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家的習俗里，年夜飯都要做得多些，第二天是不開火的，意味著來年有盈余。
袁芳準備的菜偏多，所以桌上的菜皆剩的比較多，三人慢悠悠地吃吃喝喝，空空的肚子隨著食物變少也漸漸地被填滿了。
袁芳看著筷子對齊著輕輕放下，抬頭對二人說：“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袁芳揉了揉吃得圓滾滾的小腹，在那里面，除了吃的食物，還有一個奇妙的因意外而來的生命。
回到W市，時常容易犯困，一天睡上15、16個小時都不夠，對味腥的東西敏感些，吐過兩次，其他也沒啥不同。
袁芳想到幼兒園小朋友天真的笑臉，想著大約9個月左右，她也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他/她會長得像她，還是像...對面的他？
她輕輕地來回揉了揉肚子，笑了笑。
在明亮的燈光下，袁芳的笑如盛開的芙蓉，美艷，一絲烏黑的發垂在她的胸前。
白逸辰將手剛伸向她，生出要將她的發絲挽至耳后的想法。
看著袁芳揚起的笑臉，烏黑的瞳仁，映射著他的倒影。
白逸辰收回剛探出去的手轉變成捏緊的拳頭，最后關頭生生地把行動扼殺在搖籃中。
欲休還止。
看得嵇崇川神色變了變。
白逸辰挑著眼看袁芳，他看上的姑娘，一直都美得如畫，一顰一笑都令他著迷。
只是....
白逸辰嘴角漾起苦澀的笑，那么多年，混得太熟，她一直把他當哥哥。
而他，只好藏起自己的情感，徘徊在她的身邊，守護著她，什么時候，他才能跨出這一步？
白逸辰看著袁芳揉肚子的動作，笑話起她來：“你這是，吃撐了的節奏？”
袁芳擠擠眼：“不知不覺，吃了近三個小時，怎么能不吃撐？你看你，也不多吃點？到時候這些飯菜就都不新鮮了。”
“好好好，我多吃點。萬一吃太多，我基因突變變成一個大胖子，找不到女朋友怎么辦？”
袁芳白了白逸辰一眼：“你找不到女朋友還不是你自己要求太高。”
袁芳開始掰著手指細數：“太漂亮的你嫌管不住怕花心，太丑的你又覺得影響你的心情，中等的吧，你不是這不滿意，就是那不如意。像你這種雞蛋里挑骨頭的挑法，白大哥，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喝上你的喜酒？”
白逸辰抬眼：“嗯，說白了，就是我對她們都沒意思.”
“咦？白大哥是不是心里有人了？”袁芳擠眉弄眼地雙手作揖：“快說快說！”
“你大表哥比我年長的多，你可以去操心操心他呀！我正是事業發展期，再等等。”
“哦！”袁芳有些失落，還是打起精神鼓勵道：“別擔心，像白大哥這么優秀的人，想找個女朋友不要太簡單。”
“是嗎？”白逸辰睨著眼。
“那當然！”袁芳揚起小臉。
白逸辰搖搖頭無奈地笑了笑。
袁芳忍不住打了個長長地哈欠，她連忙用手掌遮住張大的嘴巴。
困意來襲，眼睛里泛起點點的淚花。
白逸辰心疼地說：“芳芳，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休息？待會我來收拾就行，今天你也累了。”
袁芳擺手：“真不用，你們慢慢吃飽才好，盡量別剩飯菜。不著急的，如果你們吃得比較晚，明天我再來收拾也可以的。”
袁芳笑著嚷嚷起來：“呀！在這邊過年也好，還沒開工前都能睡到自然醒。不用想著吃完這家，再吃那家。這樣，也不用擔心吃太多變得胖死了。”
“你們女孩子，怎么常常念叨要瘦瘦瘦？”白逸辰皺眉看著瘦弱的袁芳。
袁芳瞇眼一笑：“你又不是女孩子，自然是不曉得女孩子的心思。”
“其他人我不管，反正你要健健康康的。”白逸辰不動聲色地小酌了一口酒。
