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時緋睡了一覺后，便覺得心情好多了。
她想開了，雖然她這段時間跟程冽的相處挺開心的，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嘛，永久的友誼也是少的。
人家既然不肯跟她做朋友，她也沒必要難過。
她雖然不想讓他如同上輩子那般，走向一個極端的結局。
但，她也沒有圣母到人家排斥她排斥的不行，她還眼巴巴往上湊。
點到為止就好。
云時緋一如既往認真規劃自己的生活。
認真聽課，中午去飯堂吃飯，吃完后回教室里睡午覺，緊接著繼續上下午的課。
一直到放學收拾東西回家。
一天過得簡單又充實。
但她不知道，有一個人挺不開心的。
程冽睨著云時緋收拾東西離開的背影。
今天，他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落在云時緋身上。
之前云時緋在他身邊時，他不覺得有什么，直到她不再跟他說話了，程冽心里開始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的感覺，讓程冽一整天都心情煩悶。
可是，為什么云時緋似乎不像他這樣呢？
今天云時緋看起來已經跟往日沒什么不同了。
程冽薄唇幾乎都抿成一條直線了，下頷也繃的緊緊的，像是在跟內心這種奇怪的感覺作斗爭。
許久，他輕嗤一聲，也收拾東西離開教室。
可在校門口，他又遇見了云思思。
“程冽，你喜歡吃糖嗎？給你。”少女臉上掛著一抹純真的笑，這笑的弧度像是精心設計過的，從昨天到今天，她一張臉像是模型一般，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程冽望著她手中的糖果。
少女手指白皙纖細，一看便知十指不沾陽春水，從小到大都被嬌養長大的。
跟他見過的許多人的手一樣。
包括趙海霜也是這樣的一雙手，漂亮精致，如同上好的玉。
可他腦海中卻浮現起另外一雙手，也很小，上面卻帶著傷疤，還有繭子。
糖果倒是一樣的糖，人卻不是那個人。
他沒有伸手去接她手中的糖果。
不應該啊！
云思思有些奇怪，她分明聽說程冽喜歡吃糖，而且云時緋之前去補課的時候也會揣著糖給程冽。
她正自思考著，少年已經從她身邊繞了過去，徑自坐到車里。
“程冽！你…你為什么不接我的糖？”云思思著急了。
昨天將她的書本丟掉就算了，她可以理解為程冽不喜歡看那種書。
但這些糖果，明明跟云時緋拿給他的糖一模一樣的。
為什么他還是不接。
云思思覺得莫大的恥辱。
是不是在程冽心里，她連云時緋都不如？
想到這里，云思思氣的要哭了。
她什么時候受到過這樣的委屈？也終于忍不住發聲質問。
總不能告訴她，是因為他跟云時緋智商一樣低，兩人有共同語言吧。
如果是這個理由，她勉強能接受。
程冽聞言，抬頭看了云思思一眼。
隔著車窗，他坐著，要仰視她。
而她俯視著他。
分明她在高位，分明她有優勢的。
可少年的眼神，卻像是睥睨著她，如同望著一只螻蟻。
那渺小的，讓他看不上一眼的小生命。
眼神里，沒有任何情緒，像是隆冬的雪，覆蓋寂寂平原，了無生機。
云思思只覺得靈魂在那一刻被封印了，身體僵直，眼眶中的淚水都嚇得流不下來了。
許久，等程冽已經離開好一會兒了，云思思才回過神來。
她的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如同從地獄回到了陽間。
她忍不住捂住心臟。
簡直嚇死她了，剛剛程冽那眼神，像個惡魔。
可是如今，她回過神來后，又想到程冽平時的表現。
不禁開始疑惑，她是不是產生幻覺了？
程冽那樣傻，經常被人笑話，還被宋揚欺負。
如果他真有剛剛那樣的情緒，不應該將這些人都殺了么。
怎么忍受的了那些人這樣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