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靜嘉補好口紅,左看右看怎么覺眉毛不夠好看。
“霍云易…”
她叫了聲,“幫我畫眉。”
霍云易與霍希安的通話還未結束,就聽到了她在房里的呼喊聲。
女孩又嬌又脆的聲音同樣傳到了電話那端的霍希安耳里。
霍公子忍不住暗罵了句,這個女人還真敢!
“就這樣。”
霍云易面色平靜地掛了電話。
不過是多跟他講了兩句話,該聽不該聽的,全都被人聽了去。
他是不是應該翻一下老黃歷看看,上面是否寫著:諸事不宜?
早上剛被阿東聽了墻角,晚上又被自己家侄子聽到這種類似情人之間才有的親密對話。
也不知道,他們的事情還能瞞多久呢?
賀靜嘉的眉毛濃密整齊,眉尾上翹,帶著抹英氣,根本就不需要再畫也是極有精氣神,配上她明艷的五官,一個回眸,一個勾唇,都是風情十足。
她根本就是,沒事找事,就要他動手而已。
霍云易坐到她身邊,依言拿過眉筆,有模有樣地給她刷了刷。
“霍云易,你還幫誰畫過眉?”
賀小姐閉著眼問。
霍云易笑了下:“除了你,還有…”
“誰?”
賀小姐瞬間開眼瞪他。
要是她敢說出哪個女人的名字,就算今晚她不去赴約,也要折騰他到明早起不來為止。
“你小時候的芭比娃娃不是我畫的啊!”
他收住眉筆,刮了下她的臉。
他每年寄給她的娃娃,她都會嫌棄她們眉毛不好看,讓他照她的要求重新畫一遍。
所以說,不管是梳發辮,還是畫眉,霍叔叔基本上都掌握著相當熟練的技巧。
賀小姐傲嬌地哼了哼,仰著下巴,雙手勾住他脖子:“口紅也涂得不夠,再補一點。”
眼前那張盛開的嬌唇,明明紅得發艷。
他低了低頭,用唇幫她,補得更是艷麗豐潤。
霍云易還是親自開車送她過去與家人聚餐。
下車前,他俯身過來替她解開安全帶,她嬌脆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我讓廚房燉了湯。等會你回去記得喝。”
“什么湯?”
“參湯。”
霍云易:“…”
她那參湯,還真是讓人吃不消。
霍家。
霍夫人才踏進餐廳就聞到濃濃的藥草香味。
家里就他跟老頭子開餐,她沒讓廚房煲藥膳呢!
霍夫人聞香而去。
廚房里,忠叔守在灶臺前,一邊看火一邊看時間。
“阿忠,煲什么呀?”
身后忽然傳來的聲音讓專心看火的忠叔嚇了一跳。
“給小霍生煲的參茶。”他如實匯報。
“誰讓你煲的?”
“小霍生。”忠叔猶豫半秒,還是選擇靜嘉小姐吩咐回應道。
霍夫人看著忠叔忠厚老實的模樣“哦”了聲。
“這是什么參呢?我怎么沒聞到參味?”
“不清楚。”
“誰拿給你的?”
“小霍生。”
好吧,看來她想知道什么只能問自己兒子了。
賀靜嘉到預訂好的包廂時,她的‘前夫’霍公子未到。
“希安呢?怎么沒一起過來?”
薛女士問道。
“不知道。”賀靜嘉坐下來,漫不經心地應了句。
正在跟薛嘉瑜說話的賀父一聽,臉色有些不好,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遲到就算了,態度還這么差?霍希安是你老公,你不知道難道我知道?”
賀靜嘉喝了口面前的水才應聲:“他是我老公我就要知道他的事情嗎?你還是我媽的老公呢,你知道我媽男朋友其實就在外面等她回酒店嗎?”
賀父的臉色瞬間就黑了,手掌落在桌面喝斥:“賀靜嘉,你再說一句試試看?”
原本只是想喝茶看戲的薛女士見狀,怒瞪著賀子航:“姓賀的,你吼我女兒做什么?”
賀子航懶得跟這兩個生來跟他不對盤的女人廢話,推開椅子站起來:“我去抽根煙。”
“爸,媽,姐,你們能不能不要吵了?”
