二老爺木敬誠是木府令木老夫人頭疼的第二號人物,第一號人物是...木憶星!
木大老爺見老夫人不住的唉聲嘆氣,忙倒了一杯茶,柔聲寬慰:“娘,您老不要生氣,謹慎自己身體。我有時間去找老二談談,他不是魯莽之人,不會干出什么傻事兒。”
木老夫人深深嘆了一口氣:“我知道,老二心眼兒不壞,可是他蠢,看不清又看不開。我是擔心他,以后會吃大虧。你在他身邊,沒事兒多提點一下,不要讓他走了歪路。”
木敬忠點頭,打量了一下木老夫人的神色:“娘,表小姐是個好孩子。可是她之前一直待在山上,無拘無束慣了。而上京城居住的都是達官貴人,沒有規矩沖撞了也不太好,不如你多費費心思兒,讓她和二房那幾個丫頭一起學學女工刺繡,就不要去外面瞎溜達了。”
木老夫人嘆了一口氣:“我年歲大了,沒有多少精神和力氣去管這些事兒,還是讓你媳婦兒去操心吧!”
木大老爺忙點頭道“好”,侍候老夫人歇下,便回去房里給自己媳婦兒吹枕邊風。
坐在床榻上,用手捶著腰的大夫人唐氏,對為她捶腿的木大老爺面苦心甜的抱怨:“老爺清廉,府上侍候的下人少,大小事兒都要妾身我親力親為。表小姐的事情確實是我疏忽了,我抽空會多關心她一些,等尋到一個懂事兒機靈的丫頭,就安排到她身邊去。不過,我看那丫頭是個好的,性子安靜沉穩,不似憶星那般調皮搗蛋,令人不省心。”
一提到木憶星,大夫人唐氏就止不住的長吁短嘆,道木憶星比瑞草這個從山上下來的性子還要野,猴子成精都不如他能瞎鬧騰。
說著敦促木大老爺找個時間,好好與小兒子來一番父子促膝長談,好讓那猴精收收心,不要老是貪玩,好好為自己的仕途和親事兒上上心。
木大老爺表示實在不行,就先讓木憶星去大理寺歷練歷練。
唐氏立刻讓木大老爺打住,道木憶星又不是木憶榮,去了大理寺只會給木敬忠添堵。
且木憶星若是去了大理寺,二老爺那邊也容易引起誤會,以為木敬忠把他調走,是為了給自己兒子騰地方。
唐氏最后又是嘆了一口氣,道還是由她辛苦一些,看著木憶星比較好。
大老爺立刻替唐氏揉捏肩膀:“勞煩夫人辛苦了。有夫人這賢內助,勞心勞力的替為夫操持家事兒,為夫真是三生有幸,夫復何求!”
大老爺房內夫妻蜜里調油,只羨鴛鴦不羨仙!
二老爺房內則是烏煙瘴氣,花氏與柳氏像是兩桿機關槍,輪班上陣哭訴自己女兒受的委屈,有時還互相掃射一番。
二老爺本來就對瑞草有意見,如今又被花氏和柳氏煩得沒法,登時黑下臉來。
“都別吵了。我知道那丫頭是個災星,容我想個辦法,將她趕出府去。我累了,你們兩個都回去吧!”
花氏和柳氏聽二老爺下了逐客令,但都磨磨蹭蹭不肯走,欲留下。
二老爺瞪眼:“都回去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兒,有些眼色。夫人因魯府的事兒還在氣頭上,你們都安分一些,不要觸霉頭!”
花氏和柳氏悻悻然的離去,出門還不忘互掐兩句,各自回房中安慰并教訓自家女兒。
瑞草一夜好眠,夢中,魯家被放走的百鳥前來謝恩。
次日早膳,老夫人身體不適,沒來用膳。
大老爺去上朝,二老爺未起,各房夫人姨娘全都有事兒纏身,前來用膳的竟然只有瑞草一個人。
瑞草樂得清靜,一人在下人驚駭的目光中,不挑食的掃光桌上的所有飯菜,然后拋著一顆紅彤彤的大蘋果,一路哼著小曲兒回到屋子,完成百花仙子給她布置的作業,練字兒。
只是,握毛筆要比握刀槍劍戟難太多了!
