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的是我?”夏至驚叫道,“我有那么好看嗎?”
畫中的女子巧笑倩兮,一雙美目顧盼生輝,略微夸張的漫畫風,唯美而浪漫。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蘇曉扭頭看她一眼,笑說:“你比這個好看。”
她揉了揉他頭頂的發:“嘖,這嘴真甜。來,給我貼一下。”
“等下。”他又重新拿起了鉛筆,在畫上提了一首詩,正是那首《竹枝詞》。
他的字體瘦長有力,筆畫舒展,筆鋒灑脫,比夏至那手端端正正一筆一畫的學生字體好看多了。
“你字怎么那么好看?”夏至贊嘆道。
“好看嗎?”他似乎真的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優點,“來,把你燈籠給我。”
蘇曉把燈籠撐開,在畫像背面上了膠水,小心地粘了上去,吹干了才遞給了夏至。夏至拿在手里,左看右看,有點得意。
“蘇曉,你是來談戀愛的還是來幫忙干活的?”一個剛畫完頭像送走了客人的女同學朝蘇曉嚷嚷。
夏至被這話一驚,她本能地想解釋,可是,對方在掃了她一眼后,根本就沒有看她。這…就算要解釋,也應該是蘇曉負責解釋吧?
她轉頭看他,他抬頭對那女生笑著說:“我們去轉一圈,等下我就回來幫忙干活,可以嗎?”
就這樣?她又困惑,又心癢癢的,他不說,難道要她大喊一句他們不是在談戀愛嗎 她捏緊了手上燈籠的提桿,燈籠上的題詩也在晃動著。道是無晴卻有晴,道是無晴卻有晴,她是瘋了干嘛要寫這一首?寫個《靜夜思》不行嗎?
另一個男生這時火上澆油地說道:“你這他媽是妒忌蘇曉沒看上你吧?人家女朋友好不容易來一趟。”
“我才不妒忌!我男朋友可好了!”那兩人互相打鬧著,沒有人在乎夏至含在嘴巴的那句“不是”。
“走吧。”蘇曉站起來拉了拉她的胳膊,“我們去那邊看看。”
走出攤位幾步,夏至欲言又止:“你…如果你忙的,我自己走走就好。”
其實她并不是想說這一句。他為什么不解釋?這樣好嗎?他們…明明不是那樣的關系。他是故意的嗎?她猶豫著要不要把話點破。
“沒事,也沒多忙。”蘇曉看到了她的神色不大對勁,像是后知后覺地說,“他們讓你不高興了,是嗎?”
他不覺得這樣的誤會是有問題的?她說:“我沒有關系,這是你的朋友圈,對你影響會比較大。”
“不會的。我又不交女朋友。”他淡淡一笑。
“怎么不會呢?你現在沒遇上喜歡的,不代表以后也不遇上。喜歡你的女孩子,會被嚇跑的。你為什么不說清楚?”她隱隱有點怒氣。就算他不想交女朋友,她也不希望這是她的緣故。
他臉上的笑漸漸消失了:“對不起。”
她心軟了一下,她可能語氣太重了:“應該是我說對不起,你和你的朋友之間怎么相處,你交不交女朋友,這是你的事情,我不該管。我就是多管閑事。”
“我不是這意思,你可以管我,我不是你弟嗎?”這句話猶如一把鑰匙,每次夏至心里糾結的時候就出現把他們的關系拉回正軌。
“是啊。”兩人一起笑了,夏至覺得自己笑得不太自在,“可是就算是你親姐也不能管你那么多,你是個成年人了。”
“嗯,我知道。”
蘇曉又領著她去逛了其他攤位,猜了燈謎,玩了幾個小游戲,夏至覺得差不多了,就說要走了。
“我送你去坐地鐵。”
“不用了,你同學還等著你回去幫忙呢。”
“那…我就送到校門口,可以嗎?”
校門口倒是不遠。夏至點了點頭。
離開了廣場,人聲漸漸遠了,兩人的腳步也顯得很安靜。蘇曉低著頭沒有說話,夏至也沒有,她數著自己踏下的步子,心里有話,在尋找著缺口。
“剛剛那個女孩子也不錯。”夏至終于說道。
“哼?”
夏至舉了下手上的燈籠:“送燈籠的那個。”
“你這就看出她不錯了?”蘇曉好笑地說。
“這叫眼緣,看著舒服。你可以和她聊聊天,多了解一下。呃——我又多事了。”
“沒有了。我會的。你放心。”
這個“放心”是什么意思?放的哪個心?她還真的不放心。她想,她應該把話說得更清楚一些。
“你有空可以給我發qq信息,不一定要打電話的。我可能也沒那么多時間打電話了,我交男朋友了。”
“是嗎?什么時候的事?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他停下腳步側過身看她,臉上有驚訝,也有微微的笑意。
“嗯…”夏至有點不好意思了,他好像還是為她高興的,“我現在就告訴你啊…也沒多久。”
她說不出口與王然才認識了一個星期。
“那個人…好么?”他的目光看得她臉上發熱,還好這夜色中應該看不大出來。
“挺好。”反正她想不出來有什么不好,“我們可能很快會結婚吧。”
“你結婚的時候也要告訴我。”
“嗯…好。”夏至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他,“你回去吧,我自己走就好。”
“你回去后…”他握著拳伸出了拇指和小指,在臉上晃了一下,馬上又收了回去,“或者就給我發個信息吧。注意安全。”
她走出校門,承受著他的目送。
那就這樣吧。他們不就是彼此的過客而已。她遵循著她該有的生活軌跡,去談戀愛,去工作,去準備結婚。
像她之前所承諾的,她一到兩周回一次康洲,每次往返輕軌站,都是王然接送。
王然花兩萬塊買了一輛二手奇瑞汽車,他說代步車沒有必要買太貴,接著又說了一堆的油耗性能,夏至不懂汽車也沒有用心聽。
她知道他的總結就是他買這輛車是物超所值的,他是個精明的人。就是他不說她也已經知道他十分精明。
精明如他也建議她回康洲找工作:“你這樣往返一趟要一百塊了吧。還不如在康洲找個教職。”
“不用。”她看著車窗外,心算了下,“七十多吧。”
“咋不用,輕軌票三十,地鐵七塊,往返就是七十四,我車子油耗每公里要五毛錢,往返四趟要四十公里,就是二十塊錢了。”
夏至嘴角抽了下,這堆數字聽得她頭疼。她很想叫他別來接她了,她坐個公交也就兩塊錢,然而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