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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0 手術

  “請留步!”戴著口罩的護士對著嵇崇川做了個止步的手勢,只露出冰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便迅速地轉移到門后,急救室的門砰的被關上!

  嵇崇川充血厲害的雙眼焦急地透著一扇不太透明的窗往里張望,張望...

  哪怕眼睛澀疼的流出眼淚,他的眼睛也沒敢眨一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看著一個模糊的人影走來,不過一會兒,急救室的門從里打開。

  他急急上前:“醫生....”

  醫生豎著手掌做了個停止的姿勢,用冰冷地聲音緊急地說道:“孕婦失血過多,胎兒已經保不住了,需要進行清宮手術,請問你是孕婦的什么人?”

  保不住了?!清宮手術?

  “大人呢?大人有沒有危險?”他啞著聲音問。

  醫生搖搖頭:“還不清楚,你是孕婦的直系親屬嗎?如果不是,請叫病人家屬來簽字!”

  “芳芳——”

  嵇崇川猛地轉身,看著遠遠跌跌撞撞走近的袁媽媽,攙扶著她前行的男人只消一眼掃過也能猜測他的身份,袁父。

  嵇崇川上前,喚了聲:“叔叔,阿姨!”

  袁媽媽大力地把他撥拉到一邊,眼神都沒給一個。

  袁媽媽抬頭看了一眼急救室三個字,整個人虛脫的完全依靠著袁爸爸的力量站住,她走上前拼盡全身的力氣緊緊抓著醫生的手:“是不是我家女兒在手術室?她怎么樣了?要緊嗎?她還好不好?”

  “您是?”

  袁媽媽拍著自己的胸脯:“我是她媽媽!”聲音沙啞的厲害,鬢發凌亂,一直精致的臉龐,仿佛氣色一瞬間敗壞下來。

  “失血過多,孩子保不住了,需要清宮,麻煩家屬簽個字,越快動手術對病人越好!”

  “不!”袁媽媽捂著嘴,尖叫了一聲,眼淚如暴雨直線落下,沒有間斷的落到她的手背上,砸在地板上。

  “我來!”袁爸爸單手撐住袁媽媽下墜的身體,一手接過醫生拿著的手術單,在醫生戴著醫用手套的手指指引下,簽上自己的名字。

  筆若萬斤,簽名時有幾筆斷開,他又用筆快速的連接起來,明明是特別簡單,寫了幾十年的名字,此刻卻忘了....

  醫生拿著簽了名的手術單,急匆匆的走進手術室。

  袁媽媽拽著袁爸爸的衣服,滑到地上,哀切地說:“芳芳若是知道孩子沒了,她會多難過呀!”

  “芳芳,比孩子重要!”袁爸爸摟著袁媽媽,沉著聲音說道。

  袁媽媽的眼淚又簌簌的落下,摟著袁爸爸哭得悲切!眼睛早已經腫的只剩一條縫了。

  “我扶你坐一會兒,地上涼!”袁爸爸試著將袁媽媽扶起,嵇崇川上前攙扶著袁媽媽另一邊。

  袁媽媽迷蒙的淚眼,看到眼前的嵇崇川,流失的力氣在一瞬間達到頂點。

  她站直了身體,撲向嵇崇川,伸著五指往他身上抓去,嵇崇川不閃不避。

  袁爸爸拉著袁媽媽:“文慧,文慧!”

  “你放開我!袁飛!”袁媽媽大力一甩袁爸爸抓著她臂膀的手,又撲向嵇崇川,緊握著拳頭拼命地往他身上砸了幾下。

  “阿姨,您要發脾氣,可要看看對誰?”張婷雙手握住袁媽媽砸下的拳頭,溫言出聲。

  袁媽媽停下拳頭,努力地分辨眼前的人是誰。

  只見她容顏妍麗,眼尾上挑,一幅狐媚相,立在她面前,捍衛著背后男人的姿態,這還用想她是誰嗎?明擺著的事情!

  袁媽媽腦里緊繃的弦啪地斷了,怒火把所有的理智吞噬,若是手里有刀,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往眼前的狼心狗肺的狗男女身上捅!她的芳芳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遇到這樣的人渣!

  袁媽媽推開她身后的袁爸爸,她張開手,用另一只手一撓,長長的指甲劃過皮膚的血腥感,張婷的臉上毫不意外地留下好幾道血痕。

  張婷因為疼痛連忙縮回手,摸了摸火辣辣疼的臉蛋,那可是她花了大價錢保養的臉,她看了看手上,有血!她咬碎一口銀牙:老年人下手可真狠!

