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時日,依然是零零落落的一些人,雖說黃昏近晚時分來的人會多些,可與隔壁的當歌樓紅火生意相比,當真算得上是門庭冷落了。
千月姬倒也并不著急,每日到了點便唱唱戲,白日里下戲之后偶爾與顏逸彤想談一番。
至于晚上,那自然是練功習武的絕好時機。
日子雖略顯平淡,可比起從前日復一日練功,甚至除了師父都見不著活人的情形來說,已然好了許多,便也不覺得多么無聊。
葉漠然依舊每日都來,只是千月姬不愿與之深交,便未曾再主動交流。
而葉漠然也似乎對此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安靜的聽戲,千月姬沒來找他,他便也沒再去找過千月姬。
可誰曾想,這樣的日子不過又過了數日,那日下戲后,顏逸彤竟是也來向千月姬辭別。
“千小姐,我此番出門已是有些時日了,未免家父家母擔憂,也該啟程回去了。多謝千小姐這些時日的招待,讓小女子受益良多。”顏逸彤盈盈向千月姬施了一禮。
雖說這些時日,也有不少不為了其他目的,只來聽戲之人,但卻少有常客。
便是有那么一兩個來的頻繁些的,卻也是聽完戲便走,從未與千月姬有過任何交流。
如今顏逸彤突然請辭,千月姬雖說略感有些不舍,但也知道顏逸彤畢竟乃是未出閣的女子,終日流連在外確實不妥。
“能與顏姑娘相識一場,是我的榮幸。今日一別,將來只怕江湖陌路,不復相見。”
“將來見或不見,都曾相識一場,那些彼此相知的過往,來日驀然回首,一直都在。”
“顏姑娘說的在理,倒是我看的不如顏姑娘透徹。”
“千小姐說笑了,臨行前家母便曾說過,千小姐并非常人,將來定會有一番作為。所謂能者多慮,無怪凡事難以通透視之。“
“見笑了。”千月姬沒有否認,卻也知道這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顏逸彤安慰道:“千小姐也大可不必傷懷,千小姐人美戲好,將來定能有一個好的歸宿。若有機會,亦可到離安鎮看看,我定會好生招待。”
“好。若有幸能來,定會前往拜會顏姑娘。”千月姬應下。
雖說一口答應,可話中卻并不篤定,畢竟千月姬自己也不知道將來會是如何情景。
“那便有緣再見吧。”
“我送送你。”
“不必勞煩......”顏逸彤見千月姬似乎隱隱有些落寞,便未再推辭。
“如此也好,便麻煩千小姐了。”
千月姬隨著顏逸彤出了當歌戲院,當然,在路過庭院時,還悄悄瞥了一眼葉漠然的位置,葉漠然竟是還在。
千月姬隨著顏逸彤上了馬車,一路出了城,卻并未再多說什么。
到了臨近城門口時,千月姬卻叫停了馬車:“我便送顏姑娘到此處吧。”
離城門不過一步之遙,但千月姬卻不愿出城。
因為......在涼城內,千月姬還能在心底“欺騙”自己身處涼國地界。
若將來出了涼城,定是已覓得良人,她便真的要為復國走上不歸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