瑞草一邊咔嚓咬著脆甜的大蘋果,一邊暗嘆她不該嘲笑太山娘娘好似蟑螂爬的字體,她也真沒好到哪里去。
瑞草一臉嫌棄的將黃鼠狼尾巴制成的狼毫筆丟到一邊,聽到外面梨樹上有鳥叫,便腳步輕盈的走了過去,見乃是同族的一只青背山雀和一只紅頭山雀,立刻將剩下的半顆蘋果放在枝杈兒上。
瑞草與開心啄著蘋果的青背山雀與紅頭山雀熱聊了起來,就在一人兩鳥聊得熱火朝天之際,瑞草忽聞東邊院墻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立刻一閃身,來到了爬滿綠油油爬山虎的墻壁近前。
墻外的人身體很重,爬墻的聲音透著笨拙,不是練武之人,也不是宵小之徒。
瑞草散去身上的凌厲氣息,向后退了一步,仰頭望去,便見墻頭上冒出一個腦袋瓜,但隨即隨著“媽呀”一聲尖叫,墻上的腦袋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緊接著,墻后響起一陣哀嚎:“哎呀我的屁股,好像摔成兩半兒了。”
另一個清脆的聲音立刻緊張詢問:“小姐,小姐,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你快趴下,我看到她了。”
一陣叮當亂響的嘈雜聲之后,那顆消失的腦袋再次冒了出來,只是搖搖晃晃得好似門口上掛著的大紅燈籠!
柳輕煙費力的扒在墻頭上,對上瑞草一雙漆黑的大眼睛,興奮的打招呼:“嗨女俠,你還記得我嗎。前幾日多謝你攔住驚馬,否則我現在非得躺在床上當木乃伊。哦對了,我叫柳輕煙,女俠你叫什么名字?還有,你除了輕功,還會其他功夫不?能教教我嗎?咱們做朋友吧!”
嘰嘰喳喳好似山燕子一般的柳輕煙,說的很多詞兒瑞草都聽不懂。
不過,瑞草對于這個與其他女子不大一樣的柳輕煙,十分感興趣兒,覺得是一個不錯學做人的參考對象。
“我叫瑞草。”
瑞草回答簡短,柳輕煙卻像是嘴里住著一只布谷鳥,又嘰嘰喳喳起來:“祥瑞的小草兒,這名字真好聽,寓意也好。我這幾天,一直被人看著喝藥休息,起床拉個屎都有人在旁等著給我擦屁股,想要去外面逛逛,感覺好似要化身邁克爾越獄一般,真是煩都煩死了。不過,被人伺候的感覺確實挺好的,難怪有些人當官了,就喜歡對人頤指氣使。”
柳輕煙發完牢騷,瞪著一雙滴流圓的大眼睛,朝瑞草院內掃視一圈。
“女俠,那日擋在我身前的大帥哥,他去哪里了?”
“大帥哥”三個字兒瑞草聽不懂,但她思忖了一下后,覺得柳輕煙口中所謂的大帥哥,應該指的是木憶榮。
自從上次木憶榮莫名其妙的笑著警告了瑞草兩句之后,二人便再也沒有碰面。
瑞草搖頭回道:“不知道。”
柳輕煙臉上立刻露出失望表情:“本想向他當面道謝,可是府上那些人就是攔著不讓。說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不讓我見外人,真是一幫頑固不化的老封建。這若是在現代,哪里來的那些男女不平等的該死規矩,奴隸條約。我怎么就這么倒霉,只不過坐車去看偶像的演唱會,就遇到了該死的車禍,然后就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