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希安從后花園回到熱鬧的前院,就被霍夫人叫了過去,與熟悉的數位長輩一一招呼,包括剛剛也是被霍夫叫過來的霍云易。
霍夫人本來是問他怎么遲到這么久,但看著孫兒受傷的手很是震驚,霍希安卻只是云淡風清地說了句:無事,玻璃割傷。
霍夫人又問怎么會被玻璃割傷,嚴不嚴重,有沒有打破傷風?嘉嘉怎么都沒她提起過?是不是不知道還是…
“一點小傷,大驚小怪。”
霍云易打斷老媽子的詢問。
霍夫人看看兒子,又看看孫子,有些不信。
不過,這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好問太多,伸手將正在不遠處與筱晴、孟清雨等一幫年輕女子閑聊的賀靜嘉叫了過來。
讓她好好看著希安,受傷了不要讓他碰酒,要多關心他一下云云。
賀靜嘉瞥了眼他包著紗布的手,心里暗罵活該,語氣卻是極為關切 “我看看傷口有沒有再滲血?”說著,她極為關切地握起他的手,拇指壓在手背紗布上面,置于他手掌下的其它四指卻悄然使力——
一陣脹痛。
霍希安咬了咬牙,瞪她:“死不了。”
“說什么任性話呢?是不是又疼了?要不要吃顆止疼藥?”
賀小姐臉上擔憂更甚,心中卻笑開花。
“吃什么止疼藥,親一下就好了。”
玩他是不是?
霍公子瞥了眼一邊臉色平靜的小叔,語氣忽然變得極其親密道。
聞言,眾位長輩都笑成一片。
“希安你還是小孩子呢,呵呵…”
“懂什么,后生哥,恩愛得大大方方呢。”
“嘉嘉,親他一下,安慰安慰他啰。”霍夫人也在一邊起哄這對小年輕。
“親啊。”
霍公子感覺到掌下的疼痛愈發嚴重,臉上卻不動聲色。
“好啊。”
賀小姐咬了咬牙,抬高他手。
“你們聊,我到阿琛那邊。”
霍云易看著被眾人調侃的侄子與侄媳婦,轉身離開。
賀靜嘉低頭,嘴唇輕碰到他手背上時,霍希安湊過來,在她耳邊低語 “有本事,親久一點。”
賀小姐直接將下巴撞了上去,疼得他想一巴掌拍開她。
花園一隅,傅琛遞了根煙給臉色神情不明的霍云易 霍云易接過來,點上。
“不舒服啊?”
傅琛看著不遠處還在打鬧的一對小年輕問道。
霍云易吐出煙圈,沉默不言。
“阿易,你這窩邊草吃得也太大膽了。”
傅琛揶揄他。
“看我笑話?”
霍云易轉過身子,看向遠處的某一點。
在郵輪之上,傅琛就看出他與嘉嘉的不同,那時的他淡淡地否認了。
但是昨晚在會所,嘉嘉進了包廂,他在j先生面前介紹她是朋友時,也就沒打算再瞞傅琛。
他們這一輩人中,他與傅琛年紀相仿,雖然兩人的行事作風大相徑庭,但私情卻是最親密的。
“幾時開始的?”傅琛也點上一根煙,頗有興趣地問道。
霍云易沒打算回他這個問題,正好賀政哲過來了。
“傅叔,霍叔,怎么躲在這邊抽悶煙?”
賀政哲調侃了句。
傅琛彈了彈煙灰,笑:“抽悶煙的可不是我。”
“阿哲…”
霍云易也轉身過來,與他談起了男人的其它話題,傅琛也沒再提剛才的話題。
不過,某位叔叔的眼神卻還是時不時往被霍夫人拉著在一邊作陪的霍希安與賀靜嘉身上瞥。
“霍叔,是哪位淑女勾住你眼球了?”
不僅傅琛知道他走神,連賀政哲也看出來了。
“孔小姐。”
霍云易淡淡地回了句。
賀政哲與傅琛同時看過去,今日也來賀陸家大喜的孔家小姐正在孔太太的陪同之下,與霍夫人她們一行人招呼。
霍云易與孔小姐自然不認識。
他剛剛之所以能順口說出來,當然是因為另有所圖的霍夫人特意指給他看。
他沒同意與她見面吃飯,但在同個圈子里,只要有心,總會有見面,認識的機會。
他老媽子怎么會錯過?