薛嘉瑜一臉無辜又無奈地看著他們。
這時,賀政寰與霍希安推門而入,才打破這僵局。
只是在落座的時候,賀靜嘉再度惹毛了賀家家長。
按照原本的位置安排,霍希安是要坐賀靜嘉旁邊的,但這樣,薛嘉瑜就與他靠得近了,賀靜嘉怎么也不想妹妹與人渣坐得太近,于是將妹妹叫起來交換位置。
“還吃不吃了?”賀父再度一臉不悅。
“難得一家人吃頓飯,老爸,妹妹,你們能少折騰一點嗎?”賀政寰打圓場。
賀靜嘉冷哼一聲,心里暗罵:呸!要是你們知道這位霍少爺曾經做過什么禽獸不如的事情,不把飯店都砸了才怪!
只是,不管是當時,還是事過境遷多年之后,當事人都沒人愿意提出,她也就將它壓在了心底。
晚餐氣氛還算融洽,大賀生與薛女士雖然這些年來意見相左越來越嚴重,但畢竟他們也是從小就認識,對對方的臭脾氣再了解不過了。
所以,爭執過后,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影響不了他們的胃口。
結束后,幾個年輕人在門口送別兩位家長,他們的夜生活才正要開始。
“要不要去御皇?”賀政寰上車前給了霍希安一個只可意會的眼神:“阿又說新簽了個靚妞,舞蹈學院畢業的。”
御皇在s城并不是很出名,或者可以說在某個特定的圈子里才為人所知,會員資格審核極度嚴格,只有特定的人推薦才能加入。
但這種會所里面的紙醉金迷比起外面的普通商業會所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賀政寰這個大舅子當著自己妹妹的面邀請妹夫去尋歡作樂這種事也是沒誰了。
不過,賀政寰自小在這個圈子里長大,太了解這些所謂的聯姻內幕了,不說別人,光是他們的父母就夠讓他深刻領悟了。
對于他們來說,男人婚后逢場做戲再正常不過,有幾個女人算哪回事?根本不值得一提。
這幾年希安不是照樣在外面玩妹妹也從來不管嗎?
所以,不管他們婚姻的最初原因是什么已經不重要了。
“恩。”
霍希安應了聲,按下車門鎖,就要上車。
賀靜嘉瞇了瞇眼,“霍希安,送我們回家。”
媽的,當著她的面跟她哥約了去尋歡作樂就算了,可嘉瑜還在這里。
就算她認為他是個人渣,配不上妹妹純真的情感,但這口氣還是咽不下。
賀小姐心里對誰有氣,誰就不會好過。
霍希安頓了頓腳,沒回頭:“你不是自己開車過來?”
賀靜嘉:“霍云易送我過來的。”
霍希安:“叫司機來接。”
“一句話,你到底送不送?”賀小姐也懶得廢話,直接放話。
“姐,我們可以打車呀。”薛嘉瑜拉拉她手腕。
“不要。”
非常干脆,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
“要不我送你們?”賀政寰遷就道。
“不要,就讓他送。”
“賀靜嘉,你哪根筋不對?要不要我打電話讓小叔來接你?”霍公子有些不耐。
“抱歉,我今晚只想讓你送。”
見二人又要開火,賀政寰清了清喉嚨:“希安,要不你先送她們回去,我讓阿又留最好的貨給你。”
“哥,你好煩啊。”
賀靜嘉瞪她哥。
“ok,你們慢慢商量,我先走了。”
也不知妹妹與妹夫今晚是不是吃錯藥了,他懶得理會他們。
賀公子上車,打著車子揚長而去。
最后,霍希安在賀小姐威脅的眼神之下,先送她們回家。
結果回到公寓樓下,賀小姐又說頭暈讓他送上樓。
回到家,嘴里嚷嚷著這也不舒服,那也不舒服,還說要打電話回霍家告狀,反正就是死拖著他不給他出門。
霍公子也惱了,吼了句:“老子不出門,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
回房,利落地鎖上門。
媽的,他一向都知道賀靜嘉煩人,但沒想到她真的煩起人來,真的會讓人崩潰。
就算她真的不舒服,明明就有薛嘉瑜在這里照顧她,她偏偏就要絆住他。
如她所愿,行了吧?
大不了,半夜再出門。
反正現在才九點,游戲還沒開場呢!
房間里。
薛嘉瑜拉了拉賀靜嘉的手。
“你讓他來干嘛呀?”
