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也是有的,就看你們舍不舍得下狠心了!”
聞言,東方京墨是真的驚訝了…
他有意試探,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也并不抱太大的期望能夠得到冷族長的回應的。
“冷族長,不知您說的辦法是何種?何為下狠心?”東方京墨看向冷族長的神情里,驚訝中帶著些遲疑。
“吾知道有一處可以治好令嬡的病,就看你能否下狠心舍下令嬡了。”冷族長摸著雪白的胡須,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東方京墨。
冷族長決意說這番話,自然是在心里有了一番計較。
東方京墨隨即急忙忙地問道:“敢問是何處?”
“吾不便透露此處,卻是可以送令嬡過去,只是,以后爾等就再也見不到令嬡了。”
在冷族長的一句話語里,東方京墨的神色由驚喜轉為失落,“冷族長,再也見不到了,是何意?”
“既是令嬡去了此處,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能不能被治好,全看她的造化。至于爾等,不止見不到她,也得不到與她有關的任何消息。”
這般說著,冷族長瞥了眼東方京墨以及站在不遠處頻頻投來目光的佛兮等人,“風老板,左右令嬡已經病入膏肓,她的病,只有那一處能治。”
“生離還是死別,爾等自行考慮吧!”
冷族長說完,背過身去,作勢要等東方京墨與家人相商。
東方京墨當即去找佛兮。
其實,佛兮等人自然是聽見了冷族長說的話。
二人裝模作樣地悲悲戚戚一番,商量的話語說的都是些兩難的悲痛之言,只是在眼神對視之間,做了心思交流。
最后,東方京墨“痛定思痛”,做了決定,他帶著佛兮走到冷族長身邊,“冷族長,在下與內子商議好了,只要兮兒能平平安安地活著,做什么我們都愿意。”
東方京墨拿出來一副破釜沉舟的決然之態。
佛兮向冷族長福了福身,面色悲涼,眼角垂淚,卻也是無比堅定地道:“冷族長,求您救救小女。”
夫婦二人這般“凄凄慘慘戚戚”的模樣,讓冷族長看了都為之動容。
“也罷!相逢即是緣,吾可以成全你們。”冷族長一錘定音。
東方京墨與佛兮立即感激連連。
“冷族長,不知您何時帶小女啟程?可否容在下與內子向小女道別?”東方京墨將姿態放得很低很低,甚至故意不提想要陪同風云兮進入雪人族的話。
因為他要是提了,勢必會引得冷族長起疑。
反而是這般一心為女求醫,不帶雜念,能得到冷族長的信任。
畢竟,雪人族在世人眼中既神秘古老,又強大非凡。
想要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而進去的人,多如牛毛。
而雪人族卻在這千百年來一直未被外人侵占,其實力可見一斑。
冷族長摸著雪白的胡子,高深莫測地笑了笑,“不著急,不著急,還有時間,再者,吾助你女兒治病,也是有要求的。”
冷族長故意等到此時才提要求,就是為了給東方京墨最大的希望,再來狠狠地宰一宰這只肥羊。
東方京墨先是愣了一愣,隨即很是上道地向冷族長躬身一禮,“倒是在下先前過于激動而疏忽了,冷族長,您有何要求盡管說,只要是在下能辦到的,定然竭盡全力。”
“風老板言重了,吾的要求也不高,只有兩點,其一,讓令嬡把做火鍋的法子教與吾等。其二,你們這一批貨,盡歸吾等。”
冷族長嘴上說著要求不高,實際上卻是獅子大開口。
因為東方京墨帶來的這一批貨,價值千金!
好在鎏光宗也不差銀子,東方京墨既然能帶這么一批貨真價實的貨物來偽裝商隊,自然就是不心疼銀子的。
至于風云兮的那一手做火鍋的廚藝,也是無價的。
八寶樓的鴛鴦雙湯火鍋賣得那般火,彥家都準備要在大耀國之外的諸國開分號了。
如此,就憑著這一道火鍋菜肴,估計都有賺不完的銀子,可不就是無價的嘛!
