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見到歐陽星臣的第一眼就確認了他的身份。
他既不是修為高深的修士,也不是萬年修為的大妖。
只是一個凡人。
歐陽星臣走了過來,眼角熠熠生輝的笑了起來,“發生什么事了?”
張晏看著他的笑容,止不住的打冷顫,“歐陽同學,我剛才不是在幫你擦桌子嗎,為什么我突然跑到池塘邊了?”
歐陽星臣垂眼笑了笑,陰惻惻的眼神讓張晏迅速垂下了頭。
“你剛才把我當成神父,向我懺悔你犯下的罪。”他伸出如玉的食指,在妖冶如火的唇上點了點,“你真不是個乖孩子,居然向第二個人懺悔。”
秦煙黛眉微微蹙起,“你要是再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我就把你關起來!”
歐陽星臣眸子深了深,“如果你跟我一起墮落深淵,樂意之至。可惜我去挑戰過世界上最復雜的迷宮,結果很沒趣,一下子就讓我出來了。我把迷宮圖畫了下來,給出了幾條求生路線,那群愚蠢的挑戰者不知收斂,直接把迷宮玩的倒閉了。”
秦煙回想著家長都是怎么安撫熊孩子的,貌似第一條就是先順著他的意思,然后多加引導。
“你很厲害。”
“你在諷刺我?”
“…”家里有孩子的父母真是辛苦了,熊孩子真是不好帶啊!
“會長,副會長!”學生會秘書謝梓晴提著一個軍綠色的袋子走了過來,她染著一頭亞麻色的微卷發,標準的瓜子臉,笑起來甜美大方。
謝梓晴:“學校倉庫里還留著沒有發完的生活用品,我看了看還能用。”
她看到歐陽星臣后,眼神閃躲,臉上浮現了兩抹不明顯的紅暈,“我見到歐陽同學沒有帶被褥,于是擅自做主把東西拿了過來,不知道歐陽同學需不需要?”
歐陽星臣沒有說話,雙手垂在身側,轉身離開了。
謝梓晴不知所措的急了起來,眼眶迅速紅了,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秦煙:...
歐陽星臣不是善良的主,如果相貌平平也就算了,偏偏擁有一副禍水容貌,等他正式上課,可想而知被他迷住的女生有多少。
如果那些不知道他真面目的女生選在孤僻的地方跟他告白,再被他洗腦…
怪不得歐陽子懿都搞不定他兒子。
張晏摸不著頭腦的問:“梓晴你怎么哭了啊?”
謝梓晴搖搖頭,撇過臉擦了擦眼淚,“我沒事。”
她不是心里脆弱的人,以前告白時也被人拒絕過,但是她從來沒有這么傷心過,盡管歐陽星臣什么都沒說,但是她能感受到他的冷漠。
她只在漫畫和小說里見過那種妖冶如火的少年,他身上有致命的吸引力,她可能對歐陽星臣一見鐘情了。
謝梓晴看向張晏:“會長,歐陽同學有被褥嗎?”
張晏搖頭。
謝梓晴:“那你可以把這袋床上用品交給他嗎,如果沒有被褥,他晚上睡哪里啊?”
張晏樂呵呵的笑道:“梓晴,你考慮的真周全,不過…我還有事,你自己把東西送上去吧,他就住在509寢室!”笑話,他現在見到歐陽星臣就心里發毛,誰愛去誰去。
秦煙:“你把東西給我吧。”如果讓謝梓晴去送東西,張晏的悲劇馬上就會重演。
“副會長,你先去上課吧,我給他送上去就好了。”謝梓晴扯出一抹微笑,拒絕的意思很明顯了。
女生有了喜歡的男生,就不想讓別的女生靠近他,別說外人了,親妹妹親姐姐也不行。
秦煙看到她眼里的執著,喊了路過的兩個男生,讓他們陪著謝梓晴去送東西。
謝梓晴大喜:“謝謝副會長!”
秦煙離開男生宿舍后,沒有回班級,直接去了書法社。
高中生初中生的重心都在學習上,所以學校里的社團不多。
書法社跟學習沾邊,學校也十分支持,所以地方大,加入的人也多。
現在是上課時間,偌大的書法社里只有宋依斐在。
宋依斐正在練習室洗筆,看到秦煙后又驚又喜,“學神,你好久沒來我們書法社了,你要喝什么自己拿,都在茶幾下面的柜子里。”
“不用。”秦煙說:“我想跟你要兩間練習室。”
“沒問題啊!雖然咱們書法社的社員很多,但是真正來練字的人不多。”宋依斐把洗好的毛筆掛好,然后給了秦煙兩片鑰匙,“你可以隨時用。”
“謝謝。”秦煙說:“我們學校來了一位借讀生,有一間練習室是給他的,不過他來不來我就不知道了。”
宋依斐高興的問:“他也喜歡書法嗎?”
秦煙:“他書法怎么樣我不知道,但是他畫畫應該很好。”
宋依斐溫和的笑笑:“如果他對書法有興趣,我可以陪他練練。”
秦煙神情嚴肅的低聲說:“他性格孤僻,有暴躁癥,你最好不要跟他單獨待在一塊兒。”
宋依斐有些吃驚,“真的啊?”
秦煙繼續忽悠,“我看過他的病歷本,他平時能控制自己,但是跟人單獨待在一塊,就會有暴力傾向。”
宋依斐:“我明白了,那兩間練習室的備用鑰匙我會收好,不會讓別人跟他同處一室。”
秦煙:“謝謝了。”
宋依斐洗完剩下的毛筆后去食堂吃飯了,秦煙用鑰匙打開了練習室的門,利用陣法把寢室里的筆墨紙硯轉移到了眼前的桌子上。
她拿起嶄新的卷軸在桌面鋪開,如果完全鋪開起碼有兩米。
小金從秦煙的肩頭飛到硯臺上,揮舞著權杖為她研磨。
秦煙用狼毫蘸了蘸墨汁,靈感猶如從天而降的瀑布,手腕有技巧的揮舞著狼毫,潑墨畫山。
毛尖在紙上靈巧的勾勒,不一會兒,人和馬匹躍然紙上,遠遠望去,圖中前前后后有千人策馬奔騰,氣勢不可抵擋!
最妙的是,畫中每個人,每匹馬的姿態都不一樣!
這只是這幅畫的開頭,就隱隱有曠代佳作的勢頭!
兩米長的空白卷軸,饒是她一天之內也不可能畫完。
她需要精心打磨,畫三幅兩米長的國畫,然后帶著它們去參加春季書展。
既然想要一鳴驚人,那就必須要驚的徹底!
秦煙:“小金,走了,明天再來畫。”
小金:“我們要把畫帶走嗎?”
秦煙:“沒人會來,帶來帶去麻煩,就讓它留在這兒吧。”
幾朵烏云遮住了月亮,一道黑影緩緩靠近書法社,步伐隨意,像是逛自家后花園。
歐陽星臣走進了宋依斐的練習室,他閉上眼睛感受著這里白天發生過的事,然后準確的打開一個柜門,把盒子底層的鑰匙拿了出來。
他走進了屬于秦煙的練習室。
看到桌子上那幅畫,他的喉結滾了滾,眸子暗沉的打了一個電話。
“明天派人來北川城十三中,我要裝修一個地方。”
“少爺,你真是我的少爺,白鹿城到北川城多久你知不知道啊!”
“這種丑陋的地方,配不上我眼前的珍寶,少廢話,快派人來裝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