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恪一噎,滿心無語,隨即淡淡婉拒:“娘娘說笑了,若是娘娘需要有需要用錢的地方,自然有殿下。”
郁瑤嘆氣:“我要給鐘離籌錢,不能找殿下。”
容恪又是一噎。
他是太子太傅,這女人給她的前未婚夫籌錢借到他頭上,甚至她居然就這么直接告訴他…果然是瘋女人。
容恪也懶得作戲了,淡淡看著郁瑤:“在下不記得與娘娘已經熟稔到可以借錢的地步。”
郁瑤嘖了聲,語重心長:“正是因為如此,你借錢給本宮,咱們不就熟了嘛…”
容恪瞥了她一眼,轉身就要走。
郁瑤頓時急了:“你不借錢我就跟太子告狀說你輕薄我…”
容恪這次真的氣笑了,他轉身冷冷看著郁瑤:“且不論殿下會不會信,娘娘這是連自己的清譽也不要了嗎?”
郁瑤挑眉毫不在意:“我想護的人安好就夠了,管他什么清譽。”
饒是容恪這次都愣了一瞬,隨即悠悠開口:“娘娘莫非…依舊對鐘小將軍舊情難卻?”
郁瑤笑了:“太傅可不能亂說哦,我現在是太子側妃,自然心中只有殿下一人,十分潔身自好呢。”
“潔身自好?”容恪似笑非笑:“不知那日在在下懷里興風作浪的又是何人?”
容恪話說出口自己先一愣,隨即就滿心懊悔。
他為何要提這個…
下一瞬,就見對面那女人倏然笑開,欺身靠近,滿眼狡猾:“呀,太傅大人還記著呢?老實說,是不是回去后一直惦記著,嗯?”
容恪后退半步,面無表情:“望自重!”
郁瑤嘖嘖稱奇:“太傅熟讀圣賢書,怎可這般,覬覦主上妻子?”
眼前的女人滿眼狡黠得意,神態輕佻至極…容恪只覺得心里厭惡,于是反唇相譏:“娘娘許是忘記了,你只是妾,并非妻。”
他是故意嘲諷郁瑤地位,卻不想,郁瑤居然半點也不在意,反而沖他眨眨眼:“沒關系,人常說,妻不如妾…”
容恪面色變黑,誰料,那女人又靠近幾寸,接著道:“…妾不如偷…”
容恪終于耐心耗盡,可就在他準備將對方揮開自行離去時,郁瑤卻比他更快飛身遠離。
容恪看著她手里的荷包,面色有些發青。
郁瑤打開荷包看了眼,看到里面的銀票,驚喜的“呀”了聲:“這么多錢,真是謝謝太傅了。”
說完,郁瑤沖容恪眨眨眼,轉身大搖大擺走開。
身后,容恪站在原地,面無表情按了按眉心。
他不記得自己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被人氣到了…
湊夠了錢后,郁瑤和上次一樣,趁鐘離不備的時候把所有珠寶首飾連同從容恪那里搶來的銀票都放在他棲身的破廟里。
鐘離只是轉身去修理了一下破廟的門,察覺到什么,再轉身,卻只來得及看到一道殘影,以及地上多出來的一個小包袱。
他頓了頓,走過去打開包袱,就看到里面的金銀…
鐘離抿唇,神情瞬間變得柔和。
有錢能使鬼推磨…鐘離順利得到了武學的學籍。
一個月后,郁瑤正在倚月殿里插花,就聽到蘋果告訴他,鐘離在武舉中拿到了武探花。
蘋果還說,其實鐘離的實力是能夠拿武狀元的,殿試的時候,安成帝還對他大加贊賞,似乎對當初鐘牧云的事已經毫無芥蒂。
可等到結果出來,卻只給了鐘離第三。
不過目的達到了,狀不狀元也不十分要緊。
就在武舉結束三日后,中秋夜宴,安成帝在御花園宴請百官,共同賞月。
鐘離作為新晉武探花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是夜,月朗星稀,皇宮里到處花燈璀璨,郁瑤這個側妃跟在太子納蘭霜和太子妃董菀身后往設宴的御花園走去。
董菀上次因為郁瑤吃了大虧,又因為納蘭霜特許郁瑤不用再給她請安,她就是想報復都找不到機會。
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董菀特地打扮的華貴美艷,一邊暗暗跟郁瑤較勁,一邊努力思索著要怎么扳回一局。
可當她看到郁瑤的時候卻發現郁瑤居然打扮的十分素雅,妝容也很淡,站在服飾華貴的太子和她身邊,不細看的話,倒不那么起眼了。
董菀的火氣勉強降了幾分。
算這個小戶出身的側妃還有點眼色!
納蘭霜看到董菀的盛裝華服,再看看郁瑤素凈雅致的裝扮和看到董菀后低眉順眼的樣子,便是微微蹙眉。
這性子也太軟了,難怪被人欺負。
只是他畢竟不是真的心疼郁瑤,所以也沒說什么,帶著董菀和郁瑤就朝御花園走去。
御花園里,其余幾位皇子公主以及受邀官員和家眷都已經到場。
雖說是宴請百官,卻當然不可能真的是文武百官,有資格赴宴的都是皇親貴胄,頂級官員以及家眷。
納蘭霜剛到場,一眾官員就圍上來寒暄,旁邊不遠處,三皇子納蘭旭被三皇子一派的官員也簇擁著,瞥了眼納蘭霜,眼神很淡。
安成帝還未到,宴席沒有正式開始,所以大家都在周圍三三兩兩走動交談,十分熱鬧。
太子被幾名官員圍著說話,郁瑤和董菀則是朝周圍女眷聚集的地方走去。
太子妃地位超然,董菀出身又好,所以剛走近就有人圍了上來,十分殷勤。
董菀也應付的游刃有余,只是故意晾著郁瑤沒有理會。
來的都是高官家眷,自然知道這位太子側妃的出身…郁瑤出身低微,卻被捧成盛京第一美女,所以,這些女眷素來對她是鄙夷加妒忌,不太愿意理會。
郁瑤也不在意,趁著沒人注意她,獨自往一旁走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外,鐘離一個人站在那里。
武狀元和武榜眼兩位未來武官新貴都已經被其余人圍住了,十分受關注,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主動來跟他這個武探花說話。
鐘離想起以前,他家里還沒出事的時候,父親位高權重,每每遇到這種場合,總是不斷有人來攀談。
而現在,當初對他一口一個“賢侄”的人,仿佛都忽然不認識他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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