回來s城幾天,她都跟嘉嘉住這里,霍公子沒出現過一次。
今晚若不是要跟自己父母吃個飯,做做場面,他們也不會碰上。
但是他要在這里住下來,與他住同一個屋檐下,她還是有些不自在。
妹妹的心理,賀靜嘉怎會不懂?
她冷哼一聲:“你別管他。反正今晚我就讓他憋死也不許他出去。有我在這里,你怕什么啊?好好在房間呆著,我去泡個澡。”
剛才在餐廳,三個老煙槍根本不理會她們三位女士的意見,飯后直接在包間里吞云吐霧,搞得她身上還有煙味,不洗干凈她難受。
賀小姐剛進去不到五分鐘,就在里面叫小瑜,說不小心將洗發精瓶倒地上流光了,讓她去隔壁客房拿過來。
薛嘉瑜無奈,還好不是去霍希安房間拿。
可從客房出來,卻撞上了剛出門的霍希安。
這個‘撞’可不是單單遇上的意思,而是真的撞上他了。
“走路不帶眼啊!”
霍希安咒罵一聲,然后心急火燎地轉身走人,壓根沒把女人那句:“對不起。”聽入耳內。
本來是打算晚點再去跟他們匯合的,結果這幫家伙一下一個電話過來吵得他煩這才提前出門。
誰知道就撞上她。
他狠狠地甩上門。
房間里,賀靜嘉看著妹妹的臉疑狐道。
“臉怎么這么紅?”
“有嗎?”
薛嘉瑜摸摸自己的臉,眼神不自在地挪開。
見狀,賀靜嘉更懷疑了,瞇了瞇眼:“是不是剛才那渣男對你做什么了?”
“嘉嘉,我去客房拿洗發精就兩分鐘的時間,能做什么?不過,剛才他出門了。”
什么?
賀靜嘉扔下手中的毛巾,顧不上還在滴水的頭發氣鼓鼓地往沖。
“嘉嘉,你干嘛?”
“打電話叫他回來。誰許他出去快活了?”
薛嘉瑜“…”
霍希安的手機一路上至少響了七八次,若不是他直接關機的話,他相信以賀靜嘉的性格非打到沒電不可。
這女人怎么這么煩呢?
也不知道小叔怎么受得了她啊!
到了會所頂層,包廂里一大幫人已經玩開。
他把外套脫下隨意地往沙發上扔,領帶脫下,將襯衫領口上的兩顆扣子解開,接過沈林熙遞過來的酒杯。
清脆的碰杯聲響起后,一群男男女女們各自hi起來。
“希安哥,你好久沒來跟我們一起喝酒了,說吧,今晚怎么賠罪?”
一名中等個頭,身材壯實的年輕男子過來搭上他肩膀。
“是啊,希安你最近很忙嘛,約了幾次都說沒空,要不是阿寰今晚也過來,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們混了?”
另一名有著一雙桃花眼,皮膚白皙戴著眼鏡的男子也湊過來起哄。
霍希安嘴角勾了下,給自己的酒杯添滿,舉起來 “我先自罰三杯,給各位兄弟賠罪。”
話不多說,在一片起哄聲中,霍希安干脆利落地喝了三杯。
包廂里再度揚起一陣起哄聲。
賀政寰從人群里擠進來,坐到霍希安身邊,身后還跟著兩名身材火辣的年輕女子。
賀政寰使眼色給其中一名披肩長發的女子后,女子乖乖地從到霍希安身邊。
“自己給霍公子做自我介紹。”
“霍公子,我是琳琳。”女孩很年輕,臉蛋漂亮,還帶著抹初出社會的清純。
不過,在這種地方用清純就不大合適了,不管她是真純還是裝純。
“舞蹈學院畢業的。”被擠到對面的沈林熙朝他擠了擠眼。
霍希安只是瞥了下她的眼,便俯身從桌上的煙盒里抽出一根咬在嘴里,女孩還算醒目,迅速拿過打火機給幫他點煙。
男人深吸一口后倒向背后的真皮沙發靠著,雙臂自然地張開,漫不經心地吐著煙圈。
“霍公子…”
琳琳試著與他慢慢地挑起話題。
他們這群公子哥,只要攀上任何一個,她都不怕不能在娛樂圈火起來。
晚上十一點半,灣流商務專機緩緩降落在烏山國際機場。
烏山地處內陸西北,十一月初氣溫白天已降至12度甚至零度以下,若去到山區還會更冷,而地處南端的海濱城市s城現在還20多度呢。
葉臻身上穿了羊毛衫,輕薄羽絨服,可一下機,就被烏山夜里的寒冷給生生地瑟縮起來。
“冷?”