坐在馬車里的風云兮聽到冷族長提的要求,當即癟癟嘴。
老奸巨猾!
雖然,一行人是有目的地要進入雪人族,再通過雪人族而尋找雪域。
但是,自己人還未坑上對方,反倒先被對方打上了主意,這種感覺,莫名有一些些的不爽啊…
東方京墨聽得冷族長提的要求,雖然心中有想法,面上卻不顯露,“應該的,都是應該的。”
如此,一番交易就這般談成了。
冷族長同意帶風云兮進雪人族,同時,也給了東方京墨與佛兮二人與風云兮最后的相處機會。
至于萬俟乾、浮屠、浮光、阿迦儷、柳綠、掠影以及扮作下人的親衛們,卻是不準許帶進去。
只準這些人留守在雪人族的入口處,等候東方京墨與佛兮之后出來。
東方京墨并不驚訝冷族長如此防備。
畢竟,他們三個能夠被冷族長帶進雪人族,已經是意外驚喜的收獲了。
東方京墨將浮光帶到冷族長面前,“冷族長,這孩子是內子的娘家侄兒,實不相瞞,先前有大夫診斷說這孩子也與小女有相似病癥,只不過他的病,輕微些。”
“內子的娘家人都因這個病而離世,現今就剩這一根獨苗了。”
“在下有個不情之請,能否請冷族長一并也將他送去?”
東方京墨推出浮光,也是因冷族長的決定而臨時起意。
佛兮趁人不備而改變了浮光的脈象,所以,冷族長給浮光診脈之后,也能發現與風云兮類似的脈象。
并且,還真的像東方京墨說的那般,浮光的病情稍微輕些。
冷族長審視的目光在浮光、佛兮、風云兮三人臉上來來回回,他看了一陣之后,目露懷疑,“風老板,為何你的女兒不像你也不像你的妻子?而你妻子與娘家侄兒的面相,也無甚相似?”
冷族長的觀察入微,很快就發現了三人的面相上沒有絲毫相似這個疑點。
“哎…”東方京墨嘆息一聲,“冷族長,借一步說話。”
冷族長配合地跟東方京墨走遠了幾步。
東方京墨回身望一眼佛兮三人,這才道:“冷族長,您有所不知啊!在下的這位內子,其實是在下的續弦。”
“她嫁與在下之后,跟著在下走南闖北,勞累了身子,至今沒能生育,她喜愛孩子,視小女如己出。”
“而在下的原配妻子在生下小女之后的不久,便因為這怪病而離世了。”
“小女生得似她親娘,外人都說有九分像呢!倒是不太像在下。”
“至于這位侄兒,其實也是在下原配的娘家侄兒,他長得像他那故去的娘親。”
“小女的外祖全家人,都染上了這個怪病,皆是英年早逝,就剩下這兩個孩子了…”
東方京墨說到后面,唉聲嘆氣加喉頭哽咽,可謂是把這出戲給做足了。
風云兮此時沒有易容,并且還洗去了她還是“裴云婠”的身份時在臉上畫的那些偽裝。
這般純天然的一張臉,初初面世。
東方京墨為了迎合風云兮的臉,反而戴了另一張人皮面具。
佛兮也一直是帶著人皮面具的。
至于浮光,也是用的真容。
如此,為了讓幾人扮演一家人的身份貼切真實,就編出了東方京墨說給冷族長聽的那般凄慘故事。
冷族長聽后,唏噓不已…
這家人可真是命途坎坷,凄凄慘慘戚戚啊…
當然,這風云兮的外祖家,更是悲慘不已了!
冷族長打消了心頭的疑慮,再次認認真真地看了幾眼風云兮和浮光二人的面容與身形。
男俊女俏,模樣身段都是頂頂好。
倒也是極為符合上面給的要求的。
冷族長在心思翻轉間,自有一番思量,也就答應了東方京墨要把浮光也送去求醫的請求。
于是,冷族長帶著族人,將東方京墨帶來的貨物都搬走,也將東方京墨、佛兮、風云兮、浮光四人,帶進了雪人族。
至于其他人,則讓他們等在雪人族的入口處。
阿迦儷看著風云兮等人被帶走,忍不住扯了扯一旁浮屠的衣袖,“相公,你說兮兒妹妹的病,真的能治好嗎?”
