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容安建設大樓霓虹閃爍。
新月拎著包站在線條流暢的車前,輕啟紅唇輕問聲:“傅生有什么事嗎?”
“上車。”
他按奈著又重復了一遍。
車子后面,跟著好幾輛從地下停車場出來的車子,在等著他離開。
這個時候從停車場出來的大都是公司的人,新月不想引起轟動,只能上車。
“傅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在一片安靜之中,她率先開口。
“你很怕我?”
男人一手穩穩地扶著方向盤,側過頭看著雙手放在膝蓋上的女孩。
仍然是一身合身的公司制服,站立的時候裙擺會規規矩矩地蓋到膝蓋處,此時卻因為坐姿的原因露出兩只小巧的膝蓋,在車燈下顯得分外的圓潤瑩白。
“傅生您是我老板,我很尊敬您。”她恭恭敬敬地回應道。
“尊敬?”男人笑了下,側過臉來看她:“再見也不講一聲就掛我電話叫尊敬?”
新月語塞。
原來傅生還記仇呢!
可誰讓他在電話里講話講得那般難聽呢?
見她咬著唇不言,他又道:“阿杰在那邊怎么樣?”
“很好。”
“讓他好好學習便是,沒事不要再打阿奕的主意,騷擾他。”
新月一聽心中又有氣,未經思考就沖口而出:“你怎么不說話是你阿奕打阿杰的主意?騷擾他?”
語畢才發現自己的語氣很沖,而被駁了面子的傅生臉色在瞬間也變得很不好看。
“寧新月,你說話給我客氣點。”
男人的聲音里飽含著隱隱的怒意,抓著方向盤的手因為用力而青筋爆出。
“那日…明明就是他自己講的…”新月有點懼,吞了吞口水,不敢再跟他大小聲。
“總之,你給我管好他。”
傅琛一想到那日自家狗孩子說的話那些話,有些丟臉,心里更是火了。
也不知是哪個環節出錯了,他怎么把大哥大嫂的遺腹子教成這樣了?
“哦。”
傅生好好管教你兒子才對,新月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
車里一陣安靜,沒人再開口講話。
車子在交通信號燈前停下來時,新月看了看男人緊繃的側臉:“傅生,沒其它事情的話,我在前面下車就行了。”
“我有說讓你下車了嗎?”
“請問傅生還有其它吩咐嗎?”
她問得小心,畢竟還要從傅生手里領薪水。
“你很焦急下車?”
他瞥她一眼,語氣與態度尚可。
其實若不是扯上阿杰與傅時奕的事情,他對她一向都是挺有風度的。
他一個不惑之年的男人,跟她一個小女生較什么勁?
“恩,我跟朋友約了晚餐。”
她隨便找了個借口。
“哪個朋友?”
新月:“…”
這是她的私事,沒必要告訴他吧?
“男的女的?”
“陸太。”這下他沒話再說了吧。
“我送你。”
“不麻煩傅生。我打車就行了。”
“不麻煩。”
再推辭就顯得她有些矯情了。
“多謝傅生。”她只能這么說道。
車子一路往陸家而去,中途她悄悄拿出手機給陸太發了個信息。
新月原本想著,坐他的車在門口下就OK了,可人家傅生降下車窗,直接刷臉,車子就這么直直地開進陸家大院。
“傅生,您過來找陸生?”
她只能這么問。
“我的事情需要跟你交待?”
被人這么一嗆,新月只能噤聲。
花園里正在烤肉,遠遠便能聽到孩子們的笑鬧聲,烤肉濃濃的香味撲鼻而來。
陸太帶著女兒過來,看到他倆一前一后從車上下來,挑了挑眉毛。
“我下班,正好碰到傅生。”
新月不知如何解釋,傅琛已經抱起陸南煙,與陸太招呼,然后抱著小乖乖往正在喝酒的男人堆過去。
“最近工作怎么樣?”
葉臻親密地挽著新月的手臂。
“剛剛上手,還可以。”
“阿杰在那邊習不習慣?寧叔呢?”
“正在適應那邊的學習方式,我爸還是老樣子啦,看你幾時有空去我們家吃飯呀,我下廚。”
“好啊。”陸太應得快,隨即又問:“他們都還好,你呢,有沒有交男朋友?”
新月笑,一雙眼彎彎的,摸向陸太略略圓潤的肚子:“有空操心我,不如多操心肚子里這個。”
“別扯開話題,肚子里這個又不會飛。”
“行了,應承你,有的話第一個告訴你。”
“呵,要是沒有的話,我不介意介紹幾個青年才俊給你。”
兩人說說笑笑地往安女士她們那邊走。
聽聞新月同傅琛一起過來的,賀小姐聞到了股濃濃的JQ味。
傅叔哪是這么好心腸的人,順路搭她一程?鬼都不信。
“新月,你小心點啊,傅叔可是情場高手,隨便眨眨眼就有一堆女人往他身上撲。”
“小霍太愛講笑啦,他是我老板而已。”新月心里有些忐忑,還真怕小霍太看出什么來。
“阿琛的女朋友一向都是美艷性感的熟女,最近換口味了?”安女士也打趣她。
“鮑魚吃多了也會膩啊,對不對?”
“阿琛跟他太太還未正式離婚,大家別亂開玩笑。”
陸方女士笑呵呵地看著新月,“新月,你別介意呀。”
傅太兩年前就避居國外,從未與傅琛在公眾場合一同出現過,就連傅家公開的宴席也未現身。
傅生與傅太結婚十余年,傅生在外的風流債從未消停過,傅太又一無所出,如今分居這么久,這一層法律上的婚夫妻關系,遲早要玩崩。
“不會。”新月也笑。
“我過去找傅叔聊兩句。”賀小姐起身走人。
男人們正在聊天,賀小姐招呼一圈后坐在小霍生旁邊,接過他倒的紅酒喝了一口后,目光饒有興致地盯著正在同陸懷遠閑聊的傅琛。
“有問題?”
傅生側臉過來問她。
“傅叔,最近是不是要換女朋友?”
傅琛笑:“你要給我介紹女朋友?”
“你鐘意什么類型的女人?”
“問你老公啊。”
傅琛直接將話題丟過去。
“我老公就只喜歡我一個啊。哪像你傅叔叱詫情場多年,不知折了多少花,卻還身在花叢樂不思蜀呢!鬼知道你鐘意什么類型的女人。”
“嘉嘉,你今日話中有話。不妨直說。”
“你是不是看上新月了?”
賀小姐還真是直接得很,在場所有男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傅琛臉上。
“傅叔,不是吧?寧小姐跟阿奕差不多大,那就是比你小了將近20歲…”
賀公子率先呵笑出聲。
果然,男人不管年紀多大,永遠都只喜歡20歲的女生。
單純懵懂,可憐可愛,男人的劣性子,沒辦法。
傅琛搖了搖杯中的酒,慵懶地開口:“酸澀的果子,沒胃口。”
酸澀,沒胃口?
賀小姐呵笑一聲。
肯定是吃過了,要不然怎知人家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