孔家小姐出身書香世家,叔父從商,與陸德宣合作不少項目,所以今日她陪同叔父夫婦前來。
她是個個性文靜,外表秀麗的女子。
雖然已年過三十,但大概是長年從事教職研究工作,讓她看起來很年輕,充滿著濃濃的書卷味。
霍夫人既然有心將孔小姐介紹給自家兒子認識,這個大好的機會當然不可能錯過的。
當著眾人,當著賀靜嘉與霍希安的面,孔太太與霍夫人將自己的侄女與兒子隆重地介紹給對方。
這種架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霍云易前陣跟未婚妻取消婚約的事情雖然沒有公之于眾,但圈子里的都已心知肚明。
內情外人不得而知,但無所謂的。
不說霍家背景,單單霍云易這個人,以足以讓女人趨之若鶩。
霍云易沒在眾人面前失禮,伸出手,有禮地握住孔小姐的手,聲音溫和有禮 “孔小姐。”
“霍生,你好。”
孔小姐姿態優雅,語氣溫婉。
賀靜嘉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瞇了瞇眼,很想向前將他們扯開,或者直接將那個女人一掌拍飛。
但是霍希安按住她肩膀,警告她:“這是陸家。阿遠哥的定婚禮。”
在陸家就能讓她的男人與別的女人眉目傳情了嗎?
賀小姐氣炸了,快要原地爆炸了。
霍夫人還在一邊與他們言笑晏晏。
“婉嫆,叫什么霍生呢,太客氣了,叫云易吧。以后大家都是朋友,有空可以出來喝杯咖啡。”
“是啊是啊。”孔太太也附和。
“霍希安,我頭疼,你帶我回去休息。”
賀小姐實在是不想看他們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的,煩人。
聞言,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他們身上來了,又是一派關切之言。
“沒事,昨晚睡太晚了,頭有點疼而已。”賀小姐雙手摟住霍希安脖子,“讓你折騰我。抱我回去休息。”
霍公子:“我手疼。”
這女人,隨時隨地都能戲精上身,煩死人了。
他瞥了眼自家小叔,表示自己跟她是清白的。
霍云易:“…”
“嘉嘉,希安手還受傷呢,怎么能抱你?”霍夫人笑著,看向正在朝他們走過來的謝筱晴道:“筱晴,嘉嘉有點頭疼,你陪她回屋休息一下。”
謝筱晴扶著‘不太舒服’的賀小姐回屋,身后依然笑言宴宴。
“媽,我已經有女朋友了,等再過一陣子找個合適的機會,我帶她回來。”
在她們離開后,霍云易對極力撮合他與孔小姐的幾位長輩緩緩道來。
為了避免他老媽子日后各種花樣的相親飯,他索性當眾搬出個極其合乎情理的理由。
“抱歉,孔小姐。”他只能朝明顯對他有意的孔小姐點頭致歉。
霍夫人訕笑兩聲,“兒大不由娘,幾時又交新女友也不跟我這個媽講一聲。真是…”
“我們過去跟主人家招呼一下。”
孔太太也有些尷尬,倒是孔小姐依然落落大方朝他道:“再會,霍生。”
等身邊人都散了,霍夫人擰住兒子手腕:“霍云易,你哪來的女朋友?給我解釋清楚。”
霍云易嘆了口氣:“我真有女朋友了,等有合適的機會一定帶回家介紹給你們。”
見兒子一臉認真的模樣,霍夫人瞇了瞇眼:“不是敷衍我?”
“當然不是。”
“好,我等著你帶女朋友回來。”霍夫人咬牙。
謝筱晴與賀靜嘉窩在陸家客房里喝酒。
“昨晚跟阿哲哥去哪了?”
光喝酒不說話,那是喝悶酒。
賀小姐是快要氣炸了,但還沒到喝酒澆愁的地步。
喝酒澆愁這種事也不是她的風格。
她邊喝邊算計著,回去要怎么折騰他才能消了心頭這把火。
不過,筱晴的感情生活也是要關心一下的。
她知道筱晴在英國念書的時候,有一陣子聽君姨說是有男朋友了,但沒人見過她男朋友,再過一陣就聽說分手了,至此再也沒聽說她與任何異性有過交往。
昨晚在包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倆有問題。
或者她應該問問她的是 “那年你在英國交的男朋友是不是阿哲哥?”
賀小姐反應極其神速。
不過,阿哲哥大學跟研究生都是在國內念完的,他們是怎么交集到一塊的?
還來了一場異地戀?
