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皇宮中的母后,發現她不見了蹤影,派了人出宮四下找尋于她。
見到有人來了,小乞丐什么都沒有說,立刻站起身,轉身跑走了。
她本打算帶小乞丐回宮,讓太醫給小乞丐的傷口上藥的,見小乞丐沒有再轉身,飛快地跑走了,她難過得回宮后大哭了一場。
從那次以后,母后對她看官的嚴了起來,她也再沒有機會偷跑出宮,也再沒有見過小乞丐。
可是今日,她卻在陸廷仁的胳膊上,看到了她在小乞丐胳膊上咬下的牙印。
難道陸廷仁就是曾經的小乞丐?
她對陸廷仁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陸廷仁卻裂開嘴笑了,言道,她原來并沒有忘記他。
陸廷仁就是曾經的小乞丐的事,讓當時的她十分震驚。
她連聲問他后來去了哪里?
怎的由一個乞丐,變成了大名鼎鼎的定西侯?
陸廷仁對她言,他當時與她分開后,獨自一個人跑出了很遠。
正在他筋疲力盡,蹲身喘氣之時,被一個強壯的兵士拎住了后衣領。
原來他當時為救她,偷了那兵士隨身攜帶的大刀。
聽他說,他偷刀,是為了從兩個無賴手中,救一個小姑娘。
那兵士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直夸他有勇有謀,道他這樣的人,就是為戰場而生。
那兵士問他,愿不愿意投軍,跟隨他去戰場上殺敵立功。
他聽后,立刻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出人頭地,讓她對他刮目相看。
從軍雖然有可能保不住性命,卻是最能讓人脫胎換骨的捷徑。
他憑著一股狠勁兒,在戰場不斷廝殺,最后屢立戰功,一步步成了如今的定西侯。
陸廷仁第一次在皇宮中,見到她,便認出了她。
只是她從未將他放在眼里過。
他也從沒想過要告與她知曉,只要能默默地守候在她身邊,對他來說就足夠了。
可是后來,她竟然主動提出要嫁與他,他欣喜若狂,以為她也認出了他。
卻不想,成親后,她并不與他親近,甚至為了不讓他碰她,專門找來了美婢伺候他。
如若他真是,那種貪財好色之輩也就罷了,可他偏偏,對她情根深種。
她此舉,讓他覺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她當時知道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后,很是感動。
她沒想到,他竟然一直在默默守候著她。
從那以后,她與陸廷仁過上了,真正夫妻該有的生活,她也體會到了幸福的滋味。
她不止一次的慶幸,她當初能選擇嫁給他。
后來,西夏派兵與大武邊境交戰,朝廷明明有眾多人手可用,可是當時的皇上,她的皇弟武城章卻御批了,讓陸廷仁去西北邊境驅除敵寇。
這一次,陸廷仁是躊躇滿志出發的,卻是奄奄一息被抬了回來的。
抬陸廷仁回來的官兵,說陸廷仁是舊疾復發,陷入了昏迷。
她猶記得她那個時候的惶恐。
她與陸廷仁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她真的不想失去他。
后來陸廷仁醒了過來,告訴她,他恐怕命不久矣,并言,他都是為了她們武家,才落到這般田地。
他對她說,他不想再見到她了,讓她收拾東西,即刻就回公主府去。
她當時聽了陸廷仁的話,雖傷心欲絕,卻死活不肯走,堅決留了下來,陪陸廷仁度過了最后一段時光。
陸廷仁臨死時,拉住她的手,對她說,他不需要她為他做什么,只盼望她能夠一生順遂、萬事無憂。
她如今才明白,他所說的,不需要她為他做什么,是不讓她為他報仇。
陸廷仁根本就不是舊疾復發,而是被人害死的。
而在當時,算計、暗害陸廷仁的人,恐怕就是她們武家的人。
長公主眼中的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她是有多蠢,才會現在才悟到,他說那些話背后的含義。
他就是這般,生時護她,到死,還在盡力要護著她。
長公主擦掉臉上的淚水,慢慢站了起來。
她也許不能為他報仇,但她要為他討回公道。
皇帝武城章還在御書房里批閱奏折。
大太監吉福,輕輕地走了進來,“皇上,長公主來了。”
“嗯。”
武城章沒有抬頭,手下書寫的筆,也沒有停頓。
長公主走到批閱奏折的武城章面前,靜靜地看著他。
片刻后,武城章從一堆奏折中抬起頭,笑問道:“皇姐怎么來了?”
長公主看著武城章的笑顏,眼里閃過一抹痛色,“皇弟,陸廷仁到底是怎么死的?”
聽到長公主的問話,武城章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神情變得陰郁起來,“皇姐何出此言?”
長公主從小與武城章一起長大,最是熟悉他臉上的表情,背后隱涵的含義。
見到武城章這副樣子,長公主就知道,她猜測對了。
她不由得倒退兩步,“你這是為什么?”
“為什么?”
武城章聞言大笑起來,“難道皇姐沒有聽說過功高蓋主嗎?
陸廷仁雖然立下了汗馬功勞,但他卻與王兄安王狼狽為奸。
他們在西北做的那些事,別以為朕不知曉。
他們如此收買人心,不過是想將朕替代掉罷了。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朕不想殺他們的,都是他們逼朕的。”
長公主怛然失色,“你是說,連王兄也是你…你瘋了?”
“瘋了?哈哈…朕沒瘋,是你們瘋了。”
武城章臉色扭曲了起來,“你還有母后,是你們瘋了。
你與母后,偏向王兄也就罷了,可是母后卻為何,非要阻止朕娶清塵?
如若不是母后,清塵也不會死。
朕恨母后,朕恨王兄,朕恨你們所有人!”
“想不到你如此喪心病狂。”
長公主不敢置信地看著武城章,“我還疑惑,母后好好的,怎會突然得了急癥?
原來是你?是你害了母后!
你為了給孟清塵報仇,竟然害了母后?”
長公主震驚、氣怒到了極致,“你害了母后,害了王兄,害了陸廷仁,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不,你已經瘋了,我要揭發你,要讓天下人都知曉,你是怎樣的喪心病狂,你根本就不配做這九五至尊。”
見長公主轉身,要向御書房外跑去。
武城章趕緊沖大太監吉福,使了一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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