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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味兒不對

  “難道是你欺負他了?”

  這個笑話真是一點都不好笑,安緹如尷尬賠著笑:“四小姐玩笑了。”

  常千佛這才笑著開口:“不是誰欺負我了,是有人幺蛾子多,又算計到你頭上了。”

  抬手攏了攏她鬢邊碎發,笑道:“一點小事,不值當提。”

  穆典可先是吃了一驚,誰這么有本事,讓常千佛這個一貫言辭溫和的人,說出這么難聽的話?

  旋即就明白了。

  幺蛾子多,又擔得起這個“又”字的,除了嚴苓,別無二選。

  “嚴苓?”她問道。

  這個嚴苓不是來增援治瘟的嗎,怎地這么閑,還有工夫找自己麻煩?

  常千佛點點頭,轉頭看安緹如一眼。

  安緹如這才將嚴苓尾椎骨受傷,臧姑為其出頭,上議事廳討說法的事一五一十地向穆典可說了一遍。

  “她還想要什么說法?”穆典可不是看不懂這些門道,而是實在難以理解嚴苓。她自八歲孤身走漠北,能在那樣險惡的條件下生存下來,靠的從來不是博人同情,而是自己的實力。

  退一萬步說,就算她真能一舉逼散了自己與常千佛,那又能如何?

  還有黎笑笑,還有蔣依依,還有其他不知道女子,嚴苓不思研修醫術,提升自己,成天把心思用在這些彎彎門道上,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讓她也來推我也一把?”在明宮呆了太久,她也早習慣這種先擺實力再講道理的方式。

  安緹如一噎,看一旁樂不可支的常千佛,心想公子您還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這有什么好笑的,這態度只能把事情越弄越糟糕好不好?

  “四小姐要是信得過我,臧姑那邊我去應付,不用您出面”

  穆典可求之不得:“那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安緹如松一口氣。

  相處久了,他都差點忘了,這姑娘可不是什么商家之女,人家是明宮圣女,名劍榜上第四。

  嚴苓的算盤時打得再精有什么用,穆典可壓根不吃這一套,惹惱了她,一劍飛過去,什么都解決了。

  這脾氣倒是比剛進門時和緩了許多。

  安緹如心里嘀咕:以后當了少夫人,脾氣可千萬得改改啊,不然一整堡人成天都惶惶然的,豈不是全亂套了?

  穆典可轉頭繼續喂常千佛吃藥了:“小心燙慢點,別噎著你”

  漫不經心地插兩句閑話:“嚴苓可真狠得下來,她把自個摔成這樣,不會留后癥嗎?”

  “倒不至于。”安緹如道:“崇德堂的鄭大夫,懷仁堂的肖大夫,都是治骨傷的一把好手。”

  “也是。”

  穆典可想起許榮和摔斷了脊椎,都被常千佛治好的事情,涼涼道:“就算肖大夫,鄭大夫治不好,這里還有個高手呢。”

  朝常千佛撇了撇嘴:“嚴苓這算盤打得可真好,你不許給她瞧病。”

  傷哪不好,傷尾椎骨上。這要常千佛真的給她治了,以后還不得被她死死賴上。

  常千佛便笑:“今天這藥味兒不對,一股子酸。”

  心楊納惑,把鼻子使勁吸一吸:“不會酸啊,早上的藥已經倒了,這是剛剛煎出來的。”

  “哦,我不是說湯藥。”

  不是湯藥,那是什么藥?

  心楊一臉疑惑看向常千佛,就聽“叮”一聲,穆典可把銀匙往碗沿上一磕,舀了一大勺,直直地往常千佛面前送,看那架勢,常千佛要是反應慢了,她就要強灌了:“吃藥都堵不上你的嘴。”

  “哪有。”常千佛分辯道:“我吃藥的時候不說話。”

  心楊聽得云里霧里,安緹如卻是個通透的。一眼瞥去,正好見穆典可一胳膊肘頂在常千佛身上,可重可重,自家公子爺卻像沒痛覺似的,笑得眉彎眼小,一臉甘之如飴的模樣。

  安緹如都在心里替常千佛感到害臊。

  打情罵俏也得分個場合不是?閨房之樂您關上門自個回味去,也沒人攔著不是?

  拿出來當著外人的面說叨,這樣真的好嗎?

  安緹如覺得很是尷尬,朝心楊使了個眼色,兩人默默退出去。

  剛到門口又被常千佛叫住:“你去跟黎叔說一聲,嚴苓心術不正,不識大體,找個人送她回姑蘇休養。嚴叔一家子該怎么樣還怎么樣,至于嚴苓,不用再留在藥堂做事了。”

  這個藥堂,當然不僅僅是崇德堂。

  這便是直接將嚴苓從常家堡除名了。

  處罰雖重,安緹如倒也不意外。

  千不該,萬不該,嚴苓不該一再算計到穆典可頭上。動穆典可,那就是觸了常千佛的逆鱗。

  “黎叔若問事由,是照實說嗎?”

  “照實說。”常千佛道:“黎叔是明白人。對外就不必言明了。就說嚴苓公然刁難四小姐,以下犯上,我拿她立個規矩,后人勿效。”

  “是。”

  一句“以下犯上”,一句“后人勿效”,不僅讓處事果斷的安緹如遲疑了少許,也讓黎亭陷入了沉默。

  向來嘻嘻哈哈,煩惱不上身的黎大當家斂眉默了許久,沉沉嘆一口氣,言語里透著妥協:“去回公子爺,就說我知道了。”

  比之黎亭的平靜,臧姑則要激動多了。她完全沒想到,自己替嚴苓強出頭,非但沒幫上嚴苓,還為她帶來這么災難的后果。

  常千佛用了“以下犯上”這四個字。如果穆典可是他的妻子,常家堡的主母,這話當然無可厚非。

  可穆典可是什么身份?她是魔教圣女,是金家六公子的未婚妻,常千佛如果不是瘋了,那就是決心大到誰都無法阻擋的地步了。

  “他瘋了。”臧姑喃喃道,憤怒過后,心中更多的是悲意。

  “他瘋魔了,”她又說了一遍:“和他父親一樣,為了一個女子,成瘋成魔,六親不認就為了一個不值得的女人”

  臧姑固然是疼愛嚴苓的,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出來徒弟。但她愿意如此不遺余力地維護嚴苓,甚至不惜得罪常千佛,有一個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認的原因。那就是,嚴苓實在太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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