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靈派共有七峰長老,除了兩位云游之外,剩下四人鎮守劍靈派。
掌門沈書簡重傷未愈,正在閉關。
而代掌門,出門會友至今未歸。
山上只有三長老王石和掌管藥堂的七長老璇璣。
“五師姐,風輕輕真的和卞旭暗通款曲了?”璇璣望著容貌盡毀的容徽,心情復雜道:“我早跟你說過此人心術不正你不信邪。”
璇璣的關切真心實意,她提醒過容徽很多次,容徽一意孤行,她也無可奈何。
分身的記憶已經和容徽的記憶融合。
這兩人與分身私交不錯,容徽心中怒火漸漸平息。
“嗯。”容徽抱起仙音花,“七師妹的花很好用。”
“效果非同凡響!”璇璣一喜,繼而憂愁道:“就是方圓五百里內仙門都以知曉你和卞旭之事,雖說天音宗有錯在先,師姐的名聲恐怕會受牽連。”
“七師妹多慮了。”王石老神在在道:“若五師妹眉清目秀,可能有男修嘆息美人被辜負。
但她相貌平平無奇肯定有人暗中笑話,就連...”
話說一半王石悠地住口。
容徽才被兩狗男女虐身虐心,自己實話實說豈非往人傷口撒鹽。
王石訕訕道:“五師妹,師兄心直口快你莫怪,方才師兄出手也是怕你情急之下釀成大禍,被狗反咬一口,莫怪,莫怪。”
卞旭品行何等卑劣,王石再清楚不過。
身為師兄,他曾勸諫容徽多次。
容徽滿心都是卞旭,充耳不聞。
今時,王石見容徽暴打卞旭,暢極,快極。
這孫子,就得往死里揍。
王石話鋒一轉:“修仙界各路女修為永葆青春,誰不是花大價錢讓自己青春永駐,你成天蓬頭垢面哪有半點女修樣,誒,也只有我劍靈派收人不看臉。”
若容徽去的是其它仙門,大抵連門都不讓進。
末法時代剛過,此時乃修仙界的黃金時代。
各大仙門不僅對入門弟子資質要求提高三分,連容貌也必須眉清目秀。
模樣稍微次一些,除非有逆天資質。
否則另尋仙路。
中洲三千仙門,唯有劍靈派不分披毛帶角之人,濕生卵化之輩,皆可同群共處。
容徽剛醒之時便聽一只白貓剛化為人形,由王石帶著喂奶。
“師姐。”璇璣從玲瓏袋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你剛渡劫,這些藥膏里我放置了一些滋養補提美容養顏藥物,本想晚上送來,現在你拿去我懶得再跑一趟。”
身為女子,璇璣知曉容貌重要,她多次送各類養顏丹都被一一拒絕,也不知師姐在想什么。
王石掌管劍靈派財務,劍靈派攬財來源便是藥堂研制的丹藥物美價貴,駐顏丹,祛斑丹令無數女修趨之若鶩,捧著靈石送上門也難求一顆。
容徽的分身是個頑固的,從不用這些,璇璣送來的都給風輕輕。
見璇璣拿出這么多,王石心疼道:“五師妹從不用這些,小師妹你給她拿去墊桌腳,不如讓師兄幫你賣出去,換錢賣首飾。”
“多謝。”容徽將其收入囊中,“我卻之不恭了。”
分身不事邊幅這事兒是容徽下的命令。
修仙界處處暗涌,大宗門鯨吞小仙門屢見不鮮。
弱小仙門青云直上蠶食大宗門之事不計其數。
小心駛得萬年船。
現在這幅樣貌確實難看,容徽欣然接受。
王石一怔,心在滴血,訕訕道:“拿了好好用。”
別拿去喂白眼狼了。
王石嘆口氣:“天音宗好處理,至于風輕輕,五師妹想如何。”
容徽道:“詔令天下,我與風輕輕恩斷義絕,劍靈派沒有她的容身之處,見面便是仇人!”
