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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排除

大熊貓文學    鸞鳳長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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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嘲之余她起身走向窗邊看那秋葉飄落,又覺悲涼。算算日子,她與皇上已有三四年未有親近,這幾年清冷的時光里她的生活日復一日麻木且單調。

  她將所有悲喜深藏于心,戴上無欲無求的面具,將得不到的無奈用不強求的姿態掩飾的密不透風,保住了面子與位子卻騙不了那顆委屈的心。

  這份委屈里即沒有對皇上的怨恨,也沒有對別人嫉妒。

  “愛”與“緣”從來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搶不來也奪不走,自己又何必去做無謂的努力惹人嫌。

  她愛那個男人,但這份沒有回應與期待的愛在時間的消磨下也變得模糊起來,她至今仍記得初次相見時那砰然心動的感覺,彼時的她尚不知他眼中的平靜代表著什么,她以為他愿意娶她便是愛了。

  直到后來她才明白,成親是可以與愛無關的。

  這后宮中多的是愛而不得的人,就連被他專寵的梁清月又何嘗不是這其中之一。

  別人或許不明白,但她太清楚不過,由此至終真正駐扎在他心里的只有一人,一個永遠也不會再回來的人。

  思緒飄散下,心也靜靜定了下來,韓曦兒再次提起筆來時已心無旁騖。

  既然這寵幸與愛無關,她有何須為此猜測揣摩亂了心扉。

  夜幕垂垂,一道黑色身影緩緩踏入晨曦宮。

  那俊朗剛毅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的波瀾,深邃的眸中亦不見一絲光彩。

  “臣妾恭迎皇上圣駕”韓曦兒行禮跪叩,淡藍的錦衣微微垂地。原本選好的珠釵并未佩戴,只在高束的發髻上插了支造型簡單的玉簪。

  “平身吧”葉隱修在她身邊坐下靜靜看著眼前的女子,心中突生愧歉。

  眼前的這個女子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也是陪伴他時間最久的一個,他對她從未生過愛意也未給過溫情,當初娶她入府只是權衡利弊下所做的抉擇,他為了自己的利益犧牲了她的年華,卻未給過一絲回報。

  他與時間一起見證著她的改變,那個滿眼含春的少女在歲月的侵蝕和他的怠慢下漸漸褪去了羞澀與靈氣,變成如今這溫婉淡定的成熟女人。

  “皇上請用茶”韓曦兒將茶盞奉到他面前語氣敬畏動作輕緩,沒有一絲嬌媚造作。

  男子目光輕掃下看到桌案上那堆疊的佛經:“你在抄經?”

  “是”韓曦兒莞爾道:“皇后娘娘慈心向善以身作則帶領我們后宮女子抄經誦佛為我朝國泰民安積德祈福。”

  “嗯”葉隱修放下茶盞展望四周:“這些年你可怨朕疏冷了你?”

  韓曦兒委身道:“皇上乃一國之君日理萬機,臣妾無才無德能入后宮侍奉皇上已是天大的福氣,絕無半點埋怨之心。”輕柔的語氣中并無夾帶一絲虛偽。

  “難得你如此善解人意,是朕過去怠慢了你”葉隱修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歉意更甚。

  “臣妾向來信奉天命,深知一切得失皆由因果的道理,臣妾雖不敢說自己無欲無求,但臣妾卻有顆平常心。皇上切勿為臣妾之事所憂”韓曦兒字字真切,聲音輕緩。

  這番話像一陣微風,吹散了纏繞在葉隱修心中的復雜情緒。

  寅時過,韓曦兒看了眼身旁的男子,停下了掀開絲被的動作。他的眉宇間已不似七年前那般凌厲銳氣,卻多了一份成熟穩重的男子魅力。這樣的他足以攬獲無數女子的心,包括她自己。

  這難得的溫存雖無關與愛,但依舊讓她貪戀。

  熟睡的人輕輕翻了個身,柔順的頭發搭在了鼻梁上。韓曦兒輕挑指尖將將那縷烏絲撥開,怕他被這瘙癢擾了睡眠。

  珊兒輕聲扣了扣門:“主子,該沐浴了”

  韓曦兒一聲輕嘆收回目光,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榻。

  待她回來時,已換了身干凈的衣裳。桌上抄了一半的經文似在告誡她莫要再耽擱時間。

  床上的男子聽著那輕緩的腳步停下時睜開了雙眼,昏暗的燈燭下清瘦的女子正背對著自己抄寫經文,那股由內而外散發的虔誠與淡定是絕對裝不出來的。

  許久之后韓曦兒吹熄燈燭時,天已微亮。

  珊兒取下披肩搭在主子身上小聲低估了一句:“主子,時候不早了”

  “嗯”女子回望了一眼幕簾下那朦朧的身影:“走吧”

  屋門掩上的瞬間,床上的人坐起身來打量著四周,屋里的布置與幾年前并無太多改變,空氣里散發著淡淡幽香聞不著一絲妖媚俗氣。

  若如裴文寅所言,殺害太子之人其根本目的是獲取權勢地位,那定會在侍寢之時極盡所能夠地使出渾身解數魅惑獻寵。可韓曦兒無論是衣著裝扮還是言語行為都是那么平常淡定,毫無誘惑之意,所以,此人絕不會是那幕后真兇。

  此念一生,葉隱修眸中籠上一層陰霾。

  喬玉蘭、溫霜霜、李芊芊,兇手大有可能就在這三人之中。

  今日的鳳軒殿似比昨日熱鬧些,女子們紛紛將抄寫的經書交與秋荷手中,為自己完成了任務松了口氣。

  梁清月看著手中那一摞經文道:“本宮讓你們抄寫經文不僅是為我朝祈福,亦是希望你們能在抄經中增強定力開智明心。若你們只將這抄經視為累贅應付之事便是辜負了本宮的一番心意”

  “臣妾絕無應付之心”眾人剛落下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

  “既然如此,你們說說昨日抄經時都有何感悟?”梁清月平靜的目光中是有幾分探測考驗之意。

  此話一出眾女子表情微變,各有不一。

  韓曦兒身為貴妃自當第一個回應。

  只見她從容不迫道:“臣妾以為《心經》之意在于“無”字,“無”即是“破”,不破則不立,破立相存,人心無欲便可破除纏繞掛礙自然盛得起一切。”

  “嗯,很好。”梁清月點頭道:“必出世者,方能入世,不則世緣易墜。超脫執著心無所住。方能活得自在”

  馬伊莎跟著道:“臣妾昨日抄經心得是一個“觀”字,觀照內心時常自省,尤是逆境中更是要自我觀照才能與佛法想通”

  “行之不得,反求諸己。你入中原不過幾年能領會這其中的意思亦是難得”梁清月面露欣慰。

  讓她們說法,便是讓兇手正視自己的罪責,將那因果報應刻進她的眼里心里不容回避。

  眼看著快輪到自己,喬玉蘭心慌之余朝溫霜霜瞪了一眼兒,意思是讓她趕緊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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