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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豪氣浮光,一萬兩銀票,隨便花

  “師父,我不同意。”

  浮光的話,讓黎景天滿目震驚,“為何?”

  黎景天明顯沒有料到浮光會拒絕他,因而語氣中不自覺地帶著些驚怒之意。

  風云兮見浮光正要出言解釋,連忙扯了扯他的衣袖,眼神看向他,示意他注意言辭,莫要火上澆油。

  黎景天這幾日應該是進宮與南黎皇帝交涉多次,結果卻是不盡人意,因而回府后每每大發雷霆。

  怕是黎景天決定過繼浮光都是下下策的無奈之舉。

  而他一門心思為了浮光做打算,卻遭到浮光的拒絕,能不氣上加氣嗎?

  浮光接收到風云兮的提醒眼神,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他再看向黎景天,正色道:“師父,我知您一片苦心為我。”

  “但是,我和娘親都拖累您多年了,我不愿再給您添麻煩,往后,我要靠自己闖出一片天地,再不讓您受累。”

  十七歲的少年,面神情鄭重而執著,眼里有光。

  風云兮看得動容不已。

  她與浮光一樣,其實都不想成為累贅,只會拖累那些關心愛護他們的人。

  幼時需要依靠,已經被保護得很好,卻也讓這些人勞心勞力。

  因此,風云兮但凡能夠獨立,不管父母及師門眾長輩們有何種身份地位,她都再未伸手向他們要過什么。

  她也是想要靠自己的努力,掙一分安身立命的家業,以證明虎窩不出犬輩,她不會給眾長輩丟臉!

  黎景天的神色頗為復雜,有驚喜,有欣慰,也有無奈。

  前塵往事里有太多的無奈,所幸,在經歷了風風雨雨之后,他養大的孩子,終究是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從前,他總是擔心,浮光從小經歷了那么多的苦難,也見過人心最陰暗的一面,會不會因此而受了影響,因恨生怨,污了本心。

  所以,黎景天在浮光幼時,拘著他在禪冪寺里念經誦佛,以期待為他滌蕩心塵。

  黎景天最怕的就是浮光被慕光遠逼迫著走上善惡不分之境。

  幸好!幸好!

  “既如此,為師也就不勉強你了。”黎景天欣慰地拍了拍浮光的肩。

  從黎景天的書房里出來后,浮光一路無言。

  風云兮就默默地跟在浮光的身后。

  眼看著進了玲瓏苑的門,而浮光還沒有要走的意思,風云兮默默地進了廚房,很快就端出來兩個琉璃茶盞。

  “我加了雙倍的糖,你嘗嘗。”風云兮將琉璃茶盞端到浮光的面前。

  心情不好的時候,吃甜食能讓心情好些。

  浮光端起一盞奶茶,淺嘗一口。

  絲滑香甜,好喝!

  應該說是風云兮做的吃食,都是色香味俱全的。

  風云兮看著浮光臉上的神色依然郁郁,不由得擔憂地問道:“是此次外出遇到麻煩了?還是因為二師伯剛剛說的話讓你心里難受了?”

  浮光先是搖了搖頭,再是點了點頭。

  風云兮就知,浮光是因為黎景天想要將他過繼,承襲琥王府一事而心里難受了。

  “二師伯這幾日心里也不好受,他每日下朝回來,都氣怒不已,想必是南黎皇帝說了不少堵心的話。”

  “我知你是心疼二師伯,但越是如此,你就越不要將心事全部壓抑在心。”

  “這一路走來,大家都有諸多不易。但是,所幸咱們都還平平安安不是。”

  “你心中郁郁,苦了自己,也讓關心的人為你擔憂,不就成了兩相齊害不是。”

  “你放心,我爹娘一定會找回你娘親。咱們有宗門撐腰,不要怕,盡管大膽去闖!”

  風云兮絮絮叨叨地安慰著浮光。

  盡管她知道,大道理浮光都懂。

  但是,此時此刻,她若是不說些什么,她的心里也發慌。

  浮光喜歡聽風云兮絮絮叨叨,小嘴開開合合,說個不停。

  他經歷過太多孤獨的時刻,周圍靜悄悄,死氣沉沉的。

  因此,有人在他身邊說話,不管說什么,他都有一種鮮活熱鬧的體驗。

  風云兮說了好多的話,也不見浮光打斷她,反倒是一直靜靜聽著,同時慢慢品著奶茶。

  她喜歡說,他愿意聽。

  氣氛和諧融洽,溫馨自然。

  浮光體會到了一種歲月靜好之感。

  置身其中,他才知道,比之風云兮先前與彥乘風相處,此時的她,才是最真實的她!

