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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夢到

  姒臻一口氣憋在喉嚨,不上不下卡得難受的厲害。

  你是我女兒,一心只向著疑似兇手的人怎么能成,可這話他偏偏沒法兒說。

  嗯,姒臻現在已經很明顯的將容嫻當成了他的女兒,真是可喜可賀。

  姒臻再也沒有了以往的風度,鐵青著臉道:“你放心,我不會將你與息心尊主的關系告訴別人,也不會…”

  他咬牙切齒道:“也不會將她怎么樣的。”

  容嫻知道他說的是認真的,他沒必要欺騙她。

  她心底滿意,嘴上卻口是心非道:“誰知道你會不會騙我。”

  什么叫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就是了。

  姒臻渾身低氣壓道:“難道你還想要我發誓不成?”

  容嫻立刻識時務的轉移話題道:“先生若沒有別的什么問題了,便請離開吧,我與先生并無舊可敘。”

  這翻臉不認人的姿態何等熟悉!

  姒臻臉一黑,眼巴巴的瞅著剛剛確定的女兒,企圖讓她改變主意,他現在一點兒都舍不得女兒離開他的視線。

  容嫻卻冷漠無情道:“先生現在不走,是想讓我送送您嗎?”

  姒臻:“…我想告訴你,其實你是我女兒來著,你相信嗎?”

  容嫻垂眸一笑,溫柔靦腆的好似水仙花開一樣,語氣也是輕聲細語的:“信,怎么不信。”

  姒臻頓時激動的差點手舞足蹈,但好在他理智尚在,知道容嫻絕對沒有這么好說話,若容嫻真是她表現出來的這般無害純澈,那死掉的重光就該喊冤枉了。

  果不其然,只聽容嫻慢條斯理的補充道:“我相信你是真的很努力想留在這里,不惜想了這么一個笑話來逗我樂。”

  姒臻差點吐血,這真的不是笑話啊:“你感受下,認真感受下,有沒有覺得我很親切,父女天性是不會因任何情況改變的。”

  容嫻的目光落在偷偷爬進來的小蛇身上,又看了看姒臻此時的姿態,幽幽的嘆了口氣,道:“我本來不想這么做的,但臻叔這般緊緊逼迫,我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姒臻一頭霧水,下策?什么下策?

  下一刻,他便見容嫻隨手回去,一道光芒從眼前閃過,地上便多了一個矗立著的墓碑。

  姒臻隱隱猜到了什么,他聲音顫抖道:“這是、這是什么?”

  容嫻走到墓碑前,輕輕撫摸著碑上的名字,眉梢眼角是渾然天成的憂郁:“很顯然,這是墓碑。”

  “我知道這是墓碑。”姒臻失控的吼道。

  容嫻對他不甚友好的態度不悅的皺了皺眉:“既然你知道,為何還要多問一句。”

  姒臻:“…”他明明不是想問這個的。

  看著容嫻臉上就差寫著‘你是智障’的字眼,他抹了把臉,將剛才的失態收了回去,道歉道:“抱歉。”

  容嫻十分貼心的原諒了他,并說道:“嗯。”

  姒臻沒再理她,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墓碑上。

  這矮小的墓碑上刻著他女兒的名字,姒臻從未有哪一刻會像此時一樣,清晰的認知到他女兒已經沒了,真的沒了。

  他喃喃道:“我女兒叫姒鳳兒,是我妻子為她取得名字,是有鳳來儀的寓意。當年我帶著鳳兒外出辦事,不小心泄露了蹤跡,被政敵攻擊。我女兒也是在那時、在那時沒了的。”

  他臉色蒼白悲痛,連周身的氣場都變得蕭索了起來。

  “我們掉進了小千界,我只來得及看鳳兒最后一眼便昏了過去,再醒過來便不再記得鳳兒了。”姒臻緩緩地蹲下身來,手掌輕輕地撫摸著墓碑上的名字,就像是摸著女兒的腦袋一樣。

  他說:“我是在三年前才想起鳳兒的,我差點便永遠的忘記了我女兒。”

  他眼里劃過一道水跡,讓人難受的緊。

  容嫻神情自若,完全沒有愧疚之意,好似完全沒有聽出姒臻話里的指責意味,也完全不知道姒臻為何會忘記她女兒一樣。

  嘛,裝模作樣容嫻最拿手了。

  她一臉悲憫,假惺惺的悲嘆道:“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姒臻顯然不知道面前的人便是那位讓他咬牙切齒的息心尊主,他花費了些時間整理情緒,然后才說道:“讓你見笑了。”

  容嫻十分認真的點點頭,耿直道:“既然知道我會見笑,以后便別做出這種姿態。”

  姒臻:“…”我告訴你,你這樣說話遲早會被人打死的你造嗎?

  姒臻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如何知道她名字的?”

  容嫻清楚姒臻問的是誰,她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胡扯道:“夢到的。”

  姒臻:“夢到?”

  容嫻慢吞吞道:“若我沒記錯,先生的耳朵應該沒問題的。”

  姒臻臉色沉了沉,莫名有種威嚴從體內迸發。

  但容嫻完全不受影響。

  姒臻無奈道:“你還夢到了什么?”

  容嫻立刻道:“沒了。”

  多說多錯,少說沒錯,這個道理容嫻很明白。

  姒臻沉思了片刻,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你也許真…”

  容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她唇角微揚,笑容一如當年初見時溫暖純澈,但說出的話一如既往的不討喜:“既然都說了我不信,你可以不用開口。”

  姒臻煩躁不已,這世上怎么就有容嫻這種軟硬不吃的人呢。

  容嫻看了他一眼,那眼里金芒一閃而逝,淡淡的威壓泄露出來,讓姒臻條件反射般警惕了下。

  “小嫻,這是你的身外化身?你的本體在哪兒?這化身又是怎么回事?”姒臻此時才想到容嫻身上的種種異樣,連忙問道。

  容嫻笑吟吟的強調道:“你可以叫我藜蘆。”

  說完這句話后,她才好心的為姒臻解惑道:“三年前的事情你應該也聽說了,當時我身體受到重創,如今正在一處風水寶地修養。至于這具身外化身…”

  她似笑非笑的說:“姒先生便不要隨意打聽了。”

  容嫻的警告姒臻放在了心上,還當真就不問了。

  他伸手將墓碑收了起來,眼里的悲痛也隨之收起。

  看來他已經可以面對女兒死去的事實了,但對于容嫻,他依舊沒死心。

  占用了他女兒的身體,還是當他另一個女兒吧,哪怕只是替代品,也算對他聊以慰藉了。

  (三七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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