  張婷憤恨地揚手上前,一巴掌往袁媽媽臉上招呼。

  袁爸爸大喝一聲:“你要干嘛?”用爸爸身體格擋住了她奔向袁媽媽的巴掌。

  張婷不死心,又換了另一只手舉著巴掌往前送。

  嵇崇川突地站到張婷面前,毫不遲疑地一巴掌掌摑過去,清脆的一巴掌,在她嬌嫩的另半張臉上留下一個巴掌印,紅彤彤的腫了,嘴角溢出鮮紅的血液。

  “滾!”嵇崇川頂著臉上的幾道指甲痕,低著聲說道。

  張婷舔了舔嘴角的血,輕笑一聲:“我這皮肉傷,不痛,我受得住!但心若是痛了,治愈起來可就難了!呵呵”

  她幸災樂禍地嬌笑著轉身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離開。

  高跟鞋與地板的敲擊聲,像敲在心口的鼓槌,響的厲害,疼的厲害!

  袁媽媽看了一眼嵇崇川,突然就覺得沒必要臟了自己的手,除了她的芳芳平安,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蹣跚著扶著袁爸爸的手,蹣跚著走動,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虛脫地彷徨地焦急地等待著手術結果。

  嵇崇川扒拉著手術室的門,沒有再出聲,眼巴巴地看著里面!想著冰冷的儀器把他們的孩子毫不留情地清掉,她面臨著生死未卜的境況,他覺得自己沒有瘋掉,真是奇跡!

  時間一點一滴過得極慢,手術室的燈滅了,一名護士提著點滴瓶,拿著一個桿子,后退著出來,隨后是病床,袁芳緊閉著雙眼躺在上面,魚貫而出的醫生護士!

  “醫生,病人怎樣了?”嵇崇川扶著病床,看著緊閉著雙眼的袁芳,悶聲詢問。

  “手術很成功,但病人身體受了大損傷,一定要好好休養。可惜了,一對雙胞胎!”醫生搖著頭跟著病床往前走。

  袁爸爸袁媽媽也在第一時間起身走向病床,袁媽媽半趴在床上,看著戴著氧氣罩,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袁芳,心痛的要死掉的感覺。

  “芳芳,芳芳!”袁媽媽喃喃呼喚道,這樣叫著,袁芳就在!她的女兒就在!她還好好的,只要好好養著,她還活著呢!

  “麻醉的藥效還沒過,病人需要休息!現在轉到Vip病房,請家屬保持安靜,讓病人好好休息!”

  護士推著病床走,袁媽媽袁爸爸、嵇崇川三人也一起推著病床往病房走去。

  看著緊閉著眼睛的袁芳,袁媽媽一刻都不舍得離開,抓著她冰涼的手,哭著對袁爸爸說:“老袁,芳芳的手太涼了,你快點幫她暖暖手,她最怕冷了,一冷就睡不好覺,你快點幫女兒暖暖。”

  袁媽媽又伸手往袁芳的腳上摸去:“腳也是涼的!”

  袁媽媽又嗚嗚咽咽地痛哭流涕起來。

  袁爸爸聞言,輕手輕腳地執起袁芳的另一只手,雙手合十,將袁芳的手圈在掌心里,避開打著點滴的位置。

  嵇崇川深深地看了一眼如沉睡中的公主的袁芳,轉身出了病房。

  他看著袁媽媽腫的跟巨大的蟠桃一樣的眼睛,心疼地說:“當心著自己的身體,芳芳還需要我們的照顧!”

  袁媽媽輕輕地點點頭,將頭蹭著袁芳的手,只要女兒安然無恙,總會養回來的。幸好,她的芳芳還在!

  嵇崇川折返回病房時,手里拿著四個熱水袋走進來,將它們輕輕地放在被子上面。

  袁媽媽看了一眼熱水袋,試了試溫度,將它們拿起,兩個塞到袁芳腳邊,另兩個墊在她的手邊。

  袁媽媽看著袁芳的臉,將她凌亂的頭發理了理,她輕輕啟著唇了,扯了扯嘴角,說:“小豬豬,你要快點好起來!媽媽不想你這樣躺著!媽媽還是喜歡跟你三不五時的吵吵,才覺得日子有了樂趣。寶貝,別怕,爸爸媽媽在!”

  原來的像泡在冰水里的渾身泛冷,漸漸地漸漸地被溫暖包裹著,猶如寒冬里,一束暖陽照拂著,身上慢慢地熱了,把嚴寒驅散,閉上眼睛,便能睡得極舒坦吧。

她輕輕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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