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說得對的話,你就眨眼睛。你是不是不能說話了啊?”
話音一落,上官飛白配合的眨了兩下眼睛,左香菱咽了咽口水接著說道。
“你是不是也不能動了啊?”
說出這話的時候,左香菱幾乎是帶著顫音的,因為這就意味著眼前這個幾個小時之前還是一個活蹦亂跳的人,現在變成了一個植物人,這始作俑者還是她。
在看到上官飛白眨了眼睛之后,左香菱差點眼前一黑,好在及時扶住了床邊才沒有倒下去。
看著只能眨眼睛之外不能有其他動作的上官飛白,她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是被她害得半身不遂,不,不止是半身不遂,根本就是帕金森啊!
一想到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前途光明的美男子,被自己害成了一個跟植物人沒有什么區別的樣子,左香菱就覺得心口一陣郁結,漸漸喘不上氣來。
面上的表情也從擔憂成了絕望,里面還摻雜著無數的自責,是她疏忽了,一次誤打誤撞的成功就自負的以為,這出了不知道多少次事故的金手指恢復了。
前幾次還覺得自己有幾分冤枉,但是這一次,左香菱真的是無力去找理由為自己開脫了。
看了一眼床上的上官飛白,身體突然感覺到十分的無力,整個身體就像是煮熟的面一樣,一下子就軟了下來,緊接著不知道是被什么事情觸動了一般,捂著臉就開始大聲哭了起來。
這頓時間事故頻發,所有的事早就壓得讓她喘不過氣來了,雖然她一向不著調,但是性格卻是十分要強的人,所以之前的事情她一直壓在心底沒有表現出來,現在上官飛白就像是一個臨界點一樣,一下子捅破了那層紙,她心里壓抑已久的情緒頓時爆發出來了。
“嗚嗚嗚~~~~~”
起先還很小聲,后邊直接開始嚎啕大哭起來,拿著燭臺趕來的方子實被這場景嚇得愣住了。
左香菱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一副‘硬漢’形象,不管遇到什么樣的難題都是不會輕易妥協的那種人,現在看見左香菱抱頭痛哭似乎是一件十分不真實的事情,還是哭得這般的驚天動地。
而左香菱本人呢,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了,心中那股自責越來越重,就像是深海中的怪物一般,一下一下的將她拖入了深海黑暗的旋渦之中。
前面的人還可以說是只是外表變了,賠償一點錢就了事了,但是現在可是一條人命啊,一個活蹦亂跳的人突然就不能說話不能動了,這樣的事情不是越想越讓人覺得細思極恐嗎?
“老板,上官公子這是…”
方子實看左香菱哭得傷心,意識到也不好上前打擾,但是后邊見左香菱到哭得打嗝都沒有停下來,他終于是忍不住了,究竟是出了什么然的事情,能夠讓左香菱哭成這樣。
難道,人死了?!
這個想法不由得讓方子實心頭一震,要是人真的已經死了,那么他們的罪過就大了,這荊州的府衙可不是吃素的,要是這人真的是在他們店里了,相信不出三天就會有人過來封店了,到時候左香菱肯定會被抓去坐牢的!
畢竟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到時候他肯定也不會受到牽連,倒也不是怕這個,就是覺得可惜了左香菱了,這么好的一個人,卻要因為這樣的無心之事付上生命的代價。
“老板,我現在就去府衙自首,就說人是我殺的,你等著官差來就以證人的身份出面吧。”
好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方子實牙齒緊咬,將燭臺往左香菱身旁一放,轉身就要出去。
“嗝兒~”
左香菱打了一個哭嗝,才反應過來,在方子實即將要邁出房間的時候將人給叫住了。
“人沒死。”
這話雖輕,也因為哭調變得有些模糊,卻像是定身咒一般,一下子就將要邁腳出去的方子實給定住了。
許是剛剛左香菱哭的這件事對于方子實來說沖擊力過大,導致他的思維已經有點跟不上了,停下來只是因為下意識的動作而已,緩了一下神才反應過來左香菱的話。
“老板,嚇我一跳!”
方子實收回了腳,重新朝著床前走去,一手還來回的在胸口處撫摸,似乎是在安撫一下自己即將跳出來的心臟一般。
來來回回將上官飛白檢查了一個遍,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就是感覺上官飛白的癥狀,有點像那些說書人講述的中了點穴的樣子,只要人沒死那就不是大事。
“他沒有死啊,可能只是跟那些中了點穴的人一樣,被定住了,到了時間自己就可以動了,老板你未免也太大驚小怪了,沒事沒事。”
內心安定下來以后,方子實只覺得這事變得有點有趣起來,也開始安慰起左香菱來了。
聽方子實這樣一說,左香菱頓時醍醐灌頂一般。
是啊,這人不是還沒死嗎,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她就會想辦法救他的!
看了一眼床上一動不動,只能轉動眼珠的上官飛白,左香菱伸手抹掉了臉上的眼淚,頓時變得十分的嚴肅,眼神中的肅殺有點嚇人,一股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勁兒從內而外的開始散發。
“方子,明天你去把城里最好的大夫請來,不論花多少錢,我都會治好他的,要是,要是治不好的話我就只能養他一輩子。”
只能養著了。
一想到后者,左香菱的眼眶又是一陣濕潤,不過很快就被她給抑制住了,剛剛她也哭夠了,要是再哭的話,明天就沒有辦法見人了。
這是左香菱覺得自己應該面對的事情,看上官飛白還真么年輕,左右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而她呢,魂穿而來,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兩人都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去死磕,她還就不信了,人生在世幾十年,還治不好一個帕金森了!
這話一出,方子實頓時露出幾分躊躇的目光,目光不停的在兩人之間穿梭。
果然,左香菱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善良可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