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理由。”顧野分析,“要么他確實不記得你,同時,因為顧永銘,不想跟同我相關的人扯上關系;要么,他故意裝作不認識你。”
“嗯。”
白術捧著橙汁喝了口。
神情微凝。
但,沒有多言語。
因為“澄清白家表小姐”身份這種事,牽扯到白青梧的過去以及多年前的過往和秘密,是白術沒有想到的。不過,興致來了,她不介意稍微往下刨一點,看看背后究竟有怎樣的故事。
眸光微閃,白術神色自若。
白術和顧野照舊坐地鐵回去。
不過,午后不是高峰期,地鐵來往的人明顯少了些,不至于擁擠到透不過氣來。
白術上地鐵后,仍是湊到顧野跟前,跟他擠在一起。
顧野笑笑,沒說什么,把她圈在一隅。
“你一個人怎么坐地鐵的?”顧野微微壓低聲音,戲謔地瞧她。
“別人怎么坐,我就怎么坐。”
“哦…”
顧野拖了長音。
白術只手揣兜里,斜眼看他,站得很穩:“機會難得,你好好珍惜。”
顧野被她的厚臉皮弄得哭笑不得。
下一個站可換乘,大波乘客魚貫而出,空間一下就騰了出來,視野清晰不少。這時,左側有幾個女生,扎堆湊在一起,視線老往這邊瞥,嘀嘀咕咕不知在議論什么。
顧野忽地側身,用后背擋住她們視線,跟白術道:“把臉藏起來。”
“哦。”
白術不明所以,但自然而然縮緊顧野懷里。
顧野被她這一招乘虛而入搞得眉頭微抽。
他低聲:“喂。”
“還有更好的辦法嗎?”白術仰起頭,眼睛清澈明亮,神情理所當然。
顧野無語凝噎。
“她們看你,為什么要我藏起來?”白術察覺到端倪,狐疑地問。
“是粉絲。”顧野頓了下,解釋說,“傳出去對你影響不好。”
“你粉絲?”
“嗯。”
“玩游戲的?”
“唔。”
“電競選手談戀愛是個很大的新聞嗎?”只是個業余選手的白術,對這領域不大了解,只是聽說挺混亂的。
“…我名聲不好,你會被噴。”顧野直言道。
“哦。”白術神情平靜,“雖然我名聲也不好,不過——”抱得更緊了,“你給我擋著點啊。”
顧野:“…”
這小無賴。
白術藏在他懷里,跟他說閑話,“你為什么名聲不好?”
“…”顧野默了一瞬,有些玩味地勾唇,“你還真沒上網查過我?”
“…忘了。”
“呵。”
他就知道她的喜歡只是小兒科。
這沒良心的小混蛋。
“我都跟你組隊了,網上的八卦不重要。”白術說,“你很有名嗎?”
“…還行吧。”
“沒關系,我也很有名。”白術一字一頓,“你壓力不用太大。”
顧野想把她的腦袋按在墻面摩擦。
不過,在白術沒有進一步掃興之前,他們到站了。顧野依舊護著白術,當著那些視線,把白術拎下了地鐵。
出了地鐵,白術脖子微冷,落后半步讓顧野擋風,然后問:“你接下來有安排嗎?”
“后天有點事,得離開半個來月。”
“哦。”白術沒問理由,而是頷首,繼續問,“你會聯系我嗎?”
“看情況。”
“你盡量聯系我吧。”白術很自然地說,“先交流下感情。”
頓了下她掀起眼簾,“我聯系你也成。”
“不一定能及時回復。”顧野淡淡的,側眸觀察她的神情。
“沒關系。”白術無所謂道,“你沒有義務及時回復…我晚上想吃牛蛙,你做嗎?”
顧野反問:“不做呢?”
