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您今日是怎么助我脫困的?”
“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云嵐的語氣輕松隨意,“你若是想學控蠱,等以后有機會了,就教你。”
“…”風云兮對云嵐的崇拜之情,又上升了好幾個高度。
云嵐應該就是自家師父老人家說的那種,大神本神了吧?
“小丫頭,我今日來找你,是要提醒你,明日的血脈測驗,謹防再被算計。”云嵐秒變嚴肅臉。
“您可知是誰要算計我?或者說是要算計云嬈。”風云兮所知的消息有限,根本推斷不出今日這一遭,是何人故意設計謀陷害于她。
云嵐搖了搖頭,“此事我亦不清楚,倒是有個地方,可以帶你去瞧上一瞧。”
風云兮驚訝,“是哪里?”
“你隨我去了便知。”云嵐刻意賣了個關子。
“…”風云兮跟著云嵐從后窗出了屋子。
到了屋外,風云兮發現先前在暗中監視她的人沒了聲息。
許是云嵐搞定的,風云兮如是猜想。
梵天宮里沒有護衛看守之說。
因為每一個雪使的武功都不低。
并且,梵天宮里的地形,其中暗含了奇門遁甲、五行八卦的陣法。
莫說外人想要混進來,就算是住在里面的人,也不是個個都能在每一處自由行走的。
稍有不慎,就可能被陣法困住,輕則吃點皮肉苦頭,重則丟了性命。
如此,還何須護衛看家護院?
風云兮等新雪使,也就能夠在第一重院落里自由行走。
而她們初初進第一重院落的時候,負責管理她們的那一位老雪使,才將院中的地形圖人手給發了一份。
何處有機關,地形圖上都標注了出來,就是教她們如何順利避開的。
云嵐熟門熟路地帶著風云兮從第一重院落潛出去,沿著各重院落外的走道,去到第八重院落。
各重院落外的走道,風云兮先前被帶去第九重院落外,已經走過了,因此能夠認得路。
第八重院落就是神女日常辦公之處。
風云兮不解云嵐為何帶她來得此處?
云嵐帶著風云兮從第八重院落的一處側墻外翻墻而入。
有武功的好處其一,就是飛檐走壁,來去自如。
云嵐帶著風云兮避開院里的五行八卦陣,二人來到一處牢房入口。
第八重院落因是神女日常辦公之所,當然也一并設有牢房。
里面關押的就是不守梵天宮規矩的雪使。
到得此時,風云兮大概明白云嵐為何要帶她來此了。
今日的除塵驗貞儀式,風云兮可是差一點就要被關進此處啊!
云嵐帶著風云兮潛進牢房里。
風云兮看著云嵐走進牢房也如逛自家后花園一般熟門熟路,心猜云嵐在這梵天宮里十五年多,怕是對梵天宮里,了如指掌。
要巧不巧的,二人剛剛潛進牢房不久,正好有兩名藍衣雪使將兩名白衣雪使從牢房里帶出來。
云嵐當即拉著風云兮退出去,躲藏起來。
等到人走遠了,二人隨即跟上前去。
只見那兩名藍衣雪使將兩名白衣雪使從第八重院落里帶出,帶進了第九重院落。
見狀,風云兮皺了皺眉,她極小聲地問道:“咱們能跟進去看看嗎?”
云嵐也極小聲地回應道:“不能,神女的院子里我等潛不進去,暫且耐心等一等吧!”
聽得此話,風云兮就算好奇,也不敢冒進了。
云嵐都說進不得,那就自然是進不得了。
“您帶我來,是想讓我看什么?”風云兮仍舊沒有摸清云嵐此舉究竟為何意。
云嵐解釋一句,“原本,我是想用雄雪蠱再來查驗一番那兩位雪使,順便帶你一道過來看看。現今,倒是驗不成了。”
“原來如此。您仍是不信今日后面的那兩只雄雪蠱查驗的結果啊?”風云兮對蠱蟲的了解不算深厚。
白日里,她見得接連換了兩只雄雪蠱,查驗的結果都是一致的,只有兩名新雪使被查驗出是不潔之身,她也就相信了。
“事有反常必有妖。既然最開始現出了貓膩,后面的真相,也就不一定全是真相了。”云嵐說了這么一句很是高深的話。
“…”此刻的風云兮,只能在心底默默地說一句:大神就是大神!我等凡人的腦回路,自然是比不了。
再無他言,二人只耐心等候。
然而,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左右,二人也不見進去的四人出來。
倒是見到了意外之人從第九重院落里出來。
“凌萱?”
