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臻無意與葉璃在人家的宴席鬧不愉快,但卻怎么也躲不開有意要找麻煩的人。
剛從洗手間出來,葉璃便地站在那里等她。
“姐,怎么看到我一點也不高興的樣子?”
葉臻充耳不聞地想要越過她回到宴客廳,葉璃卻伸手擋在她面前。
“你想怎樣?”
葉臻冷著臉道。
她讓童妍秀在她手機上裝竊聽器的事情,她還沒來得及找她算帳,她倒好,一副要她算帳的模樣。
“我沒想怎樣啊?”葉璃舉起手中拿著的一個u盤,笑咪咪地:“知道這里面裝的是什么嗎?”
葉臻瞇了瞇眼,“你費盡心思來參加宴席,不會是想特地告訴我這件事吧?”
她稍稍想一下便知道葉璃指的是什么了。
手機被監聽的那段時間,她唯一的把柄大概就是與陶熙環談的關于江天豪及江海集團的事情。
葉璃若是想利用這個大作文章,她大可不必堵住她刻意問。
當然也不能排除她真的想要在這個檔口公開讓她下不了臺面,更能讓陸氏夫婦面子全無。
不過,這對她,對葉家又有什么好處?
這可是江天豪力證自己身體無恙的宴會,她這么做等于是狠甩江天豪一巴掌。
損人不利已的事情,相信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做的。
就算葉臻再討厭葉璃,也不得不承認,她還是頗有幾分心機與頭腦的。
所以,她在一瞬間的心慌之后,很快平靜下來。
見葉臻毫無半點驚慌失措,葉璃確實是有些失望的。
“你真不怕我當眾公開這份錄音?”
“你想公開的話,不必問我意見。你高興就好。”葉臻欲推開她擋在面前的身子時,葉璃卻率先一步后退。
“葉臻,你別以為我不敢。你等著,我不會讓你好過。”
她說完,冷笑一聲后越過身側進了洗手間。
葉臻沒理會她的莫名其妙,徑自往宴會廳而去。
葉臻陪同安女士與其它兩位太太在露臺上閑聊時,陸德宣一臉凝重地走了出來,叫了聲她的名字——
“葉臻…”
“怎么了?”安女士看到自家老公的表情,擰眉問道。
“你剛才跟葉璃在洗手間發生沖突了嗎?”
“沒有。只說了幾句話。”
葉臻茫然地搖了搖頭,心下卻有些不安起來。
“到底怎么了?”安女士很是焦急。
“先回大廳再說。”
陸德宣轉身往回走。
“沒事,不是有爸媽在這嗎?”
安女士過來牽住葉臻微微發涼的手,與她一同返回宴客大廳。
“別怕。”
安女士感覺得到她的忐忑不安,牽著她的手用力地握了握。
“嗯。”
葉臻輕應一聲,但心里的不安卻依然還在擴大。
葉璃,究竟想怎樣?
宴客大廳音樂如潮。
看到葉臻他們進來,注意力全都集中了過來,氣氛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安女士牽著她的手,直接往休息室而去。
剛到門邊,就聽見葉璃抽抽泣泣的聲音傳出來,葉臻想到剛才她說的話,心里的不安在擴大。
在座的除剛才進門時初時的那幾位大人物外,還多了一個許澤瑋,及江家二子,二位太太及龐太。
三位女眷正圍在嗚嗚哭泣的葉璃身邊低聲安慰。
葉璃衣著裝凌亂,額側還冒著血絲,將精致的妝容全都弄花了,看著有些可怕,不知她在短短十分鐘里經歷了什么。
葉臻震驚不已。
見陸氏夫婦同葉臻進來,許澤瑋示意門邊的待應生關上門,悠哉從沙發上站起來,深不可測的眼神直直望向葉臻。
那種不可著摸的眼神讓葉臻心頭的不安更甚,葉璃是陪許澤瑋的女伴,他這么看著她,難道是跟她有關?
“葉臻小姐,聽說你剛才在洗手間跟我的女伴葉璃小姐發生了些爭執?”
他淡淡地問道。
“葉小姐,你們姐妹倆究竟怎么回事,說來聽聽。”
被破壞了過生宴江老也開口了,聲音很輕淡,卻可以聽得出來其中的不悅,臉色也沉了幾分。
做為主人家,無端被兩個小女生掃了興,心情可想而知。
“剛才在洗手間,我不過是跟姐姐打了聲招呼,她卻生氣地質問我為什么要來參加宴會讓她不開心?我知她不想讓我見陸伯伯陸伯母,怕引起不開心的事。可我早就不介意當初她代我去同陸生相親見面一事,根本不可能再與她爭陸生,姐姐還是不信我,說了兩句就對我動手,還將我推到地上…事情就是這樣…”
葉臻整個人懵了。
她們幾時談過與陸生有關的事?還有,她對她動手將她推到地上?
呵,她總算明白她剛才她所說的那句,不會讓她好過的話是什么意思了。
她不敢在這種重要的場合將那個錄音放出來,卻將她們之間的私事顛倒事非黑白地扯一通,再加上她現在哭得楚楚可憐的模樣,三言兩語間便將她說成個心機深沉,愛慕虛榮同自己妹妹搶男人的女人。
她果真是見不得她好過啊!
在場的所有人都很驚訝,休息室里氣氛凝重極了,所有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葉臻臉上。
“葉臻小姐,是這樣嗎?”
