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小時,不知兩位警察遭遇了什么,不再以“問出線索”為目標,而是按部就班地詢問。
只是,問得非常詳細,都是些閑雜瑣事,明顯是以“拖延時間”為主的。
同時——
在態度上也惡劣不少。
“1月1日,你在《生存游戲》線下展覽里,跟顧雨姝起過爭執,是不是有這回事兒?!”年輕警察語氣一沉,倏地把手往桌上一拍,眼神尖銳。
“是。”
白術并未否認。
年輕警察猛然向前一傾,視線如毒蛇一般纏繞上白術,“你是不是嫉妒顧雨姝?!”
“嫉妒?”
眉頭一動,白術似是聽到好笑的事。
“你嫉妒她,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年輕警察嗤笑一聲,胸有成竹地往后一靠,“你們都是漫畫家,但她成名已久;你們都在集訓營,但她是甲班的…對了,她的家世,你知道吧?”
白術瞇縫了下眼。
她干脆不回答了,平靜地瞧著年輕警察,欲要看他想說什么。
“看來是知道了。”
見她不說話,年輕警察篤定地給出答案。
這時,負責做記錄的警察,停下了敲鍵盤的動作,而是看了這邊一眼,神情里閃過一抹嫌惡。
他默認了同事的行為。
年輕警察繼續道:“在長寧市的時候,你就知道顧野的家世,只是你不知道,顧野在顧家的地位那么低。你想山雞變鳳凰,所以纏上了顧野。”
說完,又是一聲冷笑,他如同看穿一切,“你這樣的小姑娘,我見得可不少。”
“但你這一次,看走眼了。”年輕警察篤定道。
白術沉默著,神情閑散,但眼底的光,卻漸漸裹上一層冷意。
“顧野把你騙得團團轉,你卻傻乎乎的信了。”年輕警察繼續猜測,“你得知顧永銘是顧家的養子,顧雨姝又跟顧永銘關系好,肯定以為顧永銘要爭奪家產是吧?所以你想讓他們倆出丑…”
“不到你跟White是什么關系,總之,你們的目的達到了。”
“White不顧同事情意,給顧永銘難堪。又在課堂上針對顧雨姝,把人逼出甲班。”
“讓我猜猜…這一切都是你們安排好的,是吧?就連將試卷重新粘合、貼到公告欄的事,也是經過詳細計劃的。不然,不可能做得這么順利。”
“顧野提前對監控做了手腳,制造他在宿舍、你在圖書館的假象。或許你們那個下午確實有在宿舍、圖書館待過,但你們肯定抽出了一段時間,來完成這一個惡毒的計劃。”
“顧野負責監控,你負責貼試卷!”年輕警察自顧自地分析完,倏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他的影子拉下來,罩在白術身上,語氣登時嚴厲繼續,“是不是?”
“不是。”
面對這樣氣勢洶洶的指控,白術不僅沒有慌亂,反而淡定地回了兩個字。
方才年輕警察的分析,在她看來,就是一個純靠腦補的故事。
——事實亦是如此。
這個事,從頭到尾,都跟顧野沒關系。
“嘴硬。”
年輕警察沒見她破功,不爽,沒好氣地嘟囔兩個字。
不過,白術越是這樣,年輕警察越是相信——白術現在這一切,都是裝的。
“你知不知道,顧野在顧家什么都不是?!”
年輕警察眸色一冷,又將這件事當做突破的弱點,拎了出來。
“我告訴你——”
他將手按在桌面,向前傾,眼里盡是惡毒。
他一字一頓:“他,就是一條狗。要跪著跟顧雨姝和顧永銘搖尾乞憐的狗。你真當他是富二代——”
話沒說完。
倏地,一道勁風迎面而來,“呼”的一聲,伴隨著重重的力道,擊在他的下頜。
他是經過訓練的,可是,在面臨這一招時,竟是完全沒反應過來。
他被擊得往后仰。
而——
冷不丁的,那一只手倏然抓住他的衣領,將他往下一拉,隨后按著他的腦袋就往一側的墻上撞擊,動作狠辣無情。
“喂!你干什么?!”
這時,另一個警察看懵了幾秒后,終于反應過來,指著動手的白術大喝一聲,爾后從椅子上彈起來,徑直朝白術沖去。
又撞了一下,白術才松開那人。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白術神情云淡風輕,將手收回來,淡淡地瞥了眼被撞得頭昏腦漲的年輕警察,冷冷扔下兩個字,“欠揍。”
“你!”
那警察指了指白術,隨后趕緊去扶那個年輕警察。
年輕警察晃了下身體,穩住,緩了好半晌后,他才頂著一張掛彩的臉抬頭。
狼狽不堪。
“媽的,你竟然襲警!我要拘留你!”他怒不可遏,直接掏出一個手銬出來,當即撂下話,“我告訴你,就算天王老子幫你說話,你今天也別想離開這里半步!”
“嘭——”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狠狠撞在墻上。
隨后,是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喝:“叫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