男人拉開風衣,將她摟了過去,低聲笑道。
葉臻將臉埋在男人溫熱的胸前,小腦袋輕擺:“好冷,好冷。”
她已經將她最厚的御寒衣物全都帶穿上了,還是不能適合這干冷的天氣,才吹了下風,臉上好像都要脫皮了,嘴唇也是干得難受。
“我行李箱里還有一件長外套,用不用拿給你?”
被強塞了一路狗糧的謝筱晴在一邊淡淡地問道。
“不用了。馬上就上車了。”
陸懷遠緊摟著人往車子方向而去。
上了車,里面暖氣十足才讓葉臻覺得舒服一點。
陸懷遠倒了杯溫水給她,她一口氣喝完,還有點意猶未盡。
陸懷遠又倒了一杯,遞給她時順手將她黏在臉頰上的發絲剝開:“還冷”
葉臻搖了搖頭,喝了小半杯后遞到他唇邊,陸懷遠自然而然地接過來,將最后半杯水喝了進去。
明明沒有很親密的動作,卻讓看著的人感覺到他們之間那種外人無法介入的親呢。
這樣的愛情,很美好,甜蜜吧?
謝筱晴的目光從后視鏡中收了回來,打開pda處理公事。
車窗外,西北天幕,星光閃爍。
千里之外s城的夜晚依然喧嘩熱鬧。
霍希安一臉不爽地離開包廂時,撞上了剛從外面接電話進來的沈林熙。
“希安哥,這么快撤?!”
“滾。”
霍公子火氣十足地推開沈林熙,黑著臉甩上門走人。
“火氣這么大,搞什么?”
沈林熙摸摸鼻子。
公寓里,燈光柔和。
賀靜嘉與妹妹窩在床上細細私語。
“嘉嘉,你早上搞什么呀?”
薛嘉瑜卷著嘉嘉的垂在枕頭上頭發把玩著,輕聲問。
早晨她與君姨還在飲早茶,嘉嘉用了個陌生號碼打過來,讓她同霍太嫲講她們正在飲早茶。
她反應機靈地與霍嫲嫲聊了好一會兒,到現在還不知發生了什么事。
不過,想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賀靜嘉呵了聲:“地下情差點爆光了,好在我夠醒目。”
薛嘉瑜:“…”
“我都不驚,你驚什么?”她捏了下妹妹肉肉的手背。
薛嘉瑜睜著眼:“你真的跟云易叔叔在一起?”
“嗯。”
“你喜歡的人是云易叔叔啊!”
“你現在才知道呀。”
“你又沒有告訴我。”
“告訴你又能怎樣?”
若是當年她知道嘉嘉有喜歡的人的話,她一定不會讓她結婚的啊。
“那你跟姐夫,離婚了嗎?”
問這句的時候,薛嘉瑜聲音低了好幾分。
“當然離了。我才不可能讓那個渣男綁我一輩子,更不可能讓他毀了我一生幸福。”
薛嘉瑜看著燈光下只比自己大幾分鐘,一臉勇敢與不馴的嘉嘉,心中的內疚一層又一層。
“嘉嘉,對不起,是我不好,對不起…”
她說著,眼淚冒出眼眶。
“薛嘉瑜,你再給我說一聲對不起,信不信我登報跟你解除姐妹關系?”
賀小姐語氣威脅十足,但給妹妹拭淚的動作卻溫柔十足。
比起妹妹為她瘸了一條腿的付出,她這點小小的犧牲又算得了什么?
