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府與高府也有交際,韓夫人不止一次的見過高碧玉。
高碧玉生性單純,性格純真直率,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可這種單純的小姑娘,卻是根本就做不得韓府嫡長媳的。
韓家乃是世家大族,枝多葉茂,分支族人眾多,各族人之間又關系復雜,水深的很。
高碧玉這樣單純的性子,嫁過來,就能被其他分支族人生吞活剝了,最后恐怕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這次忠兒就跟吃了秤砣,鐵了心似的,無論她如何相勸,就是死活要娶高碧玉。
她真是后悔,早知這樣,還不如當初忠兒想娶杜嬋音的時候,就讓他娶了杜嬋音算了,杜嬋音雖然年紀也小,但為人沉穩,處事老練,人很是機敏精明。
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那杜嬋音早已同葉北承定下了婚事,她也只能再想其它法子,來阻止忠兒了。
正當韓夫人苦想其它法子時,管事來報:“夫人,公子在老爺書房外長跪不起。”
“什么?”
韓夫人驚的站起身來,“忠兒小時,因在水里久泡入了寒氣,如今身子剛好些,怎的如此糟蹋自己!”
韓府書房里,韓相爺看了一眼燃盡的香灰,吩咐侍立在側的小廝道:“去把公子請進來吧!”
小廝應聲后,快步離去。
韓相爺看向門外,他已知韓云忠為了何事跪在書房外,他本不同意韓云忠所思,大丈夫何患無妻,男兒膝下有黃金,怎可為了一個女人輕易下跪?
他本想直接叫韓云忠回去思過,又想到韓云忠執拗的性子,恐怕不會輕易退讓。
于是點燃了一柱香,如果韓云忠能堅持跪夠一柱香的時間,他就聽聽韓云忠是什么想法,如若不能,也有理由打發韓云忠回去。
他沒想到平時畏冷怕熱,注重享受的韓云忠,竟然能堅持跪這么久。
不久后,韓云忠在小廝的攙扶下,來到了書房內,揉著跪的酸疼的膝蓋,再次跪地跟韓相爺見禮道:“父親”。
韓相爺看了韓云忠一眼,繼續在書房里來回踱步:“行了,起來吧,說說你非卿不娶的理由吧。”
“是,爹爹!”
韓云忠站直身子,“不知您還記不記得,我小時離家出走的那日…”
韓云忠走后,韓相爺站在書房窗前,久久未動。
韓云忠說他已經深深悔恨過自己一次,不想再悔恨第二次。
悔恨是什么感覺,韓相爺想,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的思緒回到了年少的時候,那時他與其他族人,一起去族學進學,為了不來回奔波浪費時間,午間他與其他族人,一起在族學的學堂里用膳。
每日給他們送膳食的,是一個年邁的婆子帶著一個小姑娘。
那小姑娘長的清秀瘦弱,每次都會笑嘻嘻的為他多添上一木勺飯。
他少時不是很喜歡去族學,因族學里一同與他一起進學的,有族長家的大公子,族長家大公子長的高大健碩,為人霸道不講理,常常欺辱他與其他族人。
一日,中午放餐時,因婆子生了病沒去學堂,只有小姑娘獨自為他們打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