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千年本座竟以這種方式踏入御獸宗鳳城,呵!”
聽玄弈的口氣他和鳳城頗有淵源。
容徽挑眉道:“有仇?”
玄弈干脆利落的回答,“世仇。”
“哦。”
容徽對千年前的恩恩怨怨不感興趣。
玄弈負手而立,目光從鳳城移到容徽身上。
百年前玄弈在劍冢見過容徽的分身。
當年他便看中了容徽。
但因種種原因慢了孤月一步,與她擦肩而過。
百年后,容徽的徒弟陰差陽錯得到玄弈的認可。
相較于乖張怪戾的李顏回,玄弈對容徽更欣賞,經由時間洗練,她對情感的懦弱蕩然無存,掩在銅皮鐵骨下的凌厲殺氣比他還盛,簡直是無情劍道的天選之人。
玄弈欣慰道:“縹緲峰由你繼任,劍靈派無憂。”
憂不憂容徽不清楚。
三百年后,大辰界的各路仙門瓜分小辰界九洲大地。
中洲在縹緲幻府的權掌之下。
三百年后,只有青云宗還在茍延殘喘,劍靈派早已化為塵土。
容徽能做的就是盡量保住劍靈派,她很喜歡這里。
劍靈派給容徽歸屬感。
它和縹緲幻府在容徽心中都是家。
“晚輩盡力而為。”容徽正色道:“我在,它就在。”
玄弈滿意的頜首,“你方才似乎有話想問。”
容徽思索片刻,她不會輕易暴露自己重生之事,旁敲側擊道:“前幾日我代表掌門開劍冢帶新晉弟子進入劍冢時看見了一座劍靈塔,劍冢為何會出現劍靈塔?莫非有弟子與劍靈塔有緣?”
容徽不清楚分身進入劍冢當日看到的是什么,便將鍋甩給其它弟子。
“劍冢內有上古秘術,見到什么因人而異。”玄弈回想當初,冰眸一片黯然,“掌門師兄,也就是你們的開山祖師爺,偶的機緣得另一個大世界高人青睞,贈與上古陣法吸納渡劫失敗修士的魂魄為我派劍靈,那座劍靈塔千年以來只出現過三次。”
三次?
容徽忙問,“劍靈塔上面寫的是不是縹緲幻府?”
玄弈點頭。
容徽又問,“哪三次?”
玄弈冰眸凝在容徽身上,冷冰冰道:“你,沈書簡,還有李顏回。”
自己和李顏回容徽理解,他們都和縹緲幻府密切相關。
沈書簡又是怎么回事?
玄弈此言表明劍靈派和縹緲幻府頗有淵源。
容徽在縹緲幻府時沒聽說過劍靈派。
倘若劍靈派和縹緲幻府有特殊關系,縹緲幻府絕對不會棄之不顧。
容徽目光略過床頭,忽然問道:“前輩認識山河鑒?”
提及山河鑒,玄弈眉頭一擰,“哼!小偷從我劍靈派偷走的機緣罷了!”
倘若留仙君沒有設計奪走山河鑒。
此時執掌中洲是哪個門派還未可知。
“道友偏頗了。”留仙君的幻影突然現身,“竊鉤者誅,竊國者侯,竊山河鑒者,天道正統。”
玄弈玉面一沉,驚鴻赫然出現在他掌心,洶涌澎湃的殺氣炸開,他眉心列出一條紅色細線,滿面肅容:“殺!”
留仙君的幻影一如既往沒臉沒皮,他縮在容徽身后,小心翼翼用手指撥開直指容徽的驚鴻劍,慢條斯理道:“你們劍修整天只知道打打殺殺算什么英雄好漢,再說,山河鑒是我青城派和劍靈派共同發現,我智取的怎么算偷?”
言下之意便是再說劍靈派腦子不行。
玄弈見他這般無恥,驚鴻流光一轉直指留仙君項上人頭。
留仙君雞賊的回到容徽識海中,氣得玄弈想將客棧劈了。
“留仙君詭詐多端不可信,想方法將他捏死。”
玄弈不想讓單純的劍修寶寶容徽被留仙君和善的外表蒙蔽雙眼。
“御獸宗乃是劍靈派的叛徒。
當年他們趁掌門師兄重傷帶走劍靈派珍奇異寶和御獸秘籍公然背叛。
鳳城的老鳳凰便是背叛這黨首。
倘若它還活著,將其挫骨揚灰!”
玄弈說完鉆進驚鴻劍。
末了,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驚鴻見里發出。
“食鐵獸是我派鎮山神獸,來到御獸宗,想方設法將它帶回去。”
食鐵獸?
容徽想了半天沒相出那是什么玩意兒。
既然是劍靈派的東西,那就應該物歸原主。
御獸宗和劍靈派早有恩怨。
容徽此次前來也是看菜下碟,走一步看一步。
李顏回一覺睡到天黑,他醒來便被看到一枚巴掌大的印鑒放在自己床頭,印鑒靈氣四溢,觸手碰到便覺得渾身舒爽,“難不成是我夢中的機緣?”
李顏回捧著山河鑒,覺得自己就是錦鯉本鯉。
容徽手一勾,山河鑒回到掌心,“白日夢的機緣。”
“師父,那是什么?”李顏回好奇道:“看起來挺值錢的。”
容徽道:“山河鑒。”
李顏回是容徽最親之人,她沒什么不放心的。
哪怕是上輩子李顏回墜入魔道容徽仍相信他情有可原。
有些人打著縹緲幻府的名號妄圖誅殺李顏回。
容徽當日便昭告天下,她自己清理師門,誰插手,便是縹緲幻府的敵人。
自此以后,別有用心之人再無挑撥之心。
容徽本打算飛升之后再去魔界問清楚李顏回為何叛出師門。
飛升之劫沒渡過,倒是讓她見到了小徒弟的真心。
李顏回不知山河鑒是什么東西,直覺告訴它此物很牛逼。
夜間李顏回吵著要去逛逛鳳城,找點吃的。
他雖然已辟谷,但覺得自己仍舊是人,一日三餐少不了。
容徽少有清閑時間陪李顏回,便順了他的意,跟著湊熱鬧。
一出門,容徽便看到許多和自己相似的面孔,走哪兒哪兒膈應。
容徽不自在道:“這些人,怎么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師父你有所不知。”李顏回塞了一串糖葫蘆給容徽,他看著路過的女修士無奈道:“不知誰將令牌中女仙的模樣散布出去,許多愛美的女修心馳神往,便來祈花峰按照她的模樣整容,小師姑和三師伯賺翻了。”
容徽默然。
此事十有八九是三師兄干的事。
也對。
中洲和自己相像之人多了,蓬萊閣的視線便會被轉移。
這種歪點子,也只有三師兄能想到了。
想著想著,容徽忽然踢到一只軟軟的團子。
容徽低頭,一只圓滾滾的,憨態可掬的團子掛在她腿上。
緊接著,容徽就聽李顏回驚喜叫道:“熊貓!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