阿迦儷的這句話,并不是問表面上的意思,她想問的其實是:風云兮她們會平安無恙嗎?
雪人族的強大,讓他們不能掉以輕心,因此,做戲都是做全套。
與阿迦儷扮演新婚夫妻的浮屠,不確定地回了一句,“但愿能治好吧!”
此時此刻,不管是進了雪人族的風云兮等人,還是等在外面的人,都沒有把握接下來的雪域之行,能平安無恙。
萬俟乾拍了拍浮屠的肩,“時辰不早了,收拾收拾,準備歇息吧!”
眼下,只能等待。
并且,趁機養精蓄銳。
萬俟乾在東方京墨離開前,得了指示,他的任務就是守在外面做好隨時接應的準備。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東方京墨等人這是進了虎穴。
那么,萬俟乾就必須保證能在東方京墨等人闖出龍潭虎穴的時候,及時順利地接應。
遠遠守在冰湖對岸的林子里的親衛們與阿迦儷的護衛,都看清了全過程。
這些人在沒有接收到信號之前,也都只能原地待命。
卻說被冷族長與族人帶進雪人族入口的風云兮四人。
因為風云兮太過于畏寒怕冷,冷族長就讓族人趕著風云兮的馬車一同進去。
馬車里足夠大,東方京墨與浮光也被要求坐上去。
四人被冷族長讓人用黑布袋罩頭,還被用麻繩捆住了雙手雙腳。
冷族長也坐上了馬車,他負責看管這四人。
一路上都看不見,只能聽聲辨位。
然而,進入雪人族的地形實在過于復雜。
四人都只聽得一路上都有大型機括轉動的聲音,想要用聽來記住這一路,實在太難。
等得終于被拿開罩頭的黑布袋,四人適應了強光,發現已經到了一座城池外。
雪磚筑墻,城墻高百余丈而不止,高聳如天梯,直入云端。
城墻綿延好似沒有盡頭…
看到這一幕,風云兮嘆為觀止。
這一處世外之地,隱在一座座雪峰深處。
極少有人窺見其真實面貌。
世人對雪人族的描述,玄幻詭異的形容不要太多。
而此刻,風云兮倒是覺得,世人的形容,怕是還不到其冰山一角。
冷族長讓四人看了這一幕之后,又給四人用黑布袋罩頭。
四人再次陷入黑暗,心中對于冷族長的此舉也是明白的。
想必冷族長是想用這一道高聳入云的冰磚城墻震懾四人吧!
而進入城墻里的方法,卻是小心翼翼地藏著。
因為城墻上看起來并無明顯的入口,看起來只有一扇完整的冰墻。
坐在馬車里前行了約一個時辰左右,四人才得以重見光明。
看著眼前的一幢幢錯落有致的冰磚屋子,風云兮只覺新奇不已。
“你們四人住一間,一會兒吾讓人來送藥。”時辰已晚,冷族長只做此安排。
東方京墨向冷族長行禮,“多謝冷族長。”
冷族長擺擺手,留了一個族人與四頭眼冒綠光的雪狼守著,再帶著其他的族人離開。
四人進了冰屋,發現里面溫暖不已。
因為有外人在,四人也沒過多交談,只是眼神稍稍交流,便安安靜靜地坐下歇息。
而冷族長回了自己的冰屋后,雪人族的四大族老也匆匆趕來。
先前是守衛冰墻的族人聞到了火鍋的香味,再去稟報了冷族長。
冷族長因此帶了一批族人前去查看。
四大族老卻是留守在族內沒有出動的。
大族老焦急地問:“族長,您為何要帶外人進族。”
冷族長諱莫如深地一笑,“吾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