十歲那年寒假,賀靜嘉到法國與妹妹一起過。
賀靜嘉與賀父從小不合,跟母親薛女士也沒有非常合得來。
薛女士在法國的生活一向不拘小節,身邊從來不乏男朋友陪伴,有時也會來家里。
賀靜嘉一向不喜歡薛女士的男朋友,更不喜歡他們到家里來。
偏偏薛女士那時的男朋友非常討薛女士歡心,于是不顧大女兒在家,邀請他來家里吃飯。
賀靜嘉氣得當場跟薛女士翻臉,年紀小小,脾氣卻不小的她直接指著大門讓人家滾蛋。
薛女士覺得自家大女兒實在是不像話,有意要教訓她一下。
于是那次沒站她這邊,慢條斯理地揚了揚唇:“賀靜嘉,這是我的家,我的朋友,你要學會如何尊重他人。”
當年的賀小姐傲嬌的揚著下巴:“有我沒他,有他沒我,你自己選一個。”
想當然的,賀小姐是被氣跑的那個人。
她跑進了別墅后面的樹林中,越走越遠。
薛家別墅在郊區,方圓數十里都是私人土地與樹林。
為了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馴的女兒,薛女士讓人不許去找她,讓她自己回來服軟。
天黑下來時,雪花也從空中飄了下來,她一個人躲在樹洞里,委屈得直抹眼淚。
她迷路了,又冷又餓。
于是想尋著來時的路返回去,卻因為天黑又下雪,她完全迷失了方向。
她一棵樹一棵樹地摸索著走,卻還是不小心跌進了家丁為了捕捉動物設下的陷井里。
陷井比她人還高,她的手夠不著邊沿,就算夠得著,她也沒力氣爬出來了。
就在她絕望地蜷縮在底下,以為自己可能要上天堂時,耳邊傳來一陣陣熟悉的聲音。
“嘉嘉…”
“你在哪里…”
“嘉嘉…”
她的小瑜,背著所有人提著一盞燈偷偷來找她。
在下著雪的晚上,她深一腳淺一腳地來找她。
昏黃的燈光映著她紅通通的小臉,還有那眨著淚光的眼。
“嘉嘉,我來了。”
“嘉嘉,別怕。我會救你上來。”
“嘉嘉,你拉著我的手,千萬不要松。”
“嘉嘉…”
妹妹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她拉了上來,綁住她腿的圍巾卻在這個時候松開…
她上來了,小瑜掉下去了。
她想學著小瑜將她拉上來,可她又冷又餓了大半天,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她大聲地喊著救命,耳邊卻只有呼呼的風聲。
她的眼淚掉個不停,黑暗里陷井里的聲音卻不斷地安慰她 “嘉嘉,別哭。”
“媽媽他們會來找我們的。”
“嘉嘉,我沒事。”
怎么會沒事?她聲音越來越低了。
妹妹的一只鞋子剛才在拉她上來時,蹭掉在雪地上,昏黃的燈火光跳躍著,映得雪白地上那抹紅色更刺眼。
等他們人找來時,她的小瑜兒已經昏了過去。
她的左腳鞋子掉在上面,落下陷井底下時,被鋒利的石子割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又在雪地中呆太久,凍壞了神經。
等她醒來時,她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
賀靜嘉這輩子唯一覺得虧欠的人,只有她的小瑜兒。
這是她一輩子的隱痛。
只要有她在一天,她就要護著她一輩子,不讓任何人欺負她,傷害她。
烏山。
西北冬季風很大,氣候干燥寒冷。
剛才下機時,葉臻就已經被這寒風賞了一記下馬威,如今從車上下來,她再度做縮頭烏龜,恨不得將整個人都縮在男人的懷中。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么怕冷。
進了酒店,熟悉的暖氣傳來,她才覺得回到人間。
hek時,陸懷遠摸摸她冰涼的臉蛋,搖頭失笑。
上樓,到了預訂好的房間,行李還沒來得及整理一下便被男人推進浴室去泡熱水澡。
葉臻泡了四十分鐘才出來,他與筱晴在客廳談項目的事情。
見她出來,謝筱晴起身,招呼一聲后就回自己房間。
葉臻走過來,看了眼幾份散亂在桌上的文件便自然而然地坐他腿上,雙手摟住他脖子:“忙完了嗎?”
“差不多。”他摟住她,額頭與她相抵,深吸了一口來自她身上的味道,輕嘆出聲:“好香。”
葉臻笑,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還舍不得放開,然后又來…
任她親了個夠后才撫著她微濕的黑發:“等我一會兒,我去洗澡。”
陸懷遠去浴室,葉臻將桌面上的文件收拾整齊放好,然后又去整理兩人的行李箱,意外地發現他皮箱里有一整套全新的女性護膚用品。
打開其中一瓶,熟悉的海棠香味撲鼻而來,再看商標,與她用的那款膏藥一模一樣。
“你的。”
洗好澡出來的陸懷遠站在她身后出聲。
“你怎么知道我沒帶護膚品?”
