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姜無喜無悲的盯著秦煙,“這是贖罪。”
秦煙想了想,沒有告訴她,戚昭可能還活著的事。
給了希望,又讓她失望,這樣的痛苦誰都承受不住。
“很晚了,你睡覺吧,我不打擾你了。”秦煙無視尤姜淬毒的眼神,關上了房間門。
她可以確定尤姜黑化了,同時也瘋了。
除非戚昭活著,不然尤姜的瘋病好不了。
她創了一個微信群,把小約翰和許明偉拉了進來。
這兩個人問了好幾次尤姜的事。
秦煙在群里把尤姜的狀態告知了他們。
小約翰:太可惜了,我今天又看了一遍她導的《墨竹》,栩栩如生,在動畫意境這方面,她是翹楚。
許明偉:你要上學,肯定照顧不了一個瘋女人,要不然找一個靠譜的精神病院,把她送進去吧?
秦煙:…她的瘋病治不了,有人照顧她,放心。
小約翰:希望她盡早恢復正常,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對了秦,我們組建的木蘭團隊后天就要啟程去畫手村了,想想就非常激動。
秦煙跟他們聊了幾句,退出了微信。
她這幾天都沒有畫畫,真是怠慢了。
問管家要了筆墨紙硯后,她打算通宵把《水墨木蘭》故事的場景補充完整,以供動畫制作需要。
戚湘端著漆盤,敲開了秦煙房間的門。
秦煙:“謝謝。”
見她還站在原地,疑惑的問道:“湘管家,你還有什么事嗎?”
戚湘搖頭:“我能看著您畫畫嗎,我保證不會打擾到您。”
這個要求很突兀,秦煙沒有清場創作的習慣,于是答應了。
她瞧了一眼手上這支兔肩紫毫筆,它的制作工藝很復雜,原始材料是野兔,制作工藝嚴格選用到了北方兔子還是南方兔子,關東那邊的最好。
以及哪個時期野兔的毛最適合做毛筆。
現在這種筆非常稀缺,因為原始材料野兔快要滅絕了。
戚家不虧是大戶人家,處處透露著精致富貴,這就是新貴們難以企及的底蘊啊。
秦煙用黑針尖豪蘸了蘸墨,這墨也非常講究,竟然是清朝時期流傳下來的一塊墨錠。
她專注與眼前的畫作,沒空搭理戚湘,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離開的。
房間的燈一直亮到早上七點,秦煙把燈熄滅,打開窗簾,日光瞬間照亮了房間。
她洗漱好后,從衣帽間挑了一套衣服,華倫天奴高級成衣,從頭到腳,鞋子都是這個品牌。
順著旋轉樓梯走下來時,客廳的人紛紛看著她。
太夫人:“她完美詮釋了這套雪紡成衣的高貴疏離和仙氣飄飄,不錯不錯。湘管家,你記一下,以后多給九姑娘采購一些華倫天奴的成衣。”
戚湘笑著點頭:“老夫人,我記下了。”
戚家最不缺的就是錢,一套上百萬的高定成衣,可以當做日常的便服。
戚蓉笑瞇瞇的招手,“快到干媽這里來。”
等秦煙落座后,戚蓉把秦煙袖口的帶子拆開,系了一個優雅的蝴蝶結。
太老爺:“人到齊了,開餐吧。”
戚湘:“是。”
見到秦煙這么受寵,戚家小輩們表面維持著笑容,無論心里氣不氣,沒有人敢露出一點點不滿,甚至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戚家的大家長擁有絕對權威,戚家小輩享受著家族的榮華富貴,無形中也被束縛著。
如果誰不乖,所有的一切都會被剝奪,天堂到地獄距離并不遠,只是大家長一句話的事。
總而言之,不要惹大家長不開心,不要做損害家族利益的事,保持這兩條,你可以今天住莊園,明天開游艇派對,后天做私人飛機去旅游…
秦煙看到尤姜也在餐桌上,她不知道戚家人在想什么,可能是出于愧疚,打算給尤姜一個名分。
但現在的尤姜已經不稀罕名分了,她只想拉著戚家共沉淪。
吃完早餐后,太老爺和太夫人拉著秦煙去后花園消食,戚蓉跟了上去。
戚二夫人和戚四夫人想跟上去,被太夫人盯了一眼,頓時訕訕的轉身離開了。
她們看到前邊的戚五夫人和戚司安,走了過去,想打探打探關于秦煙的消息。
戚家猶如帝國,統治者會給子孫分封地盤。
盡管每個地盤都賺錢,但是放在一起比較,還是能分出個高低。
多一個人,多一份競爭。
如果戚家二老只是喜歡秦煙,想資助這個小姑娘一些錢,那沒問題。
但秦煙想入戚家族譜,那她們一萬個不同意。
“司安,你跟你九姐早就認識了,跟伯母們所說唄,她是哪家的孩子?”
