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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男人得會撩,有商有量過日子

  “只要能夠和云兮在一起,嫁女還是招婿,皆由您二位說了算。”

  聽聞浮光說的這一句話,風云兮的心中猶如有驚濤駭浪在翻涌,久久不能平靜…

  東方京墨和云煙又是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詫之色。

  二人都沒有想到浮光竟然能如此快就做出取舍與犧牲。

  入贅對于一個男子來說,其恥辱是不亞于宮廷內侍們被斷掉子孫根的。

  兩者的區別只是有無上的疼痛和缺失而已,但是其根本的性質,其實是差不多的。

  都是斷了后。

  內侍無法綿延子孫后代。

  贅婿雖有生育能力,但其兒女,卻都只是屬于女方家里的。

  男丁代表傳承,是家中的希望。

  每一個出生的男丁,都被寄予了傳宗接代,延續香火的期望。

  亦被灌輸了這般思想。

  所以說,世間男子,受固化思想的代代相傳,怕是沒有一個人是心甘情愿去當上門女婿的。

  東方京墨受云煙的影響,已然是個思想極為超前之人。

  而他向浮光提出招婿,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出于考驗。

  主要是想要看一看浮光能夠拿出多大的決心,卻并未抱太大的希望。

  畢竟浮光不是他。

  再者,現下的大環境如此,東方京墨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去用超前的思想,教化蕓蕓眾生,使得所有人都變得如他這般。

  這就好比螳臂當車,蚍蜉撼大樹,只是徒勞而已。

  “你當真全憑我們說了算?”東方京墨再次確認一問。

  “是的。”浮光神色沉穩,目光執著。

  “哈哈哈…”東方京墨爽朗一笑,“好!就憑你這句話,老子準了!”

  說得是霸氣豪爽不已!

  “嗯?”云煙挑眉看向東方京墨。

  東方京墨立馬變慫,“那什么,我夫人才是一家之主,還得由她說了才算的哈!”

  浮光還未笑開的臉,明顯地一垮。

  他就知道沒有這般容易!

  旁邊的那位全福夫人,已經是驚得不要不要的了…

  她極度懷疑這家人的腦子有問題!

  只是,她看著居安侯的神色,倒是一點也無怒氣。

  怕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這么一想,全福夫人又繼續裝傻充愣,不去做那討嫌之人,更不去做那賣力不討好之事。

  云煙一瞬不瞬地看向浮光,幽幽開了口,“居安侯今次來得意外,叫我們也沒有個心理準備。”

  這話,是云煙在吐槽浮光今日的這般先斬后奏之舉。

  連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來云府納采。

  別說風云兮沒有想到,就連云煙和東方京墨,也都并未事先預料到。

  云煙是對浮光的不請自來有些意見的。

  貿貿然就上門來納采,問過她寶貝女兒的意見了沒有?

  “兮兒的終生大事,我們為人父母的,也不會擅自為她做主,你且看兮兒如何決定吧!”

  云煙的話落,浮光倒是心中沒那么忐忑了。

  他知道云煙和東方京墨都是因他今日的突然之舉而有些意見。

  可他但凡有更好的辦法,也不會今日這般貿然。

  他不敢繼續等下去,他要有所行動。

  云煙和東方京墨那般寶貝著風云兮,浮光其實早就做好了應對萬難的心理準備。

  自家師父提醒他,怕是有九九八十一難。

  別說是八十一難,就算是八百八千,浮光也都愿意接受。

  既然云煙說讓風云兮做決定,浮光心中的底氣倒是多起來了。

  他知道她心疼他,所以,面對風云兮,浮光倒是心中的把握更多一些。

  “兮丫頭,出來吧!”云煙朝著紅木雕花屏風的方向一喊。

  早已為浮光著急的風云兮,終于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走出去了。

  未免自家爹娘覺得她女生外向,風云兮刻意放緩步伐,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全福夫人已經驚得無以復加了。

  這家人,真的是太奇葩了吧?

  自古兒女的婚嫁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偏偏這云家人,不僅男主人做不了主,還讓小輩自己做主!

  簡直是匪夷所思!

  全福夫人忽然覺得,自己這大半輩子見過的世面,好似還不如今日的多!

  風云兮施施然走到廳中,施施然行禮,端得是大家閨秀的優雅嬌羞模樣。

  全福夫人雖然在心中吐槽甚多,卻在看到風云兮的這一刻,忽然又覺得,此女當得居安侯的另眼相待。

  她穿著一襲杏黃色絨花錦和旋針廣袖如意云紋綾直裰,下衣微微擺動竟是一件玉白色針繡華紋錦散花裙。

  烏黑發亮的青絲綰成了凌云髻,云鬢上還點綴著絨花墜飾,白如珍珠的耳垂上是織絲陵川玉耳墜子,又美又颯。

  纖纖玉手上戴著堆絲綠白獨玉指甲扣,更顯嫩白。

  這雙手,一看就是被嬌養著才能如此嬌嫩,怕是十指從未沾過陽春水吧!