  良久之后,風云兮瞧著浮光的神色轉暖,她也收了聲。

  浮光給風云兮倒了杯溫茶,遞到她的手上。

  雖然是盛夏,但風云兮也有喝溫茶的習慣。

  她現在雖然貪涼怕熱,卻并未把以前養生的那些習慣給丟掉。

  風云兮口干舌燥,很快就將一杯溫茶喝完。

  她看向細細品嘗奶茶的浮光,“你這幾日可有收到我爹娘的消息?”

  這話問得委婉,風云兮實際是想問浮光是否查到黎半夏的最新動態。

  東方京墨和云煙攬下了尋找黎半夏一事,主要是擔心黎半夏是被人控制,用以繼續威脅黎景天和浮光。

  若是黎景天和浮光二人前去尋找,免不得當局者迷,情緒不受控制而被對方利用。

  所以,東方京墨和云煙不讓二人去找黎半夏。

  當然,若是東方京墨和云煙查到半點關于黎半夏的消息,都是會告知黎景天和浮光的。

  “沒有,怎么了?”浮光看向風云兮。

  風云兮從善如流地應聲,“你和我爹娘前后腳走,都不帶我,我還以為你們串通好了呢!”

  說完,還癟癟嘴。

  浮光不疑有他,還“噗嗤”一笑,“誰讓你賴床來著?”

  “…”風云兮的小臉一紅。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她不過是想要探探口風,順便轉移話題。

  怎么要死不死地偏偏轉到那件事上面去了呢?

  那一晚…

  簡直是她的黑歷史啊!

  “那啥…小廚房里還煮著茶湯,我去看看…”風云兮找了個借口開溜。

  浮光看著風云兮找借口離開,也不阻攔。

  他繼續坐著,將兩盞奶茶都慢慢喝完,才用托盤將一滴奶茶也不剩的琉璃茶盞端起,送去小廚房。

  小廚房里確實煮著茶湯,老遠都能聞到飄散的茶香。

  只是,風云兮卻是在小廚房里發呆,看都沒看一眼“咕嚕嚕”冒著泡泡的茶湯。

  浮光悄無聲息地走近,先將手中的托盤放在灶臺上,再抽走灶間的柴火。

  風云兮是聽到響動才回神,就看到浮光躬身在看火。

  他的身形頎長,只得縮著身子,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

  風云兮的眼眶一熱…

  初見時,他和她差不多高,一直跟在她身邊打下手。

  而這幾年,她的身高漸長,但是,他長得更快,已經是一個堂堂七尺男兒了!

  然而,他再怎么長高,卻都有些地方未變。

  比如,他還是愿意下廚房在灶臺間忙碌,哪怕是躬身縮成一團,這般滑稽而又委屈的模樣。

  風云兮吸了吸鼻子,卻沒有阻攔浮光,她將鍋中的茶湯過濾,留著備用。

  忙完,熄了灶間的火,風云兮拉著浮光出了小廚房,帶他到井邊凈手。

  浮光熟練地搖繩打水…

  一應的家務活,風云兮會做,浮光也會做。

  剛剛打上來的井水,清涼無比,風云兮直呼,“好涼快!”

  洗凈了手,再拿帕子擦干。

  風云兮有潔癖,浮光也不遑多讓。

  “浮光,今日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不是風云兮要趕浮光走,而是她心疼他這幾日的奔波勞累。

  浮光沒有應聲,他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遞給風云兮,“給你開甜食鋪子用。”

  風云兮目瞪口呆地接過那一疊銀票,她數了數,整整有一萬兩!

  “你你你…哪里來的這么多銀票?”風云兮是真的驚訝到了。

  她目前的家底,除了那些投出去的成本,也就有可供流動的幾萬兩銀子而已。

  可那是她辛辛苦苦經營了幾年才賺來的啊!

  她可沒浮光這般豪氣,拿出一萬兩銀票,隨便花!

  浮光接受到風云兮那好奇的打量神色,解釋道:“我自己賺的,正經來路的銀子。”

  “…”風云兮默了默,她打趣一句,“我沒說你的銀子來路不正經啊!你干嘛要強行解釋一句,反倒是顯得特別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浮光:“…”

  你沒說,但你的眼神說了。

  風云兮好奇地追問:“你怎么賺到的?再說,你這些年哪里有時間去賺銀子啊?”

  在風云兮的認知里,浮光這些年守著慕光遠的控制,怎么可能有閑暇去賺銀子呢?

  難道是去做殺手,賺取的天價傭金?

  不對!

  浮光可是說了,是正經來路的銀子。

  真不是風云兮懷疑浮光的賺錢本事,而是她想不通浮光是怎么在慕光遠的監視之下,還能悄悄地賺銀子的。

  “保密!”浮光只回應風云兮這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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