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婭靜的語氣里帶著幸災樂禍。
都城電視臺的人都知道錢怡蓁是空手道黑帶,在國外戰地跑新聞時這種本領很有用,但在國內她經常因為群毆事情進警察局。
就是因為這種挺身而出的脾氣,錢怡蓁丟了本該屬于她的火星報道。
在秋婭靜看來實在是愚蠢之極。
“原來是秋大媽啊!你改了妝容后,我差點沒認出來。”李景山舉起雙手放在兩側的臉頰上,表情夸張地說。
聽到秋大媽這稱呼,秋婭靜臉色頓時一沉,她瞪著李景山咬牙切齒地說:“李-景-山!”
“在!”李景山站直身體舉起右手喊道。
表情十分認真地看著秋婭靜,只是他的動作有點滑稽。
秋婭靜還想說什么,但她身邊的韓晉拉了她一下。
她先愣了一下,隨即滿臉不甘地瞪了一眼李景山。
“哼!”冷哼一聲后,后座的車窗上升,黑色的電動車離開。
李景山對黑色的電動車做了一個鬼臉,隨即他轉頭對錢怡蓁說:“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輛車是F家的去年年底的最新款,預定名額有限,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南山市怎么會有這種車呢?”
“她下午說過今晚要見顧氏的總裁的。”錢怡蓁掀了一下眼皮道。
李景山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
T家的最新款,顧氏絕對能夠拿到名額。
顧氏是享譽全球的知名企業,上世紀三十年代創立,至今已經有百年歷史。顧氏涉及領域眾多,但主要在醫藥和醫療設備有不俗的表現。
冬天的清晨,南山市經常會披上一件霧蒙蒙的外衣,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朦朧感。
宋星洲提著一個裝的滿滿的塑料袋進入了紅磚小樓,他手里拿著陸院長專門給他配的門卡。
熟門熟路地上樓,在一間存放樣本的房間里找到了明玚。
“你要的口味我沒有找到,但我給你買了周圍超市所有品種的薄荷糖,你看看可以不?”宋星洲舉起手里的袋子對明玚道。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討好。
明玚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宋星洲手里的袋子,他隨手關上房間的門說:“我只要D家的藍莓薄荷糖,其他的你自己留著吃吧。”
說完,明玚轉身進入對面的一間實驗室里,留下宋星洲獨自一人站在走廊上。
“靠!不就是一個薄荷糖嗎?有必要這么揀精揀肥嗎?!”
嘴里雖然這么說,但宋星洲已經打開光幕熟練地找到一個號碼直接撥出去。
“宋少,您找到明教授了嗎?他答應了嗎?”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男人的語氣,帶著一絲焦急和期待。
“給我去買一個集裝箱的D家出品的藍莓薄荷糖,立刻給我送到南山市的天和醫院。”宋星洲不容置疑地吩咐道。
電話那頭的男人花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疑惑地問:“薄荷糖?”
“對,沒錯,薄荷糖,必須是D家的藍莓薄荷糖。聽清楚了沒有?”宋星洲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袋子,淡定地拿出一包薄荷糖看了看上面的標簽。
上面G家艷麗的logo特別顯眼。
“宋少,您要這么多薄荷糖做什么?”電話那頭的男人一頭霧水,難道宋少要開糖果店了?
宋星洲狠狠地瞪了一眼那logo,然后把手里的薄荷糖扔會袋子里,哼了一聲說:“明玚只吃D家的藍莓薄荷糖,南山市買不到。”
“收到,我現在立刻讓人去買。”電話那頭的男人立刻積極起來,“宋少,明教授還需要什么嗎?”
宋星洲剛想說沒有,但想起今早自己跑了大半個南山市都沒有找到明玚要的薄荷糖,他沉聲對著電話那頭說:“去他的實驗室,把明玚平時用什么、吃什么都給我調查清楚,這貨不是一般的挑剔。”
“是。”
掛了電話,宋星洲就看到明玚從實驗室里出來,往樓下走去。
他立刻領著塑料袋子追了上去問:“你要去哪里?”
“去解剖室。”明玚停下步伐瞄了一眼宋星洲手里的塑料袋子,眉頭一皺,隨即轉身離開。
宋星洲疑惑地看了一眼手里的袋子,他怎么感覺明玚看這袋子的表情有點奇怪。
把疑惑壓在心底,宋星洲跟著明玚后面去了天和醫院的解剖室。
說來也奇怪,普通醫院都不會有醫學解剖室,但天和醫院卻有一個裝備齊全的氣壓解剖室。
待在南山市越久,宋星洲越覺得這里不是一座偏僻的小城市那么簡單。
宋星洲把裝滿各種各樣薄荷糖的袋子送給了護士臺的護士,隨后他跟著明玚去換衣服了。
好歹他也是讀醫的,雖然畢業后因為家里的原因最終沒有走上醫學這條路,但給明玚打下手完全沒有問題。
“明玚,這人是怎么死的?怎么這么…”宋星洲都不知道用什么詞語來形容眼前的尸體了。
不銹鋼的解剖臺上躺著一具尸體,如果還能稱呼為尸體的話。
尸體的皮膚幾乎完全腐爛了,身上沒有一處好的肌膚,臉的輪廓已經完全消失了,露出兩個眼珠,下巴已經能看到白骨了。
與其說是人,宋星洲覺得這人跟游戲里的僵尸比較像,已經完全沒有人樣了。
“我也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明玚帶著醫用口罩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
看到明玚盯著那尸體的目光,宋星洲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幾步,心里發毛。
他還記得大學期間明玚最喜歡待在解剖室,在所有的同學都吐得受不了的時候,這家伙還能兩眼放光地盯著被導師解剖的尸體,這家伙還因此得了一個外號:解剖王子。
這個讓人毛骨悚然的外號,宋星洲每次想起都會豎起寒毛。
兩個小時后,宋星洲從解剖室里出來后直奔洗手間,抱著馬桶吐了起來。
“明醫生,宋醫生是怎么了?”韓護士疑惑地問。
她是看著宋星洲從解剖室里跑出來的,臉色十分難看。
明玚正在低頭看解剖數據,他頭也沒有抬地說:“他吃壞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