  腰間系著蝴蝶結子長穗五色束腰,盈盈一握,弱柳扶風。

  腳上是一雙色乳煙緞攢珠鞋子,一顆珠子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溫飽。

  這番裝扮,清新雅致又不失活潑俏皮。

  并且,還處處透著貴氣逼人,一看就是錦衣玉食教養大的。

  全福夫人心中暗暗做著猜想,再凝眸細細看風云兮的臉…

  膚若凝脂,玉面生緋。

  尤其是那一雙似一泓清水的大眼,晶瑩靈動,明眸善睞,端得是會說話一般。

  如此絕美傾國之姿容,莫說是居安侯愿意入贅得之。

  怕是宮里的皇上,見了也要為她夜夜笙歌,不再早朝。

  古有周幽王為了博得寵妃褒姒一笑而烽火戲諸侯。

  就連九五之尊的君王,都自古難過美人關。

  更別說是居安侯這般涉世未深的少年英雄了。

  就在全福夫人的這一番細細打量再加自我猜想的同時,風云兮也向在場的幾人見禮完畢。

  風云兮看向浮光,向他微微一笑,再看向云煙和東方京墨。

  “爹爹、娘親,女兒但憑長輩做主。”

  今日這件事,回復浮光的決定,一家三口是來回甩鍋。

  風云兮這下,就是把鍋又給甩了回去。

  因為她知道,自己要真明目張膽地偏向浮光,自家爹娘肯定是要傷心的。

  到時,她就真的成了東方京墨吐槽的那般“女生外向,胳膊肘往外拐”了。

  聞言,云煙和東方京墨對視一眼。

  二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丫頭這明顯地是在哄她們嘛!

  至于為何要哄她們?

  自然是為了浮光那臭小子唄!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那個臭小子!

  東方京墨頓時心中吃味。

  他的寶貝女兒,還沒成親,就已經不向著他這個親爹了!

  偏偏,東方京墨還不能吐槽,因為風云兮的話,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不是。

  云煙倒是沒有東方京墨這般小心眼,也不會真的與兩個孩子計較什么。

  雖然自己養的小白菜…哦不!是小閨女,要被…拱了…

  云煙是各種不舍得。

  但是,只要浮光待風云兮好,而風云兮又心甘情愿與浮光在一起,云煙也沒有任何的意見的。

  至于對浮光的考驗…

  那是絕對不會少的!

  “既如此,那就還是爹娘為你做主吧!”云煙微微笑,笑容里透著狡黠。

  云煙又讓風云兮退出正廳,不讓她參與后續商談。

  這一次,風云兮連躲在屏風后都不行了。

  她只得回大廚房繼續研究烤面包。

  約莫又過了一個多時辰,浮光找來。

  風云兮有些驚訝,“你怎么來了?柳綠說你回居安侯府了啊!”

  “我回府后,又從后門翻墻來了。”浮光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風云兮倒是忘了這一茬了。

  云府與君府正門不在同一個方向,后門出的院墻卻只相隔一條陋巷。

  與居安侯府,同樣如此。

  當初挑選宅子的時候,就是為了方便往來,才將云府和君府都選在能與居安侯府隔得近之處。

  而從外面看來,三府的大門朝向都不同,臨街也不同。

  三個府宅從大門進出來往,都得花上個把時辰。

  但是,其后門處的院墻卻都只相隔一條陋巷而已。

  妥妥地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了…

  “我爹娘后來可有為難你?”風云兮沒有打聽到后續事宜,因為云煙和東方京墨都不告訴她,她就只能問浮光。

  “沒有。”浮光拈起風云兮做的面包半成品,好奇地問:“這是什么新吃食?”

  “沒有就好。”風云兮稍稍放心,就耐心地給浮光解釋了自己接下來準備推出烤面包這種新品的計劃。

  說完了烤面包,風云兮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她今日還忘了重要之事。

  于是,她板著小臉看向浮光,“你要來納采,怎么都不同我商量?”

  “害得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我爹娘今日想要為難你,也是因你先斬后奏。”

  浮光面露無奈,“我也是不得已,我是準備同你還有宗主和三師叔商量來著。”

  “但是,我也昨日才回來,而今日在宮宴上,皇帝差點就要給我賜婚了。”

  “我當時以上次回絕太后的那個法子回絕了皇帝,卻擔心后面再出幺蛾子,索性從宮里出來,就直接來云府了。”

  “我生怕再晚些,皇帝就要強制著給我塞上一門親事啊!”

