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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歉意

  被容嫻這么不冷不熱的懟了一下,容鈺頓時憋氣。

  “我只是擔心老師。”容鈺干巴巴說道。

  容嫻眨眨眼,言不由衷的夸獎道:“鈺兒有心了。”

  容鈺仰天翻了個白眼,假裝自己沒有聽出這句話里的嫌棄。

  容嫻也沒有搭理他,反而微微側頭,看向蘇玄和葉文純。

  “殿下,您還好嗎?”蘇玄緊緊盯著容嫻,握著刀的手用力的有些白,好似容嫻有半點不好,他都能將所有讓她不好的東西全都砍成粉碎。

  容嫻想了想,回道:“我無礙。”

  蘇玄更擔心了,這自己到底好不好還需要想想才回答嗎?

  容嫻剛想說什么,忽的蹙了蹙眉。

  她的目光繞過了眼底滿是擔憂的葉文純,看向了不知何時出現在那里僵硬不動的沈久留。

  容嫻沒有出聲,她定定的與沈久留對視許久之后,才眨了眨眼。

  嘛,眼睛有點酸。

  沈久留被這眨眼的小動作給驚醒,他下意識喚道:“小嫻。”

  容嫻翹了翹嘴角,想要給他一個笑,但一想到鈴蘭的所作所為,頓時對沈久留也沒有了好臉色。

  不想做便不做,容嫻一直都是任性的。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沈久留,語氣聽不出喜怒道:“你醒了。”

  沈久留的目光停在她泛白的絲上,只覺得那一抹銀白就像當年胸口那一口血一樣,燙的他生疼。

  “我都記起來了。”他喃喃道:“小時候的你與長大后的你都一樣溫柔,笑起來眼里像是有星星,每每看到便讓我心生歡喜。”

  可現在,你卻不會笑了。

  你傷痕累累,人生路上的悲苦一點點的磨滅了你身上的暖意。

  小嫻,我該怎么做才會讓你好受一些。

  容嫻沒有探究沈久留在想什么,但看著沈久留的表情也大概能猜測到他的想法。

  容嫻眼底泛起了淡淡的愉悅,看來她處理記憶的手法還是很完美的。

  她裝模作樣道:“既然都想起來了,回頭便去為族長上一炷香吧。”

  她半句都沒有提曾經為了他差點死去,也沒有提當初是如何從那大火中逃生的,她一定受了很多苦,可她從不提起。

  沈久留心里好似被一根棍子攪地翻天覆地,他怔怔的看著容嫻蒼涼的絲,滿心澀然。

  他不敢去想這短短四天內小嫻到底經歷了什么,也不敢去多問一句。

  可他知道,小嫻一定承受讓他想象不到的痛苦,才將自己逼的滿頭蒼涼。

  那該是多么令人絕望。

  明明他與她近在咫尺,卻偏偏沒有現不對。若他早些找到她的下落,為她擋去磨難痛苦,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沈久留嘴角動了半天,卻只說出來一句話。

  “對不起。”是我忘記了曾經,忘記了你為我承受了多少痛苦。

  “對不起。”說好的保護你,到頭來卻從未做到,反而讓你一直在保護我。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處理好自己的私事,牽連得你滿頭青絲換白。

  那一聲聲對不起,字字泣血,句句悲涼。

  容嫻目光平靜的看著他,那雙眼里是一種能將大海覆蓋的夜色,神秘莫測,捉摸不定。

  她清了清嗓子,好整以暇的開口道:“我原諒你了。”

  沈久留神色徹底變了,他聽明白了容嫻話里的意思。

  那一聲原諒,將以往的一切一筆勾銷,徹底抹除。

  他們之間也不再有任何關系,以后相見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沈久留想說什么,想要努力的再去挽回,可看著那如雪的霜華后,所有的聲音都滯在了喉嚨里。

  不管是小時候還是長大后,他只會為小嫻帶來磨難和痛苦,他的每一次靠近都是一次傷害。

  比如現在,鈴蘭也是因為他才去傷害小嫻的,明明最無辜的便是小嫻啊。

  這是他的罪,可他不知該如何去償還。

  沈久留清冷的神色上滿是空洞和蒼白,他摸摸自己的心,不痛了。

  那被小嫻不經意間一日又一日、一點又一滴、悄無聲息填滿的心,忽然之間被掏空了。

  “老師…”容鈺焦急的聲音讓眾人回過神來。

  他們這才現,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容嫻不知何時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她臉色蒼白的嚇人,連呼吸都斷斷續續。

  冷風揚起她的長,如雪的尾輕輕掃過她的臉頰,像是在撫慰,又像是在擔心。

  大蛇嘶嘶叫了兩聲,見容嫻沒有理會它,身上光芒一閃,將自己變小后,輕車熟路的鉆入容嫻手腕,緊緊纏在了一起,也沒有了動靜。

  “葉前輩,您快看看老師怎么了,她剛才不是醒過來了,為何又閉上了眼睛。”容鈺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不敢親自去探,唯恐得到一個讓他接受不了的噩耗。

  盡管剛才被容嫻懟的一腔感情差點喂了狗,可只要師尊平平安安的,哪怕割他的肉他都愿意。

  他這才意識到,師尊剛才雖然表現的沒有任何異樣,卻一直坐在地上沒有半點動彈。

  看著那揚起的白,容鈺覺得自己的心仿佛掉進了寒潭里,冷的渾身打顫。

  他怕,怕剛才是師尊的回光返照。

  葉文純不用容鈺催促,立刻上前來。

  他也不敢用神識或者靈力,生怕殿下身上哪兒有傷被他不小心再碰到了。

  葉文純只能用最簡單的把脈,他不是大夫,但脈息還是了解的。

  片刻后,葉文純松開了手,他有些不解:“殿下的脈象還在,雖說虛弱,卻并無大礙。既然如此,殿下為何會這般沉睡過去?”

  蘇玄想到剛才殿下睜開眼時的疲憊和蒼涼,下意識道:“她累了。”可哪有人累得叫不醒呢。

  還有那笙歌,殿下她到底有沒有被…

  蘇玄和其他人都沒有忽略容嫻前方那片土地上的狼藉,只是看著他們都能想象到那里曾經生了什么。

  這四天究竟生過什么,容嫻若中了笙歌之毒,如今又怎會若無其事,可說沒有中毒顯然不可能。

  沒有任何手段能躲得過笙歌,只要接觸了便會中毒。

  那容嫻這般是怎么回事?

  了解笙歌的幾人都在心底暗暗揣測。

  容鈺沒想那么多,他站起身將容嫻抱了起來,他低聲道:“老師,我帶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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