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會引來別的東西,我們必須離開這里去上風處。”
已經沒辦法再裝無害,郁瑤索性也不裝了,直接問鐘離:“還能走嗎?”
鐘離失血過多,面色一片蒼白,靜靜看著她:“你到底是誰?”
郁瑤什么時候有這么厲害的身手了!
郁瑤挑眉笑了:“你這話問的,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鐘離面無表情:“你會武功…為什么要裝不會?”
郁瑤笑了笑:“太強勢的女人不容易得到寵愛…這個理由算嗎?”
鐘離不屑冷嗤。
郁瑤伸手:“走吧,你流了太多血,再不治療會死的…”
鐘離沒有碰她的手,自己強撐著爬起來。
看到他身形晃動仿佛下一瞬就要摔倒,郁瑤嘖了聲:“你就這么討厭我?”
鐘離冷笑:“不應該嗎?”
郁瑤嘆了口氣,撕下一片裙擺上前將鐘離胸口的傷處也扎緊止血,然后一把將他拉到背上。
鐘離咬牙:“放開我,不用你管。”
郁瑤沒有理會,背著他往上風出走去:“你即便再怎么恨我討厭我,也該顧及自己的性命…”
鐘離頓時一僵,想到含冤而死的父母,想到雁門關數萬將士的仇怨,終是沒再出聲,任郁瑤背著他一步步往前。
感覺到郁瑤腳步也有些踉蹌,他低垂著頭,唇角一片緊繃…也是這時,他忽然看到什么。
隨著郁瑤一步步往前,有鮮血不住滴落在地上。
郁瑤的肩膀一片血肉模糊…她剛剛幫鐘離包扎了傷口,卻沒辦法單手包扎自己的肩膀,也沒向鐘離開口。
鐘離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有些眩暈,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然后就在那鮮血不斷滴落的畫面中昏迷過去。
蘋果:宿主,人暈過去了,不用演了。
郁瑤嘆氣:那你還不趕緊幫我止血…
周圍為了烘托悲愴而感人氛圍而制造出的山風也停了下來,郁瑤腳步輕快了許多,再沒有半點搖搖欲墜的跡象。
可就在這時,蘋果又忽然開口:宿主,容恪來了。
郁瑤一愣,剛剛輕快的腳步又趕緊變得虛浮…下一瞬,一道身影從斜上方飛掠而至。
容恪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郁瑤帶著滿身血跡背著鐘離一步步往前的畫面。
在他面前肆意輕浮的女人此刻卻是神情緊繃,唇上沒有半分血色,背上背著暈過去的鐘離,好像下一刻就要跌倒,又好像,她永遠也不會倒下…
看到這一幕,容恪的心毫無預兆驀然抽緊,面色緊繃飛身掠去。
“太傅…太好了,你終于來了。”郁瑤話沒說完,身形一晃就往地上跌去。
她是真不想繼續背著鐘離了。
下一瞬,鐘離倒在地上,郁瑤卻被容恪接進懷里。
看著她一片狼藉血肉模糊的肩膀,容恪眸色幽冷。
以她的身手,若不是為了護著鐘離,必定不會傷的這樣重…容恪想到剛剛看到的伴隨著郁瑤每一步往前時滴落在地上的血跡。
他直接伸手扯了片干凈的衣擺,默不作聲將她傷處包扎止血。
近距離之下,郁瑤發覺,這位太傅的確是俊美的有些過分…挺鼻薄唇,滿身氣息逼人。
看到他不發一語幫她包扎,神情冰冷,手上動作卻又快又輕,郁瑤下意識就要出聲道謝,可還沒開口,就對上容恪涼涼抬眼看過來的眼神。
她頓時一愣,不解挑眉。
容恪依舊沒說話,只是滿眼幽深看著她。
郁瑤被看的有些頭皮發麻,呵呵干笑兩聲:“太傅大人這是怎么了…這么看著我,嘖,我都要誤會你在擔心我了。”
容恪眼睫微顫,終于移開視線。
郁瑤獲勝,又習慣性逗弄他:“呀,真的在擔心我啊,太傅大人是不是忽然發現我真的很好,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加入我的大家庭了…哎我跟你說,這也不是不行,就是…唔…”
郁瑤話沒說完,毫無預兆被容恪伸手捏住后頸直接欺身吻住,她被驚得睜大眼,竟是忘了反應。
容恪的吻是與他本人清冷模樣十分不符的炙熱和強勢,趁著郁瑤不備就是一陣攻城略地,直到被郁瑤一把推開。
郁瑤下意識擦了擦嘴唇,有些傻眼吐槽:“…你玩兒真的啊你!”
容恪幽幽看著她,勾了勾唇:“怎么,側妃娘娘玩兒不起了?”
郁瑤下意識想繼續口嗨反駁,可對上容恪的視線,想起原劇情中這人不動聲色間將太子納蘭霜和辰王納蘭旭玩弄于鼓掌,利用他們消磨彼此然后將成帝掀下臺的一系列手段…又悻悻閉上嘴。
平心而論,她不討厭這個人…可她覺得自己不是這種玩弄權謀的人的對手。
所以她只是不想和對方為敵,但是也沒想過別的。
郁瑤呵呵干笑,十分識時務的認慫:“那什么,我的確玩兒不起…我那些話就是口嗨,太傅大人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哈。”
話音剛落,不遠處有動靜傳來…是救兵到了。
容恪最終也沒說話,沒有回應郁瑤的認慫。
郁瑤和鐘離被救回去…鐘離直接被送回去醫治,郁瑤則是被送回東宮。
而直到回到東宮,郁瑤才知道,納蘭霜出事了。
他中的箭上有毒,又摔到頭,太醫好不容易將他救醒,卻發現,太子殿下不能走路了。
成帝得知后大怒,整個太醫院出動輪番診治,卻始終找不到原因。
沒多久,太子重傷不良于行的消息就傳開了…霎時間,幾家歡喜幾家愁。
寧皇貴妃和辰王在飛燕宮中對面而坐,眼中皆是快意。
雖然納蘭霜僥幸得以逃生,可他殘廢了…成帝不可能讓一個殘廢做儲君。
也是因此,雖然成帝暫時還沒有廢太子,可朝中的風向已經開始慢慢改變。
消息傳到定北王府的時候,蘇淺整個人都驚呆了。
“太子殘廢?”
她噗通坐回椅子上,面上一片怔忪。
怎么會這樣…怎么可以這樣!
她為了納蘭霜拒絕了多少皇親貴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成功嫁入東宮…可現在,納蘭霜居然殘廢了。
誰都知道,這世上不可能有殘廢的太子,所以…廢儲是早晚的事。
也就是說,她這么久的籌謀隱忍和算計,全都要落空了。
蘇淺砸了滿屋子的花瓶,氣的面色煞白呼吸急促。
“廢物!納蘭霜就是個廢物…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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