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徽拒絕治病,“我心里有數。”
她一直將冰髓含在舌根下。
當自身的戾氣到達一個極限,冰髓沖腦,靜心凝神的作用,能在她迷失的時候將她拉回來。
“你這心里有數和心里有病是兩種概念。”李顏回仍舊擔心容徽的心理健康,“師父,等離開秘境,你要不去凌云峰找掌門師叔談談心?”
他不行,掌門師叔說肯定行。
容徽這些年也看了不少關于心理健康的書籍,她淡淡道:“把自己的苦難說出來給人平添茶余飯后的談資嗎?還是國王有對驢耳朵?無法減輕痛苦,說與不說有什么意義。”
不是她不相信沈書簡,是覺得沒必要。
李顏回見師父有發怒的征兆,忙閉嘴,心底卻疑惑師父怎么知道國王又對驢耳朵這個故事。
這個童話故事他不陌生。
但是.......
容徽見小徒弟一臉怪異,疑惑道:“看什么?”
李顏回好奇道:“師父,你真的不是穿的?”
容徽斬釘截鐵道:“不是。”
小徒弟來自異世界的事情她很早就知道了,還是李顏回自己說的。
但是大辰界對容徽而言不是異世界。
“其實有時候我覺得你真的非常像穿來的。”李顏回小聲嘀咕,“你的世界觀和我的世界觀好多重合的地方。”
容徽如此不同,她的理念和整個修仙界格格不入,不少修士都覺得她怪異,卻因為她的實力有所忌憚,不敢指手畫腳。
中洲除了李顏回,沒有任何一個弟子敢拿師父開玩笑。
對大多數修士而言,容徽和李顏回就像怪胎。
“有時間在那兒胡思亂想,不如幫為師布置殺陣。”容徽將陣法布防圖交給李顏回,“殺陣的核心意義便是觸及即死,布置陣法前先選好隱蔽的陣眼,而后將殺氣凝成實體,放置在陣法之上,同時佐以其它法陣造成巨額傷害,切記,陣法屬性不可相沖。”
一旦相沖,白用功。
容徽教過李顏回很多法陣,這是她第一次教小徒弟布置殺陣,陣法要點,配合什么類型的屬性功法可以將法陣的攻擊力加到最強。
世界上沒有攻守兼備的陣法,攻擊力強,防御力相對弱。
殺陣觸及即死,容徽將殺陣的力量發揮到已有修為的極致。
李顏回天資聰穎,很快就學會了如何凝練和布置陣法。
當他看到容徽竟然將他制作的一部分用在守護她閉關的殺陣之時,嚇了一跳,“師父,我們之間的修為有天塹之隔,我凝造的殺氣不足你萬分之一,倘若有危險,會成為突破口。”
金丹境和出竅境完全沒有可比之處,李顏回看著容徽不要命的舉動,腦袋兩個大。
師父簡直是拿她的生命安全開玩笑。
“知道這樣,那就認真些。”容徽將金甲力士符咒貼在李顏回凝練的殺陣處,纖細的手指結印,加固陣法。
李顏回只覺得壓力大,再也分不出多余的心思想其它的,一心一意凝陣,最終精疲力盡的躺在地上,累得兩眼泛白,他的丹田里再也擠不出一絲靈力來。
“以你現在的修為,金甲力士符咒能召喚方圓百里內,金丹初期至元嬰初期的妖精鬼怪神魂供你驅使。”容徽拋給李顏回朱砂筆和黃紙,“氣沉丹田,靜心凝神,一氣呵成的畫出金甲力士符咒。”
李顏回累的虛脫,后背上的衣服已完全濕透。
想到師父的安危,他咬咬牙爬起來,跟容徽先學畫的符咒的形,再注入靈力。
但是他的靈力已經耗盡,李顏回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實在是抽不出半分靈力。
容徽將山河鑒拋給李顏回,“開啟山河鑒的咒語你知道的,抱著它好生休養,我先去處理北院的事,明日閉關。”
殺陣已成,容徽心里的擔憂少了一分。
“師父,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敢用。”李顏回主要是擔心被青云宗看到,萬一章遠道沖進來搶奪山河鑒怎么辦?
自知道山河鑒代表天道正統,青城派全軍覆沒也是為了這個玩意兒之后,李顏回就再也無法用平常心對待這個曾經的玩具了。
容徽白了他一眼,“從前怎么沒見你這么客氣?”
在縹緲峰時,李顏回基本上抱著它睡覺。
反正都在容徽的縹緲峰,放在自己身上還是小徒弟的枕頭邊,對她都沒影響,反而能增進小徒弟的修為,容徽絲毫不介意。
“我......”李顏回喉嚨一哽,“你比我更需要啊。”
容徽輕輕一笑,“玩你的,明日給我。”
末了,補充道:“好好畫符。”
李顏回皮一下,“師父,你現在好像半夜起來學雞叫的周扒皮哦,壓榨勞動力不可取,不可取。”
容徽皮笑肉不笑,“我回來之前你若畫不出三道金甲力士符咒,你會變成李扒皮,真的扒皮哦。”
李顏回抖了抖,把山河鑒放在丹田之處,找個隱蔽的地方調息。
容徽拿著厚厚一沓計劃書走到北院。
“五長老。”王宏宇笑吟吟的迎上來,走到一半,看到容徽身上不減反增的戾氣,笑容頓時凝滯,慌忙往后退,保持安全距離,“你是不是有話說?”
容徽點頭,她望向方憐昕。
方憐昕有些發憷。
身為陣靈,她對容徽身上的戾氣萬分恐懼。
這玩意兒對陣靈有很強的殺傷力。
方憐昕身旁的王洛擋在嬌妻面前,拱手行禮:“五長老。”
容徽駐足,“王洛?”
“正是。”王洛忌憚容徽身上的戾氣,面上卻沉著冷靜,“五長老出來,有什么吩咐。”
容徽淡淡道:“不是吩咐,是合作。”
她將手中厚厚一沓計劃書拋給王洛,“明修已將封神學院的事情和我說了。
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你們的執念是想練成千鈞鼎承載蓮池下的血海地宮。
我的目標是方行云,這是我擬定的計劃,諸位看看有什么需要添加修改的,倘若能行,我希望即刻開始實施。”
容徽霸道的語氣不容人拒絕。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卻無一人敢站出來反對。
見狀,王宏宇腦海中又浮現出兩個詞:霸權。
王洛夫婦看完后交給符玉和王宏宇查看。
容徽的計劃簡單粗暴,卻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一切計劃都建立在千鈞鼎能煉制成功的前提條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