  “你也知道,上次我被那唐家大小姐給坑了一番,至今都有心理陰影來著。”

  “我是再也不想經歷這種事了…”

  浮光越說,俊臉上的后怕情緒越濃。

  他心有戚戚,還露出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向風云兮求安慰,“云兮,我對你之心,天地可鑒,我自是愿意為你守身如玉的。”

  “但是,外面那么多小姑娘覬覦我,一個個都跟洪水猛獸似的。”

  “要是咱們稍有不察,被人算計了,毀了我的清白,那我該怎么辦?”

  “我的清白,只屬于你,你可得保護好我啊!”

  浮光越說越激動,拉著風云兮的小手,還試圖往她懷里鉆…

  那般神態動作,將“我受委屈了,要親親抱抱才能哄好”的這般求安慰之狀,表現得淋漓盡致。

  “…”風云兮聽得,好一陣哭笑不得,她從浮光的手中抽出雙手,交疊在胸前,擺出‘莫挨老子’的霸氣冷漠之狀。

  這不是明擺著想要占便宜,她會看不出來?

  而風云兮細細想來浮光的這番話,發現他是故作慫得一批,實際上卻是想要在她面前表決心,博好感。

  然而,風云兮又莫名地覺得浮光說的話,有一種自家娘親說的那種渣男的調調。

  風云兮緩了好一陣,才說服自己不要理會浮光的言語。

  這人現在是越發地得寸進尺了!

  “嗯嗯,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現在是景都城的新貴,有權有勢有身份,想要攀上你這根高枝兒的人,手拉手怕是能將這景都城圍上好幾圈。”

  “別說是惦記著給你當媳婦兒,就是給你當兒子,相信也多得是人愿意的。”

  “對吧?尊貴的居安侯。”

  風云兮的神態語氣都極為夸張。

  當然,她這話,卻并沒有夸張。

  在權貴的圈子里,拜高踩低是常態。

  浮光這個新晉的居安侯,榮升一品,掌軍權。

  可不就是有權有勢有身份!

  而他的背景卻簡單。

  大耀國青陵府的慕家,還比不得南黎國椰南城的云家。

  慕家一夜之間被仇家屠殺,慕昀皖是唯一幸免于難之人。

  而他輾轉到南黎國,最開始也只是為了躲避仇家追殺而已。

  這就是浮光擺在明面上的身價背景,是無依無靠之人。

  而他晉升為居安侯,自己的身份地位猛增,卻依然沒有家族助力。

  這般簡單的身份背景,是很多權貴都十分眼紅想要巴結的。

  畢竟一個復雜的世家,其關系網盤根節錯,有利也有弊。

  倒是背景簡單又手握軍權如浮光這種,是最好拿捏的。

  風云兮只要稍稍一思索,也就知道浮光眼下必然是景都城諸位權貴眼中的一塊香餑餑。

  從南黎太后和皇帝接連想要給浮光賜婚,就可以看出,別說是景都城的權貴,就連皇家人,也想要拉攏浮光。

  “我懂你的無奈,這次也不與你計較了。”

  “但是,以后的任何與咱倆有關的事情,不論大小,你都得同我商量。”

  風云兮有她的原則與底線。

  “好!下次一定同你商量!”浮光隨即應聲,還微微一笑,“師父說,獨斷專行一言堂那是當官的,有商有量才叫過日子。”

  浮光喟嘆一聲,“咱們以后的小日子,天天都有商有量的,我喜歡聽你絮絮念叨。”

  “…”風云兮的小臉一紅,白了浮光一眼,“誰要跟你過日子!”

  浮光當即就急了,他扶著風云兮的雙肩,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你爹娘可都答應我了,而你也說了,但憑他們做主的,你可不能反悔哦!”

  風云兮“噗嗤”一笑,“我逗你的呢!你別像個燈籠似的一點就著好不好!”

  浮光慶幸一笑,“還好,還好…”

  他板起臉,一本正經地道:“那你下次不能再這般逗我了哦!”

  風云兮挑了挑眉,“就允許你逗我?這不是明擺著只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嘛!”

  話落,她還不滿地癟癟嘴。

  這人坑她的次數絕壁不少!

  “不不不!我那不是逗你,而是撩你。宗主說的,一個男人想要拐…不,是想贏得傾慕的女子芳心,就要會撩…”

  “我真真是聽從宗主的諄諄教誨,真的。”

  浮光一本正經的做保證。

  與此同時,正同自家親親娘子你儂我儂的東方京墨,忽然噴嚏連連。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滿是不解,怎么忽然打起噴嚏來?

  真是太煞風景了!

  風云兮懶得聽浮光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她爹什么尿性,她會不知道?

  再說,她爹說的話,能全信么?

  自然是不能的!

  風云兮也就不再同浮光繼續攀扯已經發生的事情,而是聊了些鋪面的事。

  二人聊著聊著,就到了傍晚。

  之后,浮光留在云府吃了晚飯。

  等到夜幕降臨之后,風云兮和浮光換上夜行衣,與東方京墨還有云煙,四人一起去往榮王府。

  榮王說的秘辛,浮光勢必要探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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