對于這個問題,謝筱晴也不打算瞞她,言簡意駭地回了一個字:“是。”
其它的,卻不愿再多提一句。
“這么小氣干嘛?”賀小姐好奇極了,握著酒杯靠到她肩上,抬著下巴望著她:“是不是我大伯拆散你們的?”
賀家幾代從商,到了賀靜嘉父親賀子航這一輩,賀子航接手家業,大伯賀子燦從政,賀政哲也跟隨父親腳步,一路高歌挺進。
若是大伯知曉阿哲哥與筱晴在一起,勢必會出手阻攔的。
謝筱晴搖著酒杯不說話,那就是有這方面的原因了。
“阿哲哥未免也太不是東西了,這么大個人感情的事還不能自己作主?那個余珊妮,除了家庭背景,有哪點比得上你?”
賀小姐憤憤不平。
謝筱晴嘴角揚了揚:“光是背景,就足以壓死多少人了。”
賀小姐了然。
自古以來,門當戶對不是沒有道理的。
很多時候,政策聯姻是穩固地位的必要及重要手段,阿哲哥這些年順風順水地升得這么快,不可否認與余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當然,沒有余家,以他的能力還有大伯的關系在上面周旋,賀政哲想要高歌挺進,也不是什么難事。
不過,人生總是有失有得,他既然與余姍妮訂婚,肯定是經過了權衡利弊做出選擇。
那也就沒必要再與筱晴扯上關系,要不然到時一個作風不正的話題就足以讓他不慎失足。
可看昨晚那架式,明明是阿哲哥主動挑事。
敗類,賀靜嘉暗罵一句。
“那他昨晚拉你出去做什么?敘舊?”
賀小姐又好奇,目光忽然瞥見她被長發半遮半掩的潔白頸間多了抹紅色印記。
這東西,賀小姐絕對不會錯認啊。
他們敘舊敘到哪了?呵呵!
“本來是。”筱晴笑了下,“不過后來我反悔了。”
“然后呢?”
“約他去了我家。”
在會所,他確實有過意亂情迷,但很快地就清醒了。
跟她說‘抱歉’,然后送她回家,只是車到她公寓樓下的時候,她‘邀請’他上樓了。
他想保持清醒,她總有辦法讓他不清醒。
“這作風,幾時跟我學得這么像了?真那么喜歡他啊?”
可是筱晴與阿哲哥又與她與霍云易之間有很大的不同。
她是霍云易看著長大的,她心里太知道他對自己的那把尺有多寬。
所以,她可以在他面前可以作天作地,完全沒有顧慮,就算耍心機去破壞他與林菲菲的婚約,她半點也不怕,更不會后悔。
但是阿哲哥可沒有霍云易對她這么多的耐心與寬容。
他是個政客,男女之情對于他來說,有,不過是錦上添花,沒有,也依然不影響他的進階之路。
她怕到最后,受傷的還是筱晴。
“大概是,不甘心吧!?”
筱晴最后這般回她。
賀靜嘉心里想的,她都知道。
她們不同。
她是霍、賀兩家長輩從小嬌慣大的,霍叔更是把她慣得上天下地。
她可以恃寵而嬌。
可她,沒有那樣的先天條件。
“別提我跟他的事。你又怎么回事?我看你哪都不疼,就閑得疼。”
謝筱晴轉移話題揶揄她,立即點燃了賀小姐心頭那把未熄盡的怒火。
放下酒杯,將她推倒,蹂躪。
客房里一片歡鬧。
訂婚禮結束,陸懷遠送葉臻姐妹回s大附近的公寓。
“累了一天,早點休息。”
葉曦進房后,他抱了她好一會兒都舍不得放開,她又何嘗不是?
但是許久未來s城的安家長輩們會在陸家留宿一晚,明早才回w鎮。
葉曦的情況不適合留宿在陸家,而今天發生的一些事情,她也想同妹妹好好聊一聊。
所以,再不舍,也總是要短暫的分開。
送他到門口,還是舍不得,于是又送到電梯門口,還想跟他再呆一會兒,于是說要送他下樓。
“我不是三歲小孩,不要聊太晚。明早過去跟太婆飲早茶,恩?”