“那我點外賣。”
顧野腳步微頓,笑了:“走吧,去菜市場。”
下地鐵前,白術還記得“網上查顧野”的事。不過,在談到“牛蛙”后,白術就將這事徹底忘了。
后來也一直沒想起來。
而——
那一晚,“電競大魔王顧野戀愛”的新聞,可在小圈子里驚起了不小轟動,甚至還短時間地上了熱搜。
不過,因沒拍到“顧野對象”的長相,網友只能從顧野入手,把他以前做的那些“惡事”一一拎出來說,單方面把他“抨擊了一通”。至于當事人,連個微博都沒登過,壓根不曾理會。
顧野離開了。
接連兩天,白術都給顧野發了消息,但顧野沒有回應,白術便暫且作罷,將顧野先放到一邊。
春節的氛圍淡了,天氣轉好,這一天,太陽久違地露了面,清早灑落陽臺、客廳,室內光線充盈,驅逐了空氣中籠得那一層灰蒙。
白術躺在陽臺躺椅上曬太陽,睜開眼時倏地想到什么,她找到手機撥了一通電話。
“姐。”
白術張口就喊。
電話那邊的司笙,聽到這一個字,就想立馬掐電話。
過年不見問候,問候肯定有事。
白術不等她出聲,自顧自地往下說:“想找百曉堂查點事。”
“你不是走老堂主那一條捷徑的嗎?”司笙聲音懶懶的。
“最近碰不上他。”
白術實話實說。
她要去段子航那里住,才能遇上范老堂主。現在,顧家纏段子航纏得緊,段子航不住那邊,白術就沒過去了。
“…”司笙默了兩秒,“給錢的,還是白嫖的?”
“白嫖。”
“免談。”
話雖這么說,但電話沒掛掉。
白術兀自道:“我想知道白青梧和仲淮的資料,查多少算多少。”
司笙不知這倆是誰,記錄好名字后,轉而道:“白嫖的速度比較慢。”
“哦。”
白術倒是不追求速度。
“聚嗎?”司笙掛電話前,問了一句。
“好。”
白術遲疑半秒,應了。
消失幾日的陸白回來了。
掛斷電話后,白術聽到玄關的動靜,等了片刻后,就見換好鞋的陸白走進客廳。
陸白左肩背著個包,黑色的,一身寬松休閑服。他看起來跟往常一樣,神情淡漠,面無表情,只是皮膚異常的白,見不到一絲血色,連唇上都沒一點顏色。
“就你一個人?”
陸白見到在曬太陽的白術,輕輕擰眉。
他在玄關沒見到顧野的鞋。
“嗯。”
白術懶洋洋的。
陸白輕抿了下唇,眉宇擰得更緊了,但沒有說話。他轉身回了自己臥室,之后就一直沒出來。
他一直這樣。
白術沒在意。
中午時,白術在“出門”和“外賣”之間徘徊,最終,看了眼外面燦爛的太陽,決定選擇前者。她換了一身外出的衣服,下了樓,然后聽到廚房有動靜。
稍作遲疑,白術踱步過去看,見到陸白在廚房忙活。
白術難以相信,一個四肢健全、智商過關的小孩,連一個泡面都處理不好。熱水不夠,直接往里加冷水,并且那專心致志的模樣,就跟他在做米其林招牌菜似的。
“出去吃嗎?”白術拋出了友誼的橄欖枝。
陸白眼瞼掀了下,說:“不去。”
白術挑眉,“你泡面泡不熟的。”
陸白不信。
他將三分鐘延遲到六分鐘,結果,時間無法彌補溫水這個原始缺陷,他掀開桶蓋時,泡面依舊是硬邦邦的,瞧著實在是沒食欲。
陸白一回頭,發現白術還在。
五分鐘后,陸白換上一件衛衣,把帽子兜上,跟白術一同出了門。
顧野離開前,把車鑰匙留下了。不過,對于至今沒拿到駕照的白術而言,沒有一點用處。陸白同理。
“吃什么?”
走出小區時,白術問陸白。
用泡面都可湊合的陸白想了半天,最后非常乏味地蹦出兩個字:“都行。”
白術便決定以自己喜好為主。
這時,一通電話打進來,竟是上次在顧家偶遇的徒弟邵植。白術接了電話,談到一半時,扭頭問陸白:“火鍋?”
“可以。”
陸白回應。
白術跟邵植說了幾句,掛斷電話。
之后,她跟陸白來到路邊,她抬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國家極限運動訓練會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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