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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毒水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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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回家的路上,夏至在接收到的短信前綴上看到了蘇曉發來的“對不起”,她沒有點開看,直接刪除了。

  他們不是要她別招惹他嗎?她招惹不起。她躲著總行了吧?

  這一次她是真的氣壞了。她從來是火氣來得快也消得快的,很少有像今天這樣,過了一天一夜,她還耿耿于懷的。

  她不想聽說他喜歡她,說好了只是姐弟,他為什么越界?現在好了,他們連姐弟也不是了,她不愿意再見到他。

  他應該找到和他相配的女孩,年齡上、長相上、才華上,都應該和他不相伯仲的,不是像她這樣的失敗者。

  她想著想著又開始苦悶了,沒有做飯的心思,就在路過的餐館里打了個包回公寓。電梯門打開那一刻,門前的身影嚇得她差點倒退了回去。

  “夏至…我打你電話,你沒有接。”蘇曉走向她,正好擋住了她前進的方向。

  她移下目光看他胸前t恤的印花,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你來干什么?”

  “我…我想跟你說對不起…”

  “我知道了。”她想越過他往前走,被他伸手攔住了去路。

  “我不知道他們會給你打電話…我什么都沒說過…都是他們胡說的。那不是真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沒有看他的表情,只是往側面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這讓她感覺安全一點。

  真好笑,他現在來告訴她這不是真的,他到底想干嘛?他自己非要耗著,卻讓她來承受責難。

  她氣呼呼地說:“問題就在于你什么都沒有說!”

  “我…那我去和他們解釋清楚,好么?”他臉上的神色仿佛他才是受害者一樣。

  她猛推了他一下,把他推得一個趔趄。他是弱智嗎?謠言滿天散播的時候,他都干嘛去了?他現在跑出來解釋什么?還嫌她背的鍋不夠黑,多描幾筆嗎?

  “我求求你不要再提起我的名字好嗎?我和你很熟嗎?我不希望你的生活里有我的影子,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我要結婚了,我馬上就要離開楠洲了。我不是你的白月光,照亮不了你的前程,我他媽就是一毒水母。你不要再來找我!”

  她像一陣風從他身前刮過,迅速地打開屋門進了屋,沒有再看他一眼。

  背靠著屋門,她把外賣扔在了地上,一鼓作氣地掏出手機把蘇曉的電話號碼、qq刪除了,取關了他的微博,驢友群也默不作聲地退出了。

  完成后,她才滑坐落地上,不可抑制地哭了起來。

  她也是奇怪,她哭什么,她喜歡過他么?大概還是因為委屈吧…她長這么大,就沒被這樣冤枉過。

  這件事到此為止。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深呼吸著讓自己平靜下來。

  也好,她可以安心地結婚了。

  原本說好了這個周末不回去了,她是跟王然說要去找暑期兼職的,但到了周六上午,她還是坐上了回康洲的輕軌。

  她直接住在了王然屋里,夏健鋒和何艷也沒說什么,他們已將王然看作女婿了。平日即使她不在康洲,何艷煲了老火湯也會叫王然過去喝。

  同居后的日子更單調了。

  王然不喜歡逛街,認為那是浪費時間浪費金錢,他們就很少出去,偶然出一次門,不是去爬山就是去逛公園。其他時候就呆在屋里看電視、搞衛生、座愛。

  王然也會幫忙搞一下衛生,他搞得甚至比夏至還細致。

  屋角是一定要把海棉地拖側過來揩干凈的,櫥柜每個兩星期都要打開,把里面的雜物全部拿出來擦拭一遍。廚房也不能沾上油煙,抽油煙機和灶臺邊的墻壁,每次做完飯都得用去污噴劑噴抹。

  很繁瑣,但不是不能忍受。王然說反正沒事做,把屋子保養好一些,以后要是賣出去也能保值。

  夏至其實不算沒有事做,周末本來是她寫作的時間。只是寫作在王然眼里不算個事而已。

  不確定的收入不算收入,非工作要求的任務不算任務,這是他的觀點。

  “周末是休息的時間,不要那么累。”他伸手合上她的電腦,從身后抱住了她。

  “等下,我去洗個澡。”夏至掰開了他的手。

  除非是她來了事,周末兩天固定兩次,仿佛是例行事務。

  他技巧很純熟,她沒問他過往的情史。她沒有興趣知道。然而他問了。

  他從她身上下來,先她一步沖進了洗手間:“我先去吧,我很快。”

  她訥訥地躺回了床上,有點郁悶。

  等兩人都洗過了澡,她坐床邊梳著半濕的發時,他開了口:“你好像不是第一次?”

  她一愕,轉頭看著他,她聽明白了他問什么,但是仍然下意識地說了句:“什么?”

  “那個,沒有紅。”他嘴角帶著笑。

  她卡了半天,氣堵在胸前無法暢順。她背向他,把桌上的電腦插線拔掉,收拾進背包里。她動作很快,不太控制得住力度,攪出的響聲有點大。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介意的,我只是隨口問一下。”王然坐到床上,邊看她收拾邊說。

  她不回答他是不罷休了?她哼著氣說道:“我交過男朋友,我爸媽都知道。”

  她26歲了,交過男朋友不正常嗎?有過杏生活有問題嗎?

  “哦,這樣,交過多少個?”

  她停下手上的動作,合上眼緩著胸腔里凝結的氣團:“一個。”

  “那也不多。沒有懷過孕吧?”

  夏至猛然扭過身子直對著他,卻發現他嘴角抽搐著維持微笑。無數凌厲的詞語在她喉間廝殺著,在沖口而出之間就被揉成了碎片,她發現她居然一個字也罵不出來。

  “沒有。”她最后只說了那么兩個字。

  “那就好。”王然表達了滿意,他點了點頭,“沒什么,我知道了。”

  “我走了。”她背上了背包,“我自己過去就行,你忙吧。”

  “那好,坐公交也很方便,我就不跑來跑去了,你小心點。”王然這次也沒有堅持送她。

  夏至出了門,覺得自己的腳步都踏著火氣,可是又無處發作。她苦澀得很,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屈辱的味道。

  “我去你媽的神經病!”她站在大街上,突如其來地大喊道。

  經過她身邊的行人被她嚇了一跳,紛紛側目跳開,仿佛在看一個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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