她站起來,舉起手中精致的小瓶子。
“你有嗎?”
“天生麗質加上年輕,所以就給陸生節約一點啰。”她俏皮地眨眼。
誰說她不用的?
再怎么樣,她也是個女人好嗎?
雖然平時也會用潔面乳洗臉,天氣干燥的時候也會擦些護膚品的。
不過是今天收拾行李時過于匆忙,沒帶而已啦。
陸懷遠走過來,接過她手中的小瓶子看了一眼后,直接倒在手中往她臉上抹。
葉臻任男人的大手在自己臉上涂涂抹抹,爽膚水,精華液,乳液順序一樣不差的往她臉上涂。
“陸生,這么熟練,幫多少個女人做過這種事?”
在他將最后一瓶倒出來時,葉臻忍不住調侃他。
“一個。”
陸懷遠涂得認真,回答也很認真。
“誰呀?”
“陸太。”
“呵呵。”陸太忍住笑,“平時陸生也用護膚品嗎?”
她在他浴室里只看到男士潔面乳,其它什么也沒有。
“出差到干燥地區偶爾會用。”
“偶爾用就這么熟悉護膚流程?”
陸懷遠笑著點了下她鼻子:“從小到大聽多了,自然而然就會了。”
安女士回家累了,就會躺在那里讓丈夫幫她做這做那,從脫鞋,倒水到洗臉護扶,安女士一向便喚得極順,他想不熟都難。
給陸太做好睡前護膚,拿來吹風筒吹干兩人的頭發才一起鉆入柔軟的被窩里。
窗外北風呼呼,是葉臻從未感受過的冬夜。
“累不累?”他下巴蹭著她光潔的額頭,柔聲問。
“你呢?”
最近幾天行程都安排得很滿,工作、生活一樣接一樣,繁忙卻很充實。
“不累…”
“明早還要出門,早點睡,恩?”
“恩。”她乖乖地點頭。
七點半,s城霍家。
霍云易跑步回來,身側跟著同他一樣早起晨練的kg。
“小霍生,我牽它回去吧!”
忠叔手里拿著狗鏈向前,kg卻撒著腿跑到草地上去。
“去把它早餐準備好,我帶它再玩一會兒。”
霍云易抬步朝那只在草地上撒歡的黑背而去,連走邊吹了聲哨,黑背乖乖地繞回他腿邊。
“小霍生幾時跟kg玩得這么好?”
忠叔一邊往屋里走一邊好奇。
以前小霍生很少會逗它,更別提帶它出去跑步,帶它遛圈,現在倒好,好像真了它半個主人了。
霍夫人從房里出來,就看到忠叔端著一盤牛肉往外走。
“阿忠。”她叫住他。
“太太。”
“昨晚阿易幾點回來的?”
她本來想等他回來,親口問問他是不是身體有問題了?要不然他煮什么參湯呢!
“十一點半。”
“他起來了嗎?”
“在花園跟kg玩。”
一大早就起來逗狗?
花園里,霍云易坐在椅子上看著kg大口大口地吃著牛肉,摸摸它的腦袋。
“這么貪吃明日該要多長幾兩。”
“阿易,起這么早?”
霍夫人出來,走到他身后。
“媽,早。”
“早啊,出去跑步了嗎?”
霍夫人看了眼兒子身上的運動裝,呵,不僅逗狗,他還出去跑步了,這明顯是精力過分旺盛了吧?
“嗯。起來早就去了。”霍云易漫不經心地回應。
”你不是身體不舒服?“
霍云易抬頭看老母親:“我幾時不舒服?”
“那昨晚你讓忠叔煲的什么參湯啊?”
霍云易:”…“
他幾時讓忠叔煲參湯了?
那個妖女,真是把他吃得死死的。
“喉嚨不大舒服,清潤降火而已。”
“你爸這幾日喉嚨也不舒服,你那方子給我,我去抓兩副給他試試。”
霍云易:“…”
“怎么?你爸不能喝啊?”
當然不能。
霍云易清了清喉嚨:“我爸要不舒服,讓醫生來看看,不能隨便亂吃。我先回屋了。”
說著,起身走人。
他媽真的是,就像福爾摩斯附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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