盡管對方身著藍色長衫,還頭戴帷帽。
但是,從身形與行走的姿態,風云兮還是辨認了出來。
待人走后,確定四周無人,云嵐也帶著風云兮離開,再回第一重院落。
再次回到房中,風云兮不解地問云嵐,“咱們為何又不等了?”
“等不到結果了。”云嵐看向風云兮,目露審視,“你方才說那一名從神女的院子里出來的藍衣雪使是凌家小輩?”
風云兮點了點頭,“她多次與我作對,我記得她的身形的動作,十有八九錯不了。”
云嵐垂眸深思了一陣,才道:“難怪今日神女見那凌家小輩被驗出有問題,才松口換蠱,先前的疑問,倒是對得上了!”
風云兮聽出了些門道,她忍不住問道:“您的意思是,神女在護著凌萱?堂堂神女,為何要護著凌家的雪使呢?聽說這一屆的神女,也并非出自凌家啊!”
各大家族的雪使,在梵天宮里抱團并不稀奇。
因為其身上都肩負各自家族的使命。
就好比今日白天在風云兮之后,還有好幾位新雪使被驗出有問題,這些雪使也差不多都是在梵天宮里有家中長輩的。
或是老雪使,更有甚者是雪女。
因此,后面才出現了好幾位雪女提出異議。
那些雪女的舉動,都是為自家的新雪使鳴不平。
風云兮也才會做如此猜想。
云嵐斂了斂神色,“小丫頭,梵天宮里的水太深,你蹚不了,今日之事就當沒看到,你只需專注于明日的血脈測驗。”
“…好吧!”風云兮此前也不敢惹大麻煩,拿到神女血解毒要緊。
“對了,我正好想要問您呢!明日的血脈測驗,我不會露餡吧?”風云兮畢竟不是云嬈不是!
“不會,你和嬈兒同宗同族,你亦是我云家血脈,再說,嬈兒的雪蠱也在你身上,血冰晶只能通過雪蠱感應你身上的神女血脈的強弱,不會發現你并非云嬈的。”
聽聞,風云兮安心不已。
雖然,她早就知道新雪使進入梵天宮之后,必然有血脈測試這一遭。
但是,先前也沒有專業人士向她講解不是,她都是從古籍上看到的相關內容。
而云嵐則是通過了血脈測試之人,因此,云嵐的話,可信度就更高了!
“小丫頭,今日之事,別放在心上,你做好你的本分之事即可,切勿要過于好奇,這梵天宮里的事,你還碰不得!”云嵐在臨走前,再次叮囑了風云兮一句話。
這是云嵐第二次說風云兮碰不得梵天宮的事情。
梵天宮究竟有何事是她碰不得的?
