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商緋云很快就帶著商默言回來了,不過看這姐弟倆的氣氛也知道事情還沒有談好。陳婉和冷颯也不好多久,便起身告辭了。
商緋云無奈只得面帶歉意地親自將兩人送出門才轉身回去。
看著商緋云挺直的背影,陳婉也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商家妹子也是挺辛苦了,跟她比起來我當初那點事情倒是不算什么了。”
王家再怎么樣畢竟也只是個普通商人之家哪里比得上商緋云這種在江湖上混的?更不用說還有這么個不省心的弟弟。
冷颯點點頭道:“不管怎么說,商會首也是值得人欽佩的。希望她不會有什么事才好。”
“誰知道呢,她心意已決只怕也不會聽我們的勸了。”她們這些局外人就算是想勸只怕也勸不到點子上,只能讓她沒有后顧之憂也算是全了大家結交一場的情誼了。
告別了陳婉回到家中,冷颯好奇地向傅鳳城問起了洪幫的事。
正在看書的傅鳳城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道:“夫人想去?”
冷颯點頭道:“確實有點興趣。”
傅鳳城微微蹙眉,似在思索著什么。冷颯擺擺手道:“你別想了,我自己去就行了。我跟陳姐說好了,到時候我跟她一塊兒去。”
傅鳳城搖頭,“這么大的事情,傅家也要派人出席。”
冷颯皺眉有些不解地道:“洪天賜金盆洗手,算不上什么大事吧?”
對那些在江湖上混的人來說確實是能夠震動整個道上的大事,但是對傅家這樣實際掌握著南六省的龐然大物來說,這著實算不得什么大事吧?哪天洪幫被人滅了滿門才算是大事。
傅家派人去參加洪天賜的壽宴,那是給他臉面。
傅鳳城搖頭道:“不是這個,是之后的拍賣會。”
冷颯眼睛一亮,“督軍對拍賣會的東西感興趣?”能讓傅督軍都感興趣的,自然不會是什么凡品。
冷颯雖然讀的是安瀾大學的文學系,但是文史自來不分家,她對古董珍寶還是有不少了解的。
譬如之前陳婉所說的大盛八大奇珍冷颯就略有了解,可惜這其中兩件如今還在安夏皇室手中,一件在京城的博物館,一件被京城一位位高權重的大佬收藏。另外四件卻在戰火中流落民間下落不明,沒想到洪天賜一個人就收藏了兩件。
傅鳳城淡然道:“老頭子對古玩不感興趣,不過其中有一把照影劍,是傅家的傳家寶。曾祖父過世之后家里出現過一次危機,險些家破人亡。祖父無奈之下只能將東西賣了換錢讓傅家度過了危機。祖父晚年經常念著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將流落出去的傳家寶找回來。”
冷颯挑眉,“這么巧?東西在洪天賜手里?”
傅鳳城推著輪椅回到桌邊,從抽屜中取出一封請帖朝冷颯招了招手。冷颯走到他身邊接過來一看,請帖里面還夾著一份冊子。
類似于現代拍賣會的商品展示冊,雖然上面的黑白照片遠不夠清楚,但還是能清楚地看到商品的模樣的。
冷颯翻了兩頁才在中間找到了傅鳳城說的照影劍。
那是一把短劍,劍身不過兩尺長短。黑白照片上自然看不出來什么材質光澤,只讓人感覺到一種古樸雅致的美感。這顯然是一把古代女子所用的劍,現在已經極少有人會用了。
冷颯眼神突然一凝,目光定定地盯著那劍身與劍柄相連的一段。
在那里隱約有一個鏤刻的圖案,冷颯仔細辨認覺得那應該是一只狐貍。
很眼熟的,懶洋洋地趴著睡覺的狐貍。
“怎么了?”見她神色不對,傅鳳城問道。
冷颯眨了眨眼睛,問道:“這照影劍…是有什么特殊來歷?”
傅鳳城搖搖頭道:“我沒見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據我祖父說,這把劍幾百年前…曾是東陵睿王妃的佩劍。”
“謝安瀾?”冷颯道。
傅鳳城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祖父是這么說的,這把劍在傅家已經放了很多年了,在這之前在民間也不知道經過多少人的手,做不得準。”
冷颯道:“我在學校看過大盛朝攝政王妃的手札,里面說睿王妃謝安瀾是前代睿王的外甥媳婦和親傳弟子。”
雖然外界史學家一向認為大盛攝政王妃的筆記寫的太過天馬行空更像是自己幻想的小說,就連她自己的事跡都做不得準,更何況是跟她隔著至少幾百年的,一向是不予采納的。
不過冷颯還算了解藍萌,如果…大盛朝那位攝政王妃駱君搖真的是藍萌的話,那么她寫的東西就算不是十成十真的,至少也有五六成可信的。
傅鳳城對野史不感興趣,“夫人對東陵睿王妃和大盛攝政王妃很感興趣?”