“嗯”袁芳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可是俗人，舍不得這美麗的花花世界。”
白逸辰白了袁芳一眼：“你還知道這點啊？！”
袁芳朝著白逸辰聳了聳肩。
白逸辰無奈一笑，轉頭跟嵇崇川碰了杯：“喝酒。”
嵇崇川飲完一杯，夾了顆炸花生米放進嘴巴，嚼吧嚼吧。
炸花生米火候恰當，香酥，嚼的過程還是扯得兩邊的嘴角有些疼。
嵇崇川放下筷子。
袁芳看著他的動作：他，是不是要回去了？他吃飽了嗎？一只手用著，一定是特別特別不便。
嵇崇川抬眼正好與袁芳來了個四目相對。
袁芳慌張地轉頭看廚房。
嵇崇川淡淡地出聲：“今天吃得很盡興。袁老師手藝跟我媽的手藝差不離！”頓了頓：“多有叨擾。夜也深了，我這傷號非常遺憾不能幫上你什么。”
“不用你來做，我可以的。”袁芳輕聲回道。
“嗯。謝謝你的盛情款待。辛苦了！我得回去了。”
嵇崇川起身，單手將椅子推進餐桌空隙。
袁芳急急地站起來：“好~好的！”
嵇崇川看了一眼交疊著雙手放置在胸前的袁芳，頷了頷首。
白逸辰站起身，橫在袁芳面前，面對著嵇崇川。
“你就住樓上，我們就不送你了。待會我幫著芳芳收拾收拾。”
“辛苦你們了。我走了。晚安”
“嗯，我們收拾完，洗洗干凈，差不多也睡了，晚安。”白逸辰對著嵇崇川揮揮手。
嗯？洗洗干凈差不多也睡了？睡了？他們？
嵇崇川疑惑地問：“白先生住哪里呢？開車來的嗎？今晚喝了酒，不宜開車。若是開了車最好叫代駕。”
“白大哥開車來的，距離這里有點遠，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袁芳的聲音從白逸辰身后傳出來。
白逸辰嘴角漾起笑，看著嵇崇川變幻了一下的臉色。
袁芳挪了挪位置，對著白逸辰說：“白大哥，我家有客房，你今晚喝酒喝得比較多，先將就一晚吧。”
留一個男人在家過夜？嵇崇川看著袁芳的側臉：她的心有多大？她還留著一個對她有意思的男人在家過夜？她的父母就沒教過她防人之心不可無嗎？
白逸辰笑著點頭，柔聲道：“你是女孩子，我不方便留宿在你家的。我今天要留下，明天你家大表哥就要扛著40厘米的大刀追殺我。我收拾完去小區旁邊的酒店訂一間房，安啦，白大哥還能不會照顧自己？”
她有這份心，他比什么都高興呀！
袁芳轉頭一想，她是單身的女孩，是她考慮不周，她確實不便留他住。
“如果你不介意，我家還有客房。”嵇崇川想著家里的空房間，留他在袁芳家住，還不如讓眼前的男人去他家住。
若是讓他在袁芳家住，嵇崇川心里就別扭。
袁芳遲疑的問：“這樣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不麻煩，不過要自己鋪床。”
白逸辰接話：“好，那就叨擾了。”
“客氣了。那我等等你。”
說完，嵇崇川就像老祖宗一樣做到客廳，看起了聯歡晚會。
白逸辰麻溜地幫著袁芳收拾起來，洗碗，收拾餐桌，灶臺，拖地。
嵇崇川看著殷勤地走來走去的白逸辰，心里冷冷一笑：長得有點姿色的女人，總是容易招蜂引蝶。
用了20多分鐘才收拾妥當，看著干凈的桌面、廚房、地面，袁芳給白逸辰遞上的溫開水。
嵇崇川第30次換臺了。
他面前袁芳剛給他倒的茶，他一眼都沒看，只顧著調頻道。
嵇崇川煩躁地放下遙控器：“這節目真是沒眼看。還是睡覺來得實在。”
白逸辰放下水杯：“嗯，我們收拾完了，讓你久等了。”
嵇崇川擺了擺手。
白逸辰拎起背包：“芳芳，我跟崇川去樓上了，你記得反鎖門，早點休息。”
袁芳目送著兩人離開，塌著身體往沙發上一躺，累死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