陸懷遠再不舍也還是比她理智,沒允許她跟著進電梯,還摟著她將她給送進門來。
葉曦洗好澡從房里出來看到他們還在門口,睜著眼 姐姐,姐夫,你們站在門口好久了。
她回房之前,姐夫就跟她說再見了,結果半個小時出來,他還在呢。
“行了,明天見。”
他笑著在她額頭上親了一記后離開,不許她再跟出門。
安家這邊好幾位長輩都在陸家,難得親自來s城一趟,他也得回去陪他們一會兒。
陸懷遠離開后,葉臻便拖著妹妹坐在沙發上,讓她說了好多聲‘姐姐’,直到她確認不是自己出現幻聽后才緊緊地抱著妹妹,聲音哽咽地叫了好幾聲:“曦曦…”
姐妹倆相擁著了許久,葉臻幾次誘哄妹妹開口,她卻依然只有‘姐姐’二字。
葉臻已經滿足了,不再逼她開口。
會好的,一切都會慢慢好的。
葉家。
葉國禮從兒子房間出來后直接去找葉璃,母女倆都在書房里。
“璃兒,到樓下來,爸爸有話同你進。”
他不想再跟羅依蓮起爭執。
“有什么話我這個做母親的還聽不得?”羅依蓮冷冷出聲。
葉璃看了看母親,又看父親。
“爸,你是不是想問我今天在陸家的事?”
葉國禮見女兒開門見山提出,便也不再遮掩。
“去之前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葉曦也住在陸家,沒事你不要去打擾她,為什么就不聽?”
葉曦受到驚嚇的事情,除了他們自己人,賓客并不知情。
但他還是要提醒一下女兒,免得以后還要再惹事生非。
“我沒有去打擾她。只是正好碰上她要上樓才跟她打了聲招呼。”
葉璃咬著牙齒堅持自己沒有錯。
她跟上樓的事情,她絕不會跟他說,免得又要長篇大論地訓她一通。
“爸爸,我也是你女兒,你現在要為了你另一個女兒來教訓我這個女兒嗎?以前你不是這樣的。自從葉臻跟陸懷遠在一起之后你就變了…”
“行了。”葉國禮打斷女兒委屈的控訴:“你們都是我的女兒,所以我不希望任何一個受到傷害。總之你以后離葉曦遠一點。晚了,你們早點休息。”
說完,他轉身離開。
“爸。”葉璃見母親無動于衷坐在那里,咬了咬牙追出來:“這么晚你去哪?”
“有點事出去一下。”葉國禮淡淡回應。
“什么事?”葉璃緊追不放。
“大人的事小孩子管這么多做什么?”男人蹙了蹙眉,有點頭疼。
妻子不鬧了,現在輪到女兒。
“我不是小孩子。你是不是又去找外面的女人?是不是…”
“行了。”葉國禮打斷女兒的逼問:“爸爸做事有分寸。”
說著,頭也不回地離開。
“爸…”
葉璃朝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委屈地叫了聲,男人沒回頭。
“璃兒,回去休息。”
母親的雙手從身后按住她肩膀。
“媽,你就任他這樣?大半夜回來還要出去找別的女人?你們還沒離婚呢!”
葉璃氣得眼眶發紅。
“夠了,我跟你爸的事情不用你插手。”
羅依蓮面色也不好看,語氣沉重地訓斥。
葉璃氣得推開母親的手往房間跑。
羅依蓮長吁出一口氣。
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不在這個家里,你怎么鬧也沒用的。
有這個心思去鬧,不如多為自己多做打算。
才推著女兒進門,葉國禮電話回來了。
“明天下午兩點召開董事會議,你跟璃兒講聲,讓她一起來。”
簡短地交代一聲后,他掛了電話。
羅依蓮看著被掛上的手機,隨即撥打喬律師電話。
“葉生這邊沒有新動靜。”
喬律師坦言道。
結束通話后,羅依蓮兩道描繪得精致的眉毛緊緊地蹙了起來,表情凝重。
他這是什么意思?
她本來以為,他若是堅持要將手中百分之十的股權轉到葉臻名下,肯定是借今日的訂婚宴以訂婚禮物的名目當眾送給她,借此堵她的口,賭她為了名聲不會當眾鬧得下不了臺。
她也已經做了迎接這個消息的準備,但婚禮上他并無任何動作。
她以為他暫時停歇了那份心,現在出門之后又忽然打電話回來通知她明天開董事會議,是幾個意思?
賀靜嘉是凌晨兩點才回到霍家的。
霍夫人與自家老頭在定婚禮結束后就陪老太爺回霍家大宅。
霍云易離開陸家后,打了幾個電話給她都沒接,他知道她在生氣,但是公司有事情要處理。
處理完后已經是晚上十點,這小沒良心的一個電話也沒回給他,再打依然也沒人接。
小瑜在婚宴結束后就直去了h市,于是回家里等她,這一等就等了幾個小時。
他都以為她不要回這邊了呢,結果她就醉意濃濃的進門了。
幾米之外都聞到她身上的酒味,她到底是喝了多少?
