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不是昀致苑的鈴歌姐姐嘛,今兒怎么有時間出來了?”高平吊兒郎當的挑眉問道,剛說完,恍然大悟的一拍腦門,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臉,賤兮兮的賠笑道:“我這怎么都忘了,鈴歌姐姐現在得閑了,有的是——時間。”
鈴歌被高平臊的滿臉通紅,想起主子的殷殷囑托,深呼吸一口氣,平復了下心里的怒氣和惡心,祈求語氣道:“高侍衛,我有一事相求,勞煩您多幫幫忙。”畢竟有求于人,鈴歌言語之間都比平時軟弱很多,并拿出一錠金子塞到高平手里。
心里再有不快,誰還能跟錢過不去啊,當即,高平就比剛剛語調平緩一些。
“哦?我還能幫上鈴歌姐姐?”高平的視線停留在鈴歌纖細白皙的手上。
沒有察覺到高平異常的鈴歌只盤算著如何開口。
“我家主子想知道老爺夫人的情況,可是,現在我也出不去,這才想著請你幫忙,你放心,事成之后,絕對少不了你的好處。”平日里拿錢處理事情慣了,鈴歌三句離不開錢。
不過,對于貪財的人來說,這比什么手段都管用。
“這樣啊~~”高平故作為難的拉長了尾音。
“你也知道王爺是三令五申要禁足昀致苑的,倘若我在這時候被發現為戈雅主子傳遞消息,那可不是小罪名啊。弄不好,我這飯碗就保不住了…”高平頓了頓,面露難色道。
“不行就算了!”鈴歌明知他是故意,可眼下誰讓她求人啊,就算是被敷衍打趣也只能認了。
“哎哎哎,你別急著走啊,我只是說有危險但沒說不幫啊…”鈴歌轉身將走的事情被高平一把拽住。
“你——你放開我!”鈴歌又急又惱,手腕被拽的生疼,掙扎幾次都沒成功。
“你再這樣,我就喊了!”鈴歌脾氣蹭的一下上來了,厲著聲兒道。
不說還好,這一刺激,高平徹底失去耐心偽裝,他猛地把鈴歌拉近,手腕傳來的鉆心的疼痛讓鈴歌淚花都涌出來了,鈴歌都能感受到高平猙獰的呼吸。“喊?你喊啊,王爺勒令昀致苑自上至下禁足,其實就是變相冷宮,你覺得還會有人幫你嗎?別給臉不要臉,你這樣的貨色,讓大爺我看上是你的福氣!我還就告訴你了,這王府里我不接的活兒你看哪個人敢接?”
“嘶~~”高平甩了一下,鈴歌兒即刻沒了重心,一下頹萎到地上。
“那你想怎樣?”鈴歌手指都要嵌進肉里了,冷冷道。
“我要的很簡單,你——”高平手指著她,一字一字緩緩繼續道:“伺候我一晚上,大爺我就幫了你這個忙。”
轟然一響,要不是鈴歌聽的仔細,她都要懷疑是不是聽錯了,“你說什么?伺候你?呸!想的美!”
“我可隨時等你哦~~”鈴歌踉踉蹌蹌走遠,還能聽到高平惡心的聲音在身后回蕩。
回到昀致苑。
戈雅就坐在檐下等她。
剛一露面,戈雅就迎了上去,“怎么樣,找到人了嗎?”
鈴歌怕被戈雅看到自己哭紅的眼睛,垂首搖頭。
戈雅晶亮的眼睛一瞬就被失落填滿。
“人走茶涼,情緣淡薄,我這還沒死呢,他們就這么迫不及待想和我們劃清關系。哼~~”戈雅怒火攻心,手都顫抖了起來,這氣,除了咽下,別無他法。
越是這般的窘境,戈雅心里的執念越發深種,她近乎偏執的恍惚精神對鈴歌說道:“只要阿瑪沒事,他們誰都奈何不了我,你去,去打聽打聽阿瑪的消息,我要讓所有欺負我的人不得好死!”
“主——子——”天知道鈴歌心底淌血的疼痛,可她身為奴婢,自小就跟著戈雅,如今看主子這樣,恨不得豁出命去讓她舒心一些。只是,想起高平那心狠手辣猥瑣的樣子,她怎么也下不了決心。
“你怎么不去?現在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嗎?”戈雅就那么直直的瞪著鈴歌,容不下她開口說一個不字。
“主子,奴婢不敢~”鈴歌許久閃著淚花艱難嗚咽道。
“那就去!只要是阿瑪無恙,我們一定會重新在王府里立足的,對的,一定可以…”看著重復一遍又一遍的主子,有些瘋魔了,她什么都不再顧忌了,她只想要東山再起,鈴歌第一次體會到真正要做到“粉身碎骨”需要的勇氣了。
“好,奴婢去。”已然決定要去的時候,人忽然就釋然了很多事情,鈴歌踏出門口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戈雅,笑著對她說:“主子安心,一切都會好的!”
這話說與戈雅聽得,也是說與自己聽得。
一切都會好的,她還能當她的一苑執事,她的主子還能恃寵而驕。
踏出苑門,鈴歌回望了一下匾額,“昀致苑”,當初,她是多么的喜歡這三個字,府里的丫鬟提起“昀致苑”無不巴結獻媚,只因這三個字就是榮耀。
現在,他要去守護住僅存的殊榮,就算沒有殊榮,守住它,別讓它破敗也是一種責任。
長街盡頭就是侍衛們的宿營之地,也是他們巡狩的必經之地,鈴歌以一種慷慨赴死的悲壯心情等待著,等著魔鬼靠近,唯一的希望大概就是能夠完成主子的希冀。
從來沒有感覺時間這么快,她幾乎沒有呆多長時間,高平就跌跌撞撞走了過來。
“你喝酒了?“鈴歌有些厭惡的撇過頭。
“怎么?老子就喝酒了,你要是不愿意,每人會逼你!”高平一副不屑的嘴臉,幾乎要把酒氣噴到她臉上。
看著高平歪斜站立不住,鈴歌才體會到什么叫求人,不,高平不是人。可她又能怎么辦?主子那邊殷殷等她的消息,就算是死,她也得去做。
深深咽下苦澀,手幾乎不受控住的顫抖,狠狠的攥了攥幾次拳頭,才給自己足夠開口的勇氣。
“如果我答應你的條件,你是否能夠幫我打聽老爺夫人的情況?”鈴歌沒看他,她怕自己忍不了惡心。
高平頓了一下,看見鈴歌偏著的頭,故意湊了上去,貼近鈴歌脖頸,閉著眼睛聞著她的體香,賤說道:“那就看你表現了,如果表現好,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直到這一刻,鈴歌還不會意識到她幾乎要墮入地獄了。
鈴歌不知道是怎么被高平打橫抱起的,往日里來來往往的長街盡頭怎么今日那么的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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