冷颯微笑道,“我還對天啟鎮國公主也很感興趣。”她不僅感興趣,而且還認識她們。
傅鳳城道:“既然夫人有興趣,東西拿回來可以送給夫人。”
“…”說好的傳家寶呢?
或許是冷颯的表情太過明顯,傅鳳城淡定地解釋道:“夫人是傅家的嫡長媳。”
按規矩,傳家寶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傳給嫡長子的么?更何況老頭子拿不出來那么多錢,說不定還要他出錢呢。
冷颯眨了眨眼睛,十動然拒,“我看看就好。”
傅鳳城看著她淡淡一笑并不多說什么。
龍鉞果然很守信用,第二天就有人押著好幾個人到了傅家。這些人都被捆成了粽子,手腳關節都被人卸掉了,就連下巴都被人卸了口水流了一身顯得十分狼狽。
對上冷颯略帶幾分怪異的目光,來送人的年輕人連忙解釋道,“這些人十分烈性,一個沒看住就死了兩個。就剩下這三個人,要是不上點法子說不定就…一個都不剩了。”所以他們龍家人真的不是變態,這位長相十分美麗的少夫人可千萬不要誤會了才好。
冷颯對那年輕人笑了笑表示自己明白了,她真不是覺得他們下手太狠了,而是覺得那么多口水太臟了。
年輕人朝著傅鳳城敬了個禮,“傅大少,少帥命我將人送到大少手中。現在完成任務,在下告辭。”
傅鳳城微微點頭,“多謝。”
年輕人顯然也知道傅鳳城的性格,當下也不多說什么,再次朝兩人致意后便轉身離開了。
冷颯蹲在傅鳳城的輪椅邊上興致勃勃地打量著地上的幾個人,“弄成這樣,大概真的是死士吧?你打算怎么怎么弄?”
得弄斷了手腳卸掉了下巴的關節預防自殺,可見這些人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怕死。這種人比那些窮兇極惡的匪徒還難對付,那些人至少心里還想要活命,人只要還想活著就總會有突破口的。
這種一言不合就尋死的才是最難對付的角色。
傅鳳城并不在意,道:“他們只是受人差遣的小卒而已,只怕連差遣他們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冷颯不解,“那你讓龍鉞特意把人送過來做什么?”
傅鳳城垂眸思索了片刻,道:“讓徐少鳴送到夫人院子里去。”
“…”雖然你爹現在是站在你這邊的,但是你確定嚇死了你娘他也不會說什么嗎?
不過傅鳳城既然這么說了,冷颯也不打算多說什么,她也想不出來什么更有價值的利用方法。
這些人既然是死士,幕后之人恐怕根本就沒打算理會他們的死活,用來釣魚都不夠格。
徐少鳴很快就帶著人過來了,一言不發地拖著三個半死不活的人去了傅夫人的院子里。據說沒一會兒功夫,傅夫人院子里就傳來了極其凄厲可怕的尖叫聲,嚇得路過的人都要以為里面是不是發生兇殺案了。
“小姐。”鄭纓吃過了午飯正坐在房間里閉目養神。這兩天她休息不好,白天越發顯得昏昏欲睡毫無精神。
春娟匆匆進來地腳步聲將她驚醒,看著春娟問道,“出什么事了?”
春娟湊到鄭纓身邊小臉煞白,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小姐,剛剛徐副官拖了三個血淋淋的人去夫人院子里。”
鄭纓眉梢跳了跳,“是什么人?”
春娟道:“聽說…是北方的龍少帥派人送來的,不知道是什么人。”
鄭纓心中微沉,龍鉞的人護送華國手來雍城的消息她自然也是知道的,鄭纓的心情很是復雜一時間倒是有些不知道到底希不希望傅鳳城好起來。
但是…龍少帥這會兒卻送了三個被綁著血淋淋的人上門來,傅鳳城還直接送到了傅夫人院子里,這代表著什么…
鄭纓伸手揉了揉眉心,只覺得額頭一陣陣地痛。
可千萬別是她所想的那樣。
鄭纓現在是真的后悔了,枉她自詡聰明卻根本連傅家的情況都沒有搞清楚就一頭扎了進來。
但是現在已經這樣了,她又能怎么辦呢?
“之后怎么樣了?”鄭纓問道。
春娟聞言臉色更白了,“夫人…夫人把、把那三個人殺了!”
“夫人親自動的手?”鄭纓問道。
春娟點點頭,“是…住在夫人院子里的馮小姐說的,馮小姐好像嚇壞了。”
鄭纓伸手捂著肚子,忍不住痛吟了一聲。
嚇得春娟立刻回過神來,“小姐,你怎么樣了?我去叫大夫過來。”
鄭纓一把拉住她,“不用了,我沒事。你去找我娘,就說我身體不舒服想請她過來陪我幾天。”
“我這就去打電話。”
“不,你親自回去。”鄭纓沉聲道,“帶點東西回去,總不能讓娘辛苦白跑一趟,她也很忙。”
“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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