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三接著對石大山道:“我好歹當年,跟街上的雜藝先生,學過兩年變聲之術,勉強能夠蒙混過關。
不然你我二人,此時早已被發現關入了西北大牢,哪還能順利出得城來?”
聽羅三說的在理,石大山冷哼一聲,“算了,這次算我吃些虧,不與你計較那么多。”
羅三又笑道:“你雖喬裝成了婦人,可還是長輩,躺在平板車上這位,都成了別人的兒女了,也未見有何不滿之處。”
石大山一聽這話,頓時樂了,“哈哈…此言在理,看來老子也不虧。”
又走上前仔細看平板車上的“女子”,“你剛才給這宦官身上涂抹的什么?他怎的變成了這副模樣?”
羅三神秘一笑,“我來西北時,曾向洛神醫討了幾種藥丸。
這是其中的一種,用水兌開,涂抹在身上后,能讓人渾身起滿紅疹,看起來與得了天花差不多。”
石大山“嘖嘖”稱奇,“世上竟還有這種藥物?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原來洛神醫不只是醫術高明,更是用毒的好手。”
羅三點點頭,“我這還有幾粒,能讓人一直暈睡的藥丸,足夠我們將這白面宦官帶回京都城了。”
羅三又對石大山笑道:“這次還要多虧了你,偷來了這套女子衣衫,不然我還想不到,要把這白面宦官化妝成女子的模樣。”
石大山得意地“嘿嘿”笑起來,“那是,我石大山出馬,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看看關鍵時刻,我這不就能幫上大忙了?”
羅三不由搖頭笑道,“是,石兄你最是智謀多端,是難得的忠臣良將。”
石大山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
羅三與石大山倆人,為了安全、不引人注意,沒有走官道,而是帶著白面宦官,一路乘船行水路回了京都城。
今日,杜嬋音一早就乘坐上馬車,出門向長公主府而去。
到了公主府,長公主見到她很是驚喜,“許久不見你了,今日怎的有空過來?”
杜嬋音上前拉住長公主的手,“姑母,我父王的事有線索了。”
長公主吃驚地抬起頭,“你是說?”
杜嬋音點點頭,“姑母請隨我來。”
杜嬋音帶著長公主,一路來到了葉北承曾買下的,一個隱在民間的小院落里。
進了院門后,葉北承正等在蕭墻處。
看到倆人到了,立刻將倆人帶到了,一間隱蔽的后罩房門口。
長公主滿懷疑惑的看向杜嬋音,杜嬋音向長公主點了點頭。
長公主推開房門,抬腳走進了屋中。
這是一間寬敞的房間,屋中沒有什么多余的擺件。
屋中最里邊,一個眼被黑布遮住的男子,正被五花大綁地定在一張靠背椅上。
被綁縛的這個男子,看起來有些熟悉,長公主不由地上前一步,想看個究竟。
“你們是誰?”
聽到屋中有了動靜,被綁縛的男子不停掙扎起來。
嘴里發出尖利的聲音,“你們好大的膽子!還不快放了咱家。”
聽了被綁縛男子的話,長公主臉色一片煞白,難以置信地轉頭看向杜嬋音。
從被綁縛的男子屋中出來,長公主臉色陰沉下來,“是宮中的宦官。”
杜嬋音也臉色不好看,“果然是這樣。”
杜嬋音將葉北承派遣石大山與羅三,去了西北軍營中查探密函之事,告訴了長公主。
又道:“石大山、羅三二人去到西北后,見宋將軍總與一個神秘男子暗中相見,便將這可疑的神秘男子綁了,帶回了京都城。”
長公主悲哀不已:“王兄一生磊落,為了大武鞠躬盡瘁。
想不到最后害他的,竟然是宮中之人,王兄如若泉下得知,該有多難過?”
杜嬋音倒是沒有太多驚訝,“父王的幕僚周先生早就告訴過我,陷害父王的真兇就藏匿在宮中。
我一直沒有找到證據,如今有了這宦官做人證,想必事情也能有進展了。”
長公主頜首,“明日我便帶這宦官進宮,看看皇上怎么說。”
第二日,散了早朝,長公主便與葉北承一起,將白面宦官帶到了御書房。
皇帝武城章看向,被押著跪在地上的白面宦官,面色變幻不定。
武城章身后的大太監吉福,上前一步,對地上的白面宦官呵斥道:“銀元,你不是告假出宮了么,緣何在這里?”
地上跪著的銀元聽到吉福的話后,眼神閃爍起來,立刻對御座上的武城章叩頭道:“皇上,奴婢一時糊涂,被人利用了…”
銀元被人從金鑾殿壓出后,直接丟到了大理寺的大牢。
同在大理寺大牢的,還有秦貴妃的兄長秦平濤秦大人。
秦大人自被關押進來后,每日里都在靜心等待,他是皇上的人,他相信皇上不會不管他的。
他只要咬緊牙關不松口,就終會有能出去的那一日。
到時他一定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將在大理寺侮辱過他的人,統統找借口除掉。
“秦大人。”
正在秦大人心里百感交集,腦中思緒萬千之時,一聲呼喚從牢門外傳來。
皇上派人來救他了。
秦大人驚喜地抬起頭,果然看到大太監吉福,正打開牢門,邁步進了他所在的牢房。
秦大人激動不已,“公公,您終于來了,皇上他…”
“皇上不會忘了大人您的。”
不等秦大人將話說完,吉福已經開口接過了話,“秦大人安心地去吧!”
這是何意?
秦大人驚詫起來。
這時,隨著吉福的話音落下,一個雙手端著黑漆托盤的內侍,在吉福身后也邁步進到了牢房里。
只見內侍端著的托盤上,放著三樣東西,分別是雪白的白綾、泛著寒光的匕首、喝后立刻殞命的毒酒。
“不,不要…”
看著端著托盤的內侍上前,秦大人連連后退,“不會的,我是皇上的人,皇上不會殺我的…”
吉福見此,對端著托盤的內侍使了個眼色。
那內侍放下手中的托盤,拿起托盤上端放的白綾,上前一把拽住了,還在不斷后退的秦大人,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白綾,套到了秦大人的脖子上。
隨著內侍手中的白綾漸漸收緊,秦大人覺得呼吸困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