“嘉嘉…”他起身,喚了聲。
她充耳不聞,搖搖晃晃地上樓。
霍云易伸手止住了怕她會摔倒,想要跟著上去的傭人,讓她回去歇著。
傭人離開后,他也跟著上樓。
賀靜嘉還沒進房門,今晚她喝得是有點多了,有些頭暈眼花的。
爬上樓來,喘了好幾口氣,反胃得有些想吐。
“喝這么多做什么?”
霍云易過來,伸手想要扶她,卻被她一把揮開。
“霍云易,別拿你碰過別的女人的手碰我。”
她很嫌棄地揮著小手。
他就跟別個女人禮節性地握了下手,她就能氣成這樣?
那她跟希安還摟上,親上了,他是不是要揍她一頓?
霍云易眉頭蹙起:“胡說什么呢?先回房躺著。”
他又上前兩步,想要靠近她,靠在門上的賀靜嘉卻忽然旋開房門,動作靈活地進了房,貼著他的鼻尖把門給甩上。
真是個祖宗!
霍云易咬了咬牙,咽不下這口氣,推門而入。
白天在陸家,賀靜嘉與筱晴兩人喝了不少酒,宴會結束后,一幫年輕人還不過癮,浩浩蕩蕩地去了御皇開廂,酒一支一支地開,玩到半夜。
這會她真是醉了,全身沒力地躺在床上。
但看到霍云易進來,她還有力氣氣他:“這是我跟希安的房間,你不許進來,萬一等會他回來呢?”
霍云易臉色沉了沉,一言不發地向前,將個醉鬼給抱了起來。
“去哪?”
她暈乎乎地問,似乎忘了他此時也是拿那雙‘臟手’抱她的。
“我房間。”
“呵呵…”她嬌笑著摟住他脖子。
回到他房間,她吵著說口渴,頭疼,蜂蜜水喝了兩口又鬧著喝果汁。
等他端著果汁上樓時,房間里沒了她人影。
焦急地出了房間,傭人上來稟報,說她去了室內泳池,要游泳。
真是,半點不省心。
他人剛到泳池入口,就聽聞一聲尖叫,伴隨著重物落入水中的聲音。
不到十秒時間,他已經沖進來,躍入泳池中。
跌入水中的不是她,是藤制躺椅。
喝得走路都走不穩的人,還有力氣將椅子推進水中,嚇他。
真的是——
而那個罪魁禍首卻蹲在池邊,托著下巴看水中有些狼狽的他笑得極開心 他伸手,抹掉臉上的水珠,瞇了瞇眼。
不教訓她一下,她都不知道錯。
“開心了?”
他一邊低聲問她,一邊緩慢朝岸邊走來。
“洗干凈了才開心呢。”
鬧騰半天,她醉意倒是醒了不少,不過看他的眼神還是水蒙蒙的,一張白嫩的臉被酒精染暈,燈光下嬌艷萬分。
“好啊。那就一起洗干凈。”
他伸手,將粹不及防的她拉進了泳池中。
撲通,水花四濺。
翌日清晨,陸懷遠親自駕車過來接葉臻回陸家,陪同安家數位遠道而來的長輩飲早茶,午飯過后才與他們一行人辭行。
離開陸家前,陸方女士拿出兩個紅色平安符遞給葉臻,說是袁先生給的,她與妹妹一人一個,吩咐她們隨身帶著,葉臻聽話地放進隨身的包里。
上了車,葉臻問陸懷遠:“你怎么沒有?”
陸懷遠揚唇,一臉認真:“我天生自帶神體,妖魔鬼怪不敢近身。”
葉臻被他的認真逗樂了:“陸生,你不是信奉馬克思,無神論?”
陸懷遠聳聳肩:“耳熏目染到大,沒辦法。”
他看著她的笑顏,心生喜悅,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她臉頰小小的笑渦。
車子停在葉氏大樓前時,孟清雨已經等候多時。
“要不要陪你上去?”
陸懷遠低聲問。
“不用。”葉臻在他臉頰親了一記,“晚上見。”
“好。”
陸懷遠下車,目送她與孟清雨進去。
這時,一輛黑色車子也在葉氏大樓前停下,車后門被人推開,葉璃匆匆忙忙地下來,朝正欲返上離開的陸懷遠叫了聲 “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