“她姓秦,自然是秦家的孩子。”戚司安說。
“秦家…”戚二夫人沉思道:“北川城沒聽說過什么秦家啊。”
戚司安抿了抿嘴,心里不樂意了。
二伯母的意思不是說北川城沒有姓秦的人家,而是,北川城有權有勢的家族中,沒有姓秦的。
等戚五夫人母子走過,戚四夫人冷笑道:“這出身小門小戶的姑娘真是手段了得,先是認了戚家的長公主戚蓉為干媽,又認戚司安當了弟弟,這一步步都是意在戚家啊。”
戚二夫人恍然大悟:“她野心真是夠大的,戚家也敢惦記。以前那些狐媚子攀附戚家男人,她倒是另辟蹊徑,哼,有我們在,她休想得逞。”
戚四夫人挑了挑眉:“這事我們反對沒有用,男人們說話才有分量。”
戚二夫人低笑:“那就更不用擔心了,咱們家啊,重男輕女,他們在外面生的女兒都入不了戚家,更可況秦煙這個外人。”
太夫人問了秦煙的學習情況,得知她的成績后,微微驚訝。
“你想去M國上大學嗎?”
秦煙:“我不打算去國外讀大學。”
太老爺:“外國的頂尖學府不錯,但國內最近幾年發展更上了,國內讀大學也不是不可以。現在的小輩都很有主見,我們就不要干預他們的選擇,兒孫自有兒孫福。”
太夫人看著老伴,心里嘆了口氣。
以前他強勢的很,經常在家搞‘一言堂’,她的大兒子戚夜不想去M國,他硬是把人送了,那時候戚夜才多大,還沒上高中。
幸好戚夜適應性強,不然非得恨死他。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戚昭的死對他造成了很大的沖擊,以至于習性脾氣都發生了改變。
戚蓉笑道:“小煙很聰明的,她以后要設計一款家庭機器人,不用去醫院就能為我們檢查身體。”
兩位老人說了幾句鼓勵的話。
一行人逛著逛著去了花房,太夫人笑著說道:“以前老三最喜歡在這里看書。”
秦煙看著周圍安靜溫馨的氣氛,那些舒展著枝葉的花朵是否記得,曾經有個溫柔的男子陪伴過過它們。
“有件事我想跟你們談談。”她淡聲道:“尤姜精神出現了問題,因為戚昭的死,她在龍榆村放任村民傷害她,甚至想死在哪里,如今她想拉著你們一起贖罪。”
秦煙觀察著他們的神色,如果他們為了安全要除掉尤姜,那她會送尤姜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她沒錯。”太老爺住著拐杖不說話,抬頭望著花房的透明屋頂,眼角微微濕潤。
太夫人捂住嘴,戚蓉連忙用手帕給母親擦眼淚。
等兩位老人的情緒穩定后,戚蓉吸了吸鼻涕,對秦煙說:“當年父母執意要打掉尤姜肚子里的孩子,我心里不同意,那是三弟的血脈,我未出生的侄子啊,于是我聯系醫院的醫生,來了一招貍貓換太子。”
太老爺和太夫人驚愕的看著戚蓉。
“蓉蓉,你說什么?!”
“老三的孩子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