許澤瑋似笑非笑地望著葉臻緊繃的小臉。
葉臻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后轉而望向眼睫還掛著淚珠,看起來楚楚可憐的葉璃臉上。
葉璃還紅著的眼眶在與葉臻對上時,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一閃而過很快消失,恢復她委屈的可憐樣。
可葉臻還是看到了。
她挺直身子,不卑不亢道:“我確實是同她在洗手間說了兩句話,但沒對她動手,也沒推她。”
她言簡意駭,不想再將她與陸懷遠之事拿出來當眾申明什么,她沒興趣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談他們的私事。
若是葉璃還咄咄逼人,她并不介意將她為何代葉璃同陸懷遠見面的事情抖出來。
“姐,你怎么可以這樣?”見她一口否認,葉璃剛停的眼淚又冒了出來,委屈得要命。
我怎樣?
葉臻不言,只是睨她一眼。
“葉臻小姐,我不管你是否承認對葉璃小姐動了手,也不管你們姐妹倆有什么私人恩怨,但今晚葉璃小姐是陪我過來的,我對她有責任。她現在意外受傷,而且堅稱與你有關,別的不提,至少你應該給她一個道歉。”許澤瑋再度聲援葉璃,“當然,還有被你們打攪了宴席的江老。”
許澤瑋一出聲,所有人目光集中到了葉臻及陸家夫婦身上。
葉臻握緊拳頭,將目光從葉璃身上轉移,移到正望著她的江老身上,正欲開口時。
“許澤瑋。”安女士開口直呼他名字,一把將葉臻扯到了身后,一副護犢子的模樣主戳中了葉臻心底的神經,眼眶熱呼呼的。
被葉璃冤枉,指責,她只是不安而已。
可她以一個母親的姿態將她護在身后時卻讓她忍不住想落淚。
她極力地忍了忍,不讓眼淚掉出來。
“你堂堂一個大男人欺負這么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女生不臉紅嗎?”
許澤瑋并不生氣,挑了挑眉道:“我只是就事論事,并沒有針對任何人。”
“是嗎?道歉,可以啊。不過,是葉璃小姐要給我們家葉臻道歉。”安女士冷冷地望著還在委屈流淚的葉璃。
“安女士,你怎么可以是非不分…”葉璃說不下去了,委屈不已地瞪大了眼,眼淚流得更兇了,心里氣得快要吐血了。
她沒想到在這樣大人物云集的公眾場合,安女士竟這般護短。
“安女士,你不分青紅皂白就護著自己兒媳婦,不大好吧?”許澤瑋搖頭輕笑望向陸德宣。
陸德宣一臉淡定的回望他,攤了攤手:“我們陸家的家務事都是女人做主。”
許澤瑋:“…”
老陸生的懼內,還真是不分場合。
“葉璃小姐,你知我為什么要你同葉臻道歉。”
安女士再度看著葉璃。
葉璃咬著唇:“明明是她打的我,為什么要我道歉?安女士,你不能仗勢欺人。”
“呵呵…”安女士冷笑兩聲,“你不愿意就算了。總之我們家葉臻是什么樣的人,我清楚,她說了沒動手就是沒動手,說沒推你就是沒推你。臻臻,給江老道歉。”
自己家的家務事,她沒興趣當眾說給那么多外人聽。
葉臻這次沒有理會任何人的目光,站到安女士身邊,正要朝江老鄭重道歉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隨著推開的門響了起來。
“道歉,應該我來。”
是陸懷遠。
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身正裝的他施施然走了過來,朝一臉驚訝的女孩伸出手,將她牽了過去,面向江老。
“我未婚妻年紀尚小,不懂事,擾了江老的過生宴,我代她向您鄭重道歉。”
他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真誠不敷衍。
江老看著陸懷遠,又看她身側的葉臻,再看看不出聲的陸氏夫婦,嘆了口茶,:“你們的家務事,你們自己解決吧。事情畢竟發生在我的宴席上,外面還有眾多的媒體朋友,傳出去的話不好聽。”
江老說著,放下茶杯站起來。
“江老大度。謝過。”陸懷遠依然彬彬有禮,“不過,有件事我想當著這么多位長輩的面澄清一下。”
聞言,所有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陸懷遠身上,包括葉璃。
她怔怔地看著他拖著葉臻的手,眼底的惱意漸漸涌了上來。
她明明,是要葉臻不好過,讓她丟臉的。
卻低估了陸家人的護短,更沒想到陸懷遠會親自前來。
“我同我的未婚妻葉臻小姐相識多年,之前未公開是因為她年紀尚小,又還在讀書,不想影響她的前程。當然,更關鍵的一點是,我的追求尚未獲得佳人允許,并不存在什么姐妹相爭之事。多謝大家理解。”
“陸生,我可聽說陸方女士在年初為你安排數場相親宴,葉璃小姐不就是其中一位嘛!”
一直未出聲的龐太忽然出聲,一半調侃,一半看好戲。
“當時葉臻小姐不是未點頭答應我的追求嘛!畢竟我也到了要結婚的年紀,老人家愛操心做安排很正常,但我對葉臻小姐的一片真心從未改變過。”
“沒想到陸生還是個癡情種。”許澤瑋鼓掌贊嘆。
眾人一陣嘩然。
“葉璃小姐受了傷,還是去醫院看一下比較好。”安女士對無人理會的葉璃道。
“江老,今晚我們一家打擾了,抱歉。”陸德宣向前道。
一陣客套過后,陸家一家先行告辭,從專用通道離開。
電梯里。
“爸,媽,對不起。”
葉臻低著頭,聲音也低低的。
“事情都過去了,沒事。”陸德宣不在意道。
“一家人說什么‘對不起’呢,我們都信你!”
安女士的話,成功地將她剛才隱忍的眼淚逼了出來。
“不哭不哭。”陸懷遠將她摟進懷中,溫柔地哄著:“妝都哭花了就不好看了,嗯?”
“臻臻沒化妝,你到底會不會哄女孩子啊?”
安女士撇嘴。
陸家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