帶著這樣的一個疑問,風云兮進入了夢鄉。
翌日卯時,風云兮照常聽到缶聲而起床洗漱。
血脈測驗的儀式同樣在第二進院落里舉行。
所謂的血脈測驗,就是用一塊血晶石放在新雪使的面前。
新雪使滴一滴血在血晶石之上,血晶石吞噬了鮮血,就能感應其身上的神女血脈的強弱。
若是血晶石吞噬了鮮血之后不發光,則說明對方身上沒有神女血脈。
若是血晶石發出白光,則說明對方的身上擁有初級神女血脈,即為雪使。
凌云城里的每一個女子,被選為雪使,就是以此方法。
若是血晶石發出紅光,則說明對方擁有中級神女血脈,即為雪女。
發紫光則說明對方擁有高級神女血脈,即為神女。
凌云城里的每一個女子的身上是否有神女血脈,都是先天注定的。
但是,存在于身體里的神女血脈的復蘇,卻因人而異。
有像是云嬈這般剛剛出生不久就復蘇了神女血脈而被選為雪使的。
也有很多隨著年齡的增長才慢慢復蘇了神女血脈而被選為雪使的。
并且,每一個雪使身上的神女血脈復蘇之后,其身上的神女血脈的強弱,既與先天繼承有關系,還與后天的修煉也有一定的關系。
今日的血脈測驗流程,與昨日的除塵驗貞流程差不多。
最大的區別就是,昨日是三十幾位新雪使都在場等候測驗,今日卻是一個個單獨輪流測驗。
如此,除了主持血脈測驗之人與當事人,旁人是不能夠知曉這一批新雪使的神女血脈強弱之分的。
三十幾位新雪使按抽簽的方式排序等候測驗。
風云兮被排在末尾幾號去了。
她與一眾新雪使等候在大廳之外,靜立的同時,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
據說今日的血脈測驗,神女和十二雪女也都不能參與。
如此,是為了保持公平性。
主持血脈測驗的人,是梵天宮的四大長老雪使。
這四人,是由梵天宮里最有資歷的雪使擔任。
連十二雪女都要敬讓三分。
但是,這四人又不管梵天宮內的日常事務,只負責血脈測驗以及神女閉關事宜。
因著神女血脈傳承乃是梵天宮甚至是整個凌云城里的重中之重。
這才安排了如此四位長老專門負責。
這四人算是梵天宮里特殊的存在。
風云兮看著排在前面的新雪使一個個都是戴著期望卻忐忑的心情進入大廳。
而出來時,幾家歡喜幾家愁…
如此,就算是不知道對方的血脈測驗結果到底為何,卻也能猜到幾分了。
輪到風云兮的時候,她也隱隱有些激動期盼,同時還忐忑慌張。
沒辦法,畢竟自己不是云嬈本尊,做不來云嬈那般的淡定從容。
再有,風云兮獲悉了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是云家血脈。
可她從未接受過血脈測驗,心中確實也很是好奇這種玄乎未見之事。
一塊晶石,真有這般能耐?
風云兮帶著這個疑問,跨過了大廳的門檻。
大廳之中,四位身穿暗紅長衫,頭戴帷帽的女子圍了個半圓而站。
在這四人面前,懸空漂浮著一塊拳頭大小的通體瑩白的晶石。
風云兮睜大眼睛瞧著,并未發現晶石懸空漂浮是幻術戲法。
她不由得皺了皺眉?
這梵天宮里,真的有如此奇特的晶石?
走近一看,晶石里隱隱有如頭發絲一幫粗細的脈絡盤根錯節地交纏著。
并且,這些細小的脈絡好似還能動一般。
看起來就像是人的手臂上隱隱浮現的血管。
風云兮只瞧了一眼,就覺得心底里發麻。
她平生既不喜小蟲子一類的軟體小動物,也看不得盤成一團還隱隱蠕動之物。
風云兮定了定心神,向著四位長老行了一禮。
“云嬈雪使,請。”一位長老拿了根銀針上前。
風云兮配合地伸出右手。
長老扎破風云兮的食指尖,擠了一滴血滴到血晶石之上。
血晶石當即吞噬了風云兮的那一滴血。
而血晶石里面的那些盤根錯節的脈絡,瞬間膨脹起來。
但是,那些脈絡很快就如泄氣了一般,再次恢復了先前的狀態。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而已,血晶石就歸于原狀。
更沒有顯現光芒。
看著這一幕,風云兮的心中隱隱覺得自己怕是又被人給算計了!
連四位長老都驚訝了。
能進梵天宮的雪使,可都是通過了最初的血脈測驗的。
也就是說,都是能夠讓血晶石發出白光的。
再次測驗,不過是檢測新雪使身上的神女血脈是否有進益罷了。
卻從不曾出現這般,不進則退的!
一個長老神思翻涌間,想到了一種可能,當即指著風云兮呵斥一聲:“你不是云嬈雪使!你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