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臣妾這身子恐怕是永遠也好不了了”李芊芊面如死灰地搖了搖頭:“臣妾如今只想早些走完這一生,不想再受活罪。”
“你莫要說這些喪氣的話,本宮今日來是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宮里很快就會來一位神醫,此人醫術高明被世人稱為活菩薩,等他一入宮本宮就讓他替你瞧病,相信他很快就能將你這病治好。”梁清月雖說著話,可那雙眼睛卻緊緊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等你身子一好,本宮立刻讓敬事房將你的牌子附上。”
李芊芊一聽本能地將被褥往身上扯了扯:“宮里的太醫全都替臣妾瞧過了,臣妾現在已不敢再報什么希望。”
“這后宮里的女人哪個不希望自己能得到皇上的恩寵,可本宮怎么覺得你卻對侍寢之事有回避之意”梁清月僵著臉道。
李芊芊聽聞面色突變矢口否認:“臣妾沒有回避,臣妾是自知福淺命薄不敢奢望…”
“你知道身為后宮女子最大的本份是什么嗎?”未等女子開口回答,梁清月起身冷著臉道:“后宮女子的本份是全心全意地伺奉皇上為皇室繁衍子嗣,你入宮這么久可盡到過自己的本份了?”
李芊芊身子一驚,緊緊抓著被褥。她想開口為自己辯解一二,可嘴巴張了半天愣是沒吐出半個字來。
“本宮知道你想說這侍寢之事由不得你說的算,可你捫心自問自己又可曾做過什么努力?”梁清月長袖揮掃,加重了語氣。
“臣妾知錯了!”李芊芊一個激靈從床上下來伏地跪拜:“等臣妾身子好了,定竭力侍奉皇上!”
“嗯”梁清月冷冷應了一聲轉身道:“你歇著吧,以后不準再說些要死要活的喪氣話”
“臣妾遵命!”李芊芊的聲音已不成調。
人影消失后,她身子一軟癱坐在地,領間的薄衣已悲汗水浸濕,緊緊貼在皮膚上。
琛兒奪步進來,見人這幅神情一把抓著她的搖晃道:“她對你說什么了?”心中暗自思忖:該不會是梁清月將李有峰的事告訴她了吧。
隨著琛兒手里的力道,李芊芊的身子如柳絮一般左右搖擺。
“你倒是說話啊!”琛兒見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急出了一身冷汗,也干脆在她身邊坐下:“不管出了什么事你說出來咱們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你別一個人悶在心里。”
李芊芊癡癡一笑像聽了個笑話:“解決?她讓我病好了去侍奉皇上,怎么解決?你能替我去嗎?”
琛兒一聽不是那件事,暗自松了口氣將她扶起來道:“她也說了,等你病好了再去侍奉皇上,你這病怎可能會好呢。”
李芊芊揮開了她的手有氣無力道:“過幾天會有一個神醫入宮,他就算治不好我也一定會發現我這病里的蹊蹺。”
琛兒細細想了想覺得此事并不可信:“我覺得梁清月是在試探你,其實根本沒有什么神醫要入宮的事。”
“她試探我做什么?”李芊芊撐著床板,抬頭問道:“我都這幅鬼樣子了,她怎會懷疑我?”
“佛堂走水一事說明梁清月可能是提前知道了我們的計劃,但是看她這樣子應該并不確定此事與我們有關,所以才會來試探一番。”琛兒按住她的肩膀耐心分析:“你想想,梁清月鮮少出宮走動,就算是有神醫要入宮直接讓他給你瞧病不就好了,她又何必親自跑一趟將這消息告訴你?”
經她一番分析后,李芊芊雖也覺得是有些道理可她仍然輕松不起來,半晌后又開口道:“就算沒有神醫,可喬玉蘭沒死說明我們之前的計劃已經失敗了,我還有什么盼頭呢?”
琛兒見她絕望之意越來越重,便扯了個謊:“我已經收到王爺回信,王爺說既然殺不了喬玉蘭就干脆讓萍兒找機會直接殺了梁清月,不跟他們兜圈子了”其實,她心里確實這么想的,若不是王爺吩咐她凡事都得聽令行事,她早就動了刺殺梁清月的念頭。
“真的?”李芊芊黯淡的雙眸忽地一閃:“王爺真的這么說?”
琛兒重重點頭:“我騙你這個做什么,本來王爺是計劃著借刀殺人,可以當下形勢來看怕是行不通了,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梁清月。只是這么一來…”
“你別支支吾吾的,倒是說下去啊”李芊芊急切地望著她道。
琛兒一臉惋惜地撇過臉去:“這么一來,萍兒的命也保不住了。”
“那萍兒明知自己要死可還愿意這么做?”李芊芊問。
琛兒心里冷笑,這女人平日里裝模作樣的抄經念佛,可關鍵時刻還不是一心希望別人為她的愿望去送死。
“萍兒和我一樣對王爺忠心耿耿,只要能讓王爺高興,即便是奉上性命也在所不辭”這句話琛兒說的鏗鏘有力,絲毫沒有做戲的成分在里頭。
“那就好”李芊芊緩緩吐了口氣:“我睡會兒,你先出去吧。”
琛兒起身前道:“現在已快要熬出頭了,你可千萬不要再鉆牛角尖,你和李將軍很快就能團聚了”
“嗯!”李芊芊輕輕點頭,臉色也不如方才那般難看。
琛兒回了自己的屋子后,砰地一聲將門關上。
那番謊話雖然已將極盡崩潰的李芊芊穩住了,可她自己卻無法淡定下來。
梁清月突來秋月宮說明李芊芊的身份已經快要暴露,如此下去遲早有一天會查到李前新的頭上。
算算日子,還有兩天便能和萍兒見面,到時候必須讓她盡快將消息告訴王爺才行。
清晨時分,薄霧如紗籠罩著大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花香。
許娟一早便聽到外頭有鳥兒嘰嘰喳喳地叫著,這歡快喜慶的聲音鉆進耳朵里使原本就不錯的心情變得更加明朗.
“娘娘”巧玲抱著一盆迎春花從外面進來喜氣洋洋道:“您瞧這花多好看,御花園的人特意挑了一些最好的給您送來了。”
許娟上前看著那滿盆金黃復葉對生的花兒道:“這些人從前也不見來景福宮獻殷勤,現在倒是比誰跑得都勤”話里雖是鄙夷嘲諷,可眼里卻全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