王石和璇璣對視一眼,看來容徽被這個傷得不輕。
縹緲峰一陣沉默。
突然,一道奶聲奶氣的喵叫聲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
王石從袖子里掏出巴掌大的小奶貓捧在掌心,不舍道:“這是昨日剛學會化形的貓崽兒,它沖得太著急返祖成了這副模樣。”
“縹緲峰清清冷冷我怕你一個人寂寞,把它送過來給你做個伴兒。”
小奶貓濕漉漉的眼,軟軟的肉墊,奶聲奶氣的叫聽在王石耳里他心都要化了,甚是喜歡。
奈何沈書簡耳提面命讓王石送到縹緲峰,否則養在自己膝下豈不美哉。
王石伸到一半的手縮回來,“你肯定不喜歡。”
容徽抱過小奶貓,笑道:“我很喜歡。”
王石:“…”
五師妹今天怎么盡跟我對著干。
仙音花傳聲才過一日,修仙界都知曉劍靈派五長老的閨蜜和天音宗少主勾搭成奸,倒逼容徽成全二人之舉。
一時間,由一段話引發的災難變成各種話本。
不論哪一版,容徽都頭頂瑩瑩發著綠光,光芒萬丈。
第三日,天音宗頂不住積流成河的流言蜚語,氣勢洶洶的殺入劍靈派。
容徽著帷帽坐在虔來峰大殿中主位上,慢條斯理接過璇璣送來的茶抿了口放桌上。
虔來峰是王石的地盤,但他卻和璇璣站在容徽身側,冷冷地望著迎面而來的天音宗眾人。
劍靈派兩大長老甘居人下為容徽撐門面,她是劍靈派第一人。
天音宗本想上縹緲峰和容徽私了。
奈何縹緲峰有護山大陣在,沒有令牌求進無門。
天音宗眾人轉戰劍靈派主峰。
他們一行人抵達主峰之時,被告知容徽在虔來峰,便風風火火的沖過來。
縹緲峰人丁單薄,只有三人,好對付。
虔來峰卻香火鼎盛,只算內門都有足足五百之多。
天音宗統共來了三十人本綽綽有余。
但這群人一入虔來峰,氣勢頓時掉了半截,收起蠻橫,夾著尾巴做人。
“容徽長老。”天音宗長老云鶴望著主座,圓潤的臉笑瞇瞇道:“少主前幾日口無遮攔惹惱了長老,還望長老念他年少寬宏原諒,他只是個孩子。”
容徽嗤笑道:“是啊,他只是兩百歲的巨嬰。”
此言一出,引得劍靈派弟子哄堂大笑,羞得天音宗弟子無臉見人。
云鶴面皮一緊,干笑道:“長老,我是為結兩派之好前來說情。饒是少主有錯,可風輕輕出自縹緲峰,五長老亦有管教不嚴之過。”
云鶴上來就各打一板,直接將風輕輕與卞旭勾搭成奸之過怪在容徽頭上。
不僅是容徽,就連王石和璇璣臉上都浮現冷笑。
若非容徽不讓他們插手此時,天音宗休想靠近劍靈派半步。
容徽讓弟子搬來數十盆仙音花花放在大殿四周,自己手里也抱著一盆,慢條斯理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座要的是天音宗宗主來談,你是嗎?”
云鶴余光掃過四周花卉,心中甚是忌憚。
幾日前卞旭便是因為璇璣培育的仙音花,險些身敗名裂。
云鶴環顧四周,小心謹慎道:“容徽長老,我雖然不是宗主,卻是卞旭的師叔,可全權做主此事。”
天音宗在修仙界屬于下三宗,大小也是個宗門。
劍靈派地位在修仙界不上不下。
若讓天音宗宗主前來解決此事,豈不是壞了下三宗不與低等門派相交的規矩。
卞旭悔婚,勾搭未婚妻閨蜜之事鬧得沸沸揚揚。
此時低頭,便是認定這是天音宗之過。
容徽道:“本座問的是,你是天音宗宗主么?”
云鶴不知她這么難纏,不悅道:“不是。”
容徽泠然道:“那請你們宗主來。”
天音宗打的那些小心思她怎會不知。
如此肚量的宗門,難怪三百年后泯然無蹤,自視甚高自取滅亡。
“容徽!”云鶴受到冷遇,佛然不悅:“此事是你管教不力!若非風輕輕勾引少主他豈會犯下大錯。宗主命我前來講和便是給你天大的顏面,我是少主的師叔,此事由我負責!”
話音一落,云鶴便聽到自己所言被放大數千倍,在虔來峰百里外回響不絕。
“天音宗慣是個欺凌弱小的宗門。”容徽意味深長道:“你是卞旭的師叔,又奉宗主之命前來商量此事...”
容徽話到嘴邊截然而知。
云鶴不由自主的提起一口氣,密音傳聲道:“老妖婆,你想干什么!”
容徽眼神一冷,故作悲戚道:“我也讓我師叔來與你談罷。”
云鶴摸不著頭腦,他記得容徽的師叔早已經身死道消,哪里來的師叔?
容徽帶著天音宗眾人飛至劍靈派后山,她飄飄落在一處墳頭,捧著仙音花道:“云長老,你和我小師叔商量罷,他是上一輩中最好說話的。
換做其他長輩聽聞此事,定會掀開棺材板殺上天音宗!”
云鶴看著這座孤墳,氣急敗壞道:“前輩已逝,怎么談!”
容徽冷漠道:“那就看云長老怎么大顯神通了。”
云鶴磨牙道:“你耍我!”
容徽泠然道:“天音宗宗主一日不上門道歉,我劍靈派每日對著天音宗放貴宗少主欺我之言!”
云鶴鎩羽而歸,他前腳落地,后腳便聽到卞旭和自己恃強凌弱之言在天音宗回蕩,弟子們背地里的竊竊私語氣得他火冒三丈。
三日后,天音宗宗主帶著卞旭上劍靈派登門道歉,并解除兩人婚約。
王石獅子大開口要了五千萬靈石,三千畝上等藥田,不計其數的金銀玉器做補償。
卞旭臨走時,被不知從哪里飛出來的棺材板打破了頭昏死過去,淪為修仙界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