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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立功

  虎頭山的山峰遠遠望去,就像一只威風凜凜的老虎頭,虎頭山因此而得名。

  “老大,前面來了一隊車馬!”

  一個獐頭鼠目,尖嘴猴腮之人坐蹲在樹上,“為首的是個細皮嫩肉的小公子,身后十幾個吊兒郎當的護衛擁簇著八輛馬車。

  車輪印痕深重,車上一定是糧食、錢財等物,老大,咱們動手吧?”

  黑狐聽到稟報后目露兇光,幾下攀上另一棵大樹,瞇眼往遠處望了片刻,飛身下來打了個手勢,潛伏在四周山林里的其他人,忙握緊手上的兵器,蓄勢待發。

  他們已經被西北軍追堵了好幾次,雖然沒被追上,手上的銀錢、糧食卻已不多,這次截下這只“肥羊”,兄弟們又能逍遙一段時間了。

  “主子,這段路上設了幾道哨卡,哨探很機敏,應該已經盤算好,正等我們入甕”,鐘才湊到葉北承馬前低聲稟報。

  葉北承微不可見地點點頭,抖開手里的折扇,姿態閑雅的搖扇起來。

  葉北承等人又往山路深處走了一段。

  隨著一聲厲喝:“兄弟們上!”

  四周頓時涌出不少手拿兵器之人,慢慢將葉北承等人圍攏。

  為首的黑狐,目光陰惻惻地打量了葉北承幾眼,貪婪道:“好是俊美。”

  又興奮的搓搓手兇相畢露,“兄弟們,留下這個白嫩的小公子,其余的殺了,女人也玩厭了,今晚咱們換換口味,哈哈…”

  黑狐笑聲剛落,只聽一聲:“全殺了!”

  有人應道:“是!”

  他頓時氣急敗壞罵道:“都說了留下那個小公子,你們他媽耳朵聾了…”

  隨后,他吃驚的張大了嘴。

  對方本來吊兒郎當的護衛們,像換了人般,周身散發出濃烈殺氣,仿佛浴血踏出的鬼魅,如狼似虎般撲向了他們的獵物。

  自己這方的人馬,片刻就被斬殺的鬼哭狼嚎,四處奔跑逃散。

  黑狐汗毛倒立,連連后退。

  正當他想轉身逃跑之際,只見一道寒光閃過他的面前。

  劇痛傳來,他低頭看到自己的胸口,插著一把鐵骨折扇,鮮紅的血順著扇端滴下來,落在他面前的空地上。

  在他以為自己的血,就要這樣流干之際,霹靂聲起,折扇如被絲線拉拽般從他身上脫離,在空中飛舞一圈后,又回到了那年輕公子指間旋轉起來。

  黑狐心想:這是哪里來的鬼怪?

  便腦袋向后仰倒在地,再也不能起來。

  “宋將軍,有人斬殺了黑狐軍!”

  朱九氣喘吁吁跑進主營帳,“黑狐叛軍被剿滅了!”

  “當真?”

  宋將軍大喜,“哪支軍力剿滅的?”

  “是京都來的那個小將。”

  朱九“哈哈”笑道,“這人有些本領,看來是我們小瞧了他。”

  “走,帶我去瞧瞧!”

  宋將軍大步流星走在前面,“一起去迎接我們的大功臣。”

  老虎山山高陡峭,艱難爬上,發現山路上尸首,已被堆積在一起。

  血也早已干涸,山寨已被攻下,木柵門大開。

  宋將軍等人到時,葉北承的人正在帶著朱九領來的兵士,搬運繳獲的兵器。

  不少的刀劍、弓弩堆放在地上,另一邊還有一堆盾牌、盔甲等護具。

  雙方見過禮后,宋將軍拍著葉北承的肩膀道:“真是后生可畏啊!不錯,不錯,不愧是鎮國公府的大公子!”

  葉北承鄭重道:“我已被鎮國公府趕出家門,現在孤身一人,以后西北軍營就是我的家。”

  宋將軍道:“好!我西北營中又添一員虎將!待回軍營中我們細細相談。”

  葉北承抱拳答應。

  這時,鐘才一溜小跑過來稟報道:“主子,發現一間房屋里,關押著許多衣不遮體的女人。”

  朱九道:“他奶奶的,一定是被這幫畜牲劫掠來的。”

  宋將軍吩咐道:“朱九,你和這位小兄弟一起帶人過去,把人放出來,問清楚家在哪里,均派人送回家去。”

  “是,將軍!”

  朱九大聲應道。

  葉北承也道:“鐘才,叫兄弟們解下身上的衣衫,拿給那些女人遮體。”

  宋將軍聽到后看了葉北承一眼,見他目光清澈,眼含憐憫,不似傳言中那種大奸大惡之徒,怎的卻殺了母、弟?

  “我回來了,都問清楚了!

  那小子酒力淺得很,只四壇酒,就被老子灌趴下了,跟他娘個軟腳蝦似的,站立不穩,問一答十。”

  朱九掀簾大步進來,帶進一股涼風,坐在桌前端起茶盞先灌了一大口,接著道,“這娘的沒有味,還是酒香。

  宋將軍猜的沒錯,果真另有隱情。”

  “什么隱情?”

  已經等了良久的眾人連忙問道。

  朱九娓娓道來…

  原來這葉北承殺死的,乃是繼母與繼母生的兒子。

  他這繼母不良善,未嫁之前,就與葉北承他爹有了首尾,氣死了葉北承的生母。

  嫁過來后,又虐待當時還小的葉北承,動不動便打罵,吊在樹上不給飯吃,不給水喝。

  這葉北承為了活下去,六歲便獨自上山學藝,后來巧幸救了當今皇上,才得已重回鎮國公府。

  可他那繼母一心想要除掉他,好讓自己的兒子能當鎮國公世子,以后繼承鎮國公府,便屢次派人刺殺于他。

  葉北承一直忍讓,可他繼母生的那個兒子,竟逼死了葉北承一起長大的妹妹,葉北承被激發狂,提劍殺了繼母與繼母的兒子為妹報仇。

  葉北承那爹也是個偏心的,葉北承本是家里嫡長子,理應承爵,他爹偏偏不給他請封,想把爵位留給小兒子。

  現在,更是直接告到皇上面前,把葉北承從族譜除名,直接趕出了家門。

  這葉北承沒有了家族祖祠,將來死后不能入祖墳受祭祀,永遠要做孤魂野鬼。

  “哎…”

  一武將感嘆,“這葉北承也是個可憐人啊!”

  其余眾人也紛紛贊同點頭,議論開來。

  “京城那幫文人個個心黑冒壞水,不似咱們武將能肝膽相照、坦誠相見。”

  “這葉北承也不是傳言中的大奸大佞之人,只是被逼到如此。”

  “要是老子,也會提劍將他們都殺光。”

  “葉北承小小年紀也是不容易!”

  朱九也感嘆道,“他既然來到了我們西北營中,以后就是我們西北軍營的人,我們大家多多照應于他吧!”

  眾人點頭贊成。

  “別攔著我,我要再喝一壇”,鐘才步伐闌珊,搖搖晃晃的手舞足蹈。

  倆個扶著他的小兵,費盡力氣才將他放倒到床上,給他脫掉鞋子,拉了被子蓋上。

  看鐘才嘟囔了兩句,漸漸打起了呼嚕,倆個小兵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回去復命了。

  等倆人走后,鐘才霍然睜開眼睛,眼中清明一片,不見一絲醉意。

大熊貓文學    杜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