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已經很久,都沒有聞過肉味了。
唐香對金水笑道:“吃吧!這是我用補身益氣的,血燕與鹿茸煨制而成的,好吃的很。”
金水聞言,目光落在桌上的脯肉干上久久移不開,可他面上卻閃過猶豫的神色,遲遲沒有伸手去拿脯肉干。
唐香見后,直接拿起一根脯肉干,快速地塞到了金水那微張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的小嘴里。
見脯肉干都被塞到了口中,金水不再糾結。
他將露在口外的脯肉干,緊緊握在手里,又將口中的那一段咬下,津津有味地咀嚼起來。
他一邊兒咀嚼,還一邊兒口齒不清的驚嘆,“好吃…好好吃…我還從未吃過如此好吃的肉…”
唐香聞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將桌上的脯肉干,重新用桑皮裹上,一股腦兒全塞到了金水懷里。
“你都拿去吃吧!我用不上了,我們找到了杜姐姐,馬上就會回府了。”
金水豁然抬頭,眼眸中盡是驚喜之色,可隨后,他好似想起了什么,面色黯然下來,又欲將懷中的脯肉干放回桌上。
“可是我娘說過,無功不受祿,我不能白拿別人的東西。”
唐香聞言,面上笑意加深,她抬手將被送出的脯肉干,又重新推回到了金水懷里。
“你助我找到了杜姐姐,本就是大功一件,現在為了答謝你,我將這脯肉干饋贈于你。”
金水聞言,“咯咯”笑出了聲。
他對著唐香行了一禮,緊緊抱著懷中的脯肉干,轉身跑了出去。
他要將這脯肉干拿回家中去,與父母兄弟一起食用。
眾人激動見面,互相問詢了一番,后決定立即啟程回葉府。
金水將脯肉干抱回家中,金水的父母見到如此貴重的東西,心中忐忑不敢獨享,又帶著抱著脯肉干的金水,一路疾行去了村長家。
等村長做主,將脯肉干每家每戶分上幾根,又帶著眾村民,去他們暫住的小院表示感謝之時。
卻發現這小院,早已人去樓空,唯有屋中那雖然殘破,卻被擦拭得很干凈的木桌上,端放著一個金黃色的綢布袋子。
村長上前幾步,捧起了桌上的袋子,這袋子沉甸甸的。
村長心有所感,他連忙抖著手,將袋子打開來看。
這一看,他差點兒被閃了眼,頓時連呼吸都粗重起來。
原來這袋子里面,是整整一錢袋白花花的銀子。
站在村長身后的村民,見到村長神色不對,也忙伸脖子湊過去看。
待看到錢袋中滿滿的銀錢時,他不由驚呼一聲,“娘啊!俺長這么大,就沒見過如此多的銀錢。”
聽說袋子里裝的是銀子,其余村民也蠢蠢欲動,要擠上前來看。
村長干脆將一整袋銀錢,“嘩啦啦”的倒在了大家面前的地上。
銀色的光芒,在窗口透進的陽光照射下,顯得極其耀眼,晃著四周所有村民的心神。
這些銀子,夠他們這個小村子幾年的嚼用了。
有了這些銀錢,他們村也可以建個私塾,去鎮上請個教書先生,村中所有子弟便皆可入學讀書了。
還有村里那些破舊房屋,每次有狂風暴雨來襲,都會有村民受傷出事,這一下子有了銀錢,也可以好好修繕一番了。
村長帶頭撲倒在地,對著門口的方向磕了一個響頭,“多謝貴人啊!”
村長身后的村民們,也立刻紛紛跪拜在地,激動的不停磕頭:
“多謝貴人…”
“謝貴人啊…”
“我們遇到了貴人啊…”
回去的路走得很快,等葉北承再次從昏睡中醒來,發現已經身在葉府中了。
葉府中,芊書等人這兩日十分忙亂。
府中一下子躺了智機大師、葉北承、三位病人。
光是每日里煎藥,就要三個爐子齊齊上陣,空氣中飄蕩著的藥香味經久不散。
回到葉府后,鬼醫老先生便開始為她施針診治。
隨著施針次數的增多,想起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這日天還未亮,芊書尚在睡夢之中,忽聽內室傳來一聲尖叫聲。
芊書嚇得一哆嗦,直接從床上滾落了下來。
待分辨出,驚叫聲是由內室的發出的,芊書立刻向內室之中沖去。
芊書方沖到內室門口處,便與一個迎面跑來的身影撞到了一處。
芊書被撞翻到了地上,待她“哎喲”一聲爬起來,發現同樣被撞翻的,正抬手扶著額角呼痛。
芊書連忙上前去攙扶:“夫人,你無事吧?”
揉了揉,被撞得發疼的額角,抬頭看到是芊書,立刻“騰”地竄跳起來,“芊書,快跑!那魏琪兒有問題,她提刀追來了…”
聽到這沒頭沒尾的幾句話,芊書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她緊緊拽住拉著她的手,哽咽道:“夫人,不必跑了,那魏琪兒已死。”
聞言,轉頭打量了四周一圈,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咦?這…這是葉府!我們不是在臨安城么?如何又回到了府中?”
芊書抬袖在面上胡亂抹了一把,激動地對道:“夫人,你想來了,你終于將一切都想起來了。”
見瞪大眼睛,疑惑不解的望著她,芊書穩下心神,將遭遇魏琪兒暗算,傷了頭昏迷不醒。
后來葉北承,帶她們回到了京都城中,而終于醒來,卻又失去了記憶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對講了一遍。
待聽到芊書言,她失去記憶后,徑直去了楚府,還自稱楚瀟洛才是她的夫君時,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這何止是單純的失憶了?
楚瀟洛乃是她前世的夫君。
她分明是忘卻了今生的所有事,只記得前世發生的事情。
想到她竟然在葉北承面前,口口聲聲去喚楚瀟洛為“夫君”,她就恨不得再忘卻一次記憶。
她萬萬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這般狗血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想到這里,急忙拉住芊書的手,“老爺呢?他如今可是在府中?”
她要趕緊去安慰安慰,葉北承受傷的小心靈。
芊書安撫道:“夫人莫急,此時天還未亮,老爺想必還在酣睡,而且老爺他,也跟從前不同了…”
只覺得一顆心,被人驟然握緊又驟然松開,團在一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