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瞧見對方這模樣,心中原本只有九成的把握,瞬間升至了十成!
滿臉關切的說道:“祖母暈倒,這可是大事兒,能多個郎中看看,說不定能提出更好的辦法,我只求祖母的身體能盡快好起來。”
她這話一出,不管馬氏怎么看,反正周圍那些不明就里的葉氏族人,倒都是贊嘆一片:“蓁丫頭這話說得沒錯,這幾文錢不能省!”
“往日里倒是沒瞧出來,蓁丫頭倒是個孝順的孩子!”
“對,趙嬸嬸年紀也大了,多個郎中給看看,也能多條辦法!”
馬氏心頭暗恨,腦子開始急速轉動起來,強撐著不讓臉上顯露出不妥,一副全都是為趙氏著想的樣子。
說道:“這怎么能行?不同的郎中有不同的治病法子,到時候意見不和聽誰的?我覺得這位郎中話說的沒錯!”
“你瞧瞧,他連娘這段時日,沒好好吃飯都能看出來,足以證明他是個好郎中,不用再讓李郎中看了!”
葉杏此時已經和李郎中走到近前,聽了這話,抿著唇不開心了。
憑啥啊?
她伸手扯了扯姐姐衣袖,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她:真不讓李郎中給看了嗎?
葉蓁拍了拍妹妹小手,示意她別急,雙眼問詢的看向李郎中。
接受到她的目光,李郎中想了想,終于還是決定幫忙說話了。
不管怎么說,蓁丫頭家都是知恩圖報的,這樣的人家可以交,也必須交。
就見他捋了捋長長的胡須,看著面前的中年男子和聲問道:“不知這位郎君,平日里都是在哪里給人瞧病吶?”
“這十里八鄉的郎中,我都是熟識的,怎地從未見過你呢?”
中年郎中轉了轉眼珠,忍不住看向馬氏,這他要怎么回答?
你之前也沒提過有這茬啊?
馬氏一看這形勢,連忙說道:“李郎中,你也很久沒有外出走動了,這附近的郎中,有您不熟悉的也尋常!”
“哦,是嗎?”李郎中是老了,可人不傻。
這給人看病,講究的是個望聞問切,可地上的趙氏情況太好判斷了,他僅憑肉眼觀察,差不多就能斷定她是在裝暈。
這馬氏葫蘆里到底賣的是啥藥?他現在都有些糊涂了。
扭頭沖葉蓁問道:“蓁丫頭,剛剛這位郎中,可有說你祖母要如何治嗎?”
葉蓁點點頭,簡單把情況大概說了一遍。
李郎中聞言點點頭,也不廢話,看著那中年郎中就問道:“這位郎君可是不會針灸?天氣嚴寒,趙娘子年歲不小。”
“雙腿就這般觸及地面,時辰長了,恐有寒氣侵入體內,倒時說不得就會有一場重病!你比我先來一步,怎地也不知讓她醒來?”
這話一出,地上趙氏的眼皮就輕微顫動了幾下,其下的眼珠左右轉了幾圈。
被問到這個問題,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一絲心虛,視線再次看向馬氏,向她求助。
馬氏心中念頭急轉,強笑著解釋道:“娘剛剛暈過去,說不得就是身體太累,這才撐不住了,讓娘多休息會兒也好。”
這個理由實在是牽強了些,不說葉蓁了,就連周圍其他葉氏族人,聽了這話,眉頭都忍不住皺起。
“我說馬娘子,你這是不把趙嬸嬸的身體當回事啊,她年歲大了,哪能和你們這些人相比?”
“我看郎中說得有道理,你還是快上這位郎中給她施針,先讓她醒來,離開地上再說其他吧?”
“是啊,是啊,先讓郎中為她施針吧?”
“順道再把把脈,多一個郎中瞧瞧,總是好的嘛!”
馬氏臉上陣青陣白,好半晌過去,她突然扭頭沖不遠處的葉正德喊道:“快來幫我把娘抬回去,郎中說得有道理,這天寒地凍的,有啥事還是回家再說的好!”
葉蓁看到這一幕,詫異的捂嘴驚訝道:“大伯母,這位郎中,不會是不懂針灸吧?他.....真的是郎中嗎?”
“當然是了!你年紀小小的,怎能在這兒瞎說!你這是損人名聲!”馬氏想都不想就反駁道。
中年郎中經過這幾息時間,總算是想出了個借口,就見他說道:“趙娘子病情不輕,這針灸之法,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一個不好說不得還會加重病情呢!”
“對對對,就是這樣!”旁邊的馬氏連忙附和道。
說完這句,她又扭頭沖葉正德喊道:“快快快,咱倆合力,把娘先抬回去再說!”
葉蓁心中冷哼,哼,你這是看現場其他人不僅幫不上你,幫的還是倒忙,想要先抽身離開,回家再和自家使手段嗎?
你想的倒是挺美,也要看她同不同意!
“大伯母,李郎中請都請來了,還是讓他先為祖母把把脈吧!”
馬氏臉上露出一絲怨懟之色:“你沒看你祖母都躺在地上大半天了嗎?”
“這要是加重了病情,你擔得起責任嗎?你咋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你祖母呢?”
門口的葉族老看到聽到這里,心里已經大致有數了,今日這事兒,肯定又是這馬氏想出的餿主意!
也不看看這是哪里,竟然就敢折騰出這事兒?
嘴上淡淡沖身邊幾人吩咐道:“去,把屋里那塊木板拿來,墊在趙氏身下,李郎中,麻煩你給她再把把脈!”
“好!”李郎中答應的很爽快。
看到趙氏身下被墊上木板,也不廢話,蹲下身就為她把起脈來。
馬氏嘴唇不甘的緊抿著,目光怨恨的瞥了葉族老一眼,你個老不死的,你咋就不快點死?
這可是她家的事兒,你老是參合個什么勁兒?
好幾息過去,李郎中松開趙氏的胳膊,捋了捋胡須,瞥了馬氏一眼,一時間倒是沒有說話。
旁邊的葉正立著急詢問道:“李郎中,我娘她到底咋樣了?病的嚴重嗎?”
李郎中看了他一眼,緩緩開口說道:“不嚴重,就是餓著了,吃幾頓好的,就能補回來了!”
說完這句,他臉色突地嚴肅下來,瞪視著中年男人:“敢問這位郎君,趙娘子的身體明明沒有問題,你為何要危言聳聽?到底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