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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期限

  赤璃一臉悲痛眼中閃動淚光:“實不相瞞,皇叔臌癥入根最多也只有半年可活”

  “皇帝乃不可多得的神帝明王,可天命難違人故有一死,你也盡力了,勿太過悲傷”他最不忍見她落淚,語氣滿是心疼。

  “赤璃初入宮門一無人脈二無根基,若太子真露馬腳王爺可愿助我一臂之力?”她抬眼朝他望去,陽光從他身后照入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若太子真有篡位之舉,我定會傾力勸服皇上廢除太子之位!”蕭無惑背光而立字字鏗鏘。

  “謝謝你”赤璃垂下雙眸,像迷失在林中的少女一臉茫然無助。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蕭無惑話一出口又覺不妥立刻補了一句:“為皇帝排憂解難蕩滌禍患本是我分內之事”

  “王爺赤膽忠心深明大義,令人敬佩”想當初正是這心懷江山社稷的他將自己推向了絕境,可這些都過去了,她曾經怨恨的理由此刻卻成了她所依賴和信任的優點。

  “公主,有件事我一直不解”蕭無惑突然背過身去。

  “王爺但說無妨”回應時赤璃心頭一沉,預感到他接下來的話會與山莊有關。在他說話之前,她已在激烈的自我斗爭矛盾中不可自拔。

  若是他知道自己是左丘的人不知還會不會幫她,畢竟那樸甲殺的可是他的妻兒。

  “我這一生為國效力清除奸黨無數自然也樹敵無數,可能夠對我妻兒痛下殺手的定乃深仇大恨,我思來想去也只有魏澤天最有嫌疑”蕭無惑沒有看向對方,只將憤怒的目光投向深藍的天幕。

  “福晉和小世子遇害之事我也感到痛心疾首,不過魏澤天已經死了,即使此事與他有關王爺也報仇無門,如此惡人自會下地獄遭受非人折磨永世不得超脫”清細的聲音掩藏著滿滿的心虛。她心虛的不是自己做了惡事,而是不敢承認自己與山莊有關。

  蕭無惑失望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轉身將手中的腰牌遞給對方:“這是兇手留下的”他不死心,又再試探。

  赤璃看了眼那腰牌不敢去碰,明明是塊木頭可在她眼里卻像塊燒紅的鐵。

  蕭無惑見她不接又將腰牌收回袖襟:“據我所查此人乃左丘山莊的人”

  “王爺大可前去山莊質問”她略有激動,此事本就與山莊無關。

  “我去過一次,山莊的人告訴我此人多年前已離開山莊,待我回來后尚有疑問再去時發現山莊已經人去樓空,若不是心虛又怎會銷聲匿跡”蕭無惑強壓憤怒,盡量輕吐每一個字。

  “入王府前我曾在江湖混跡多年自然也聽過不少關于左丘的傳聞,左丘山莊在江湖上以鋤強扶弱聞名,亦做了不少正義之事,死在他們手中的從來沒有一個良人,王爺的猜測或有偏頗”這番話毫無強辯之意,是實打實的大實話。

  蕭無惑冷笑著搖了搖頭:“既然公主了解左丘山莊亦被魏澤天撫養多年,那你可知魏澤天與左丘之間可有什么關聯?”

  赤璃沉默片刻后避開他的目光道:“魏澤天雖收養了我,但對我向來刻薄冷漠即使他有什么秘密也不會告訴我,所以,我并不了解他的底細”她最終還是不能冒險,太子不倒,葉國便常處危機邊緣,此時絕不能因為這件事讓蕭無惑將這筆賬歸到她的身上。

  蕭無惑心中的寒意四起。

  “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府,若王爺發現太子有什么異狀定要告訴我”臨走前她看到了桌上擺放著酥糕,突然心頭一酸加快了離去的腳步伐。

  蕭無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自嘲的笑了起來。

  癡情與絕情不過一線之隔,深情與薄情也可能來自同一顆心。

  如今的她為了葉隱修甘愿做任何事,正如曾經甘愿為他奉上性命時一樣。

  她對愛的信仰從來都未曾改變。

  赤璃,既然你曾愛過我一次,我定會讓你愛上第二次。只要他死了,你的心終有一天會回來。

  “來人,備馬!”蕭無惑大呵一聲,撩開衣擺朝外走去,深邃的雙眸中只剩冷冽的殺意。

  黃昏時,宮門已關。

  侍衛卻在看見來者時打開了沉重的宮門。

  蕭無惑騎著馬兒直奔太子寢宮保和殿:“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梁潤庭撤下所有人開口道:“何事讓王爺如此焦急?”雖然他與對方并未過多交集,但單憑他過去的那些豐功偉績亦可說明此人若能為自己所用,必是如虎添翼。

  “殿下,微臣方得知一件事特來稟報”蕭無惑起身格外恭敬道。若要鏟除葉隱修,眼前的這個人他必須保下來。

  “王爺請說”梁潤庭一改平日單純明朗之色,面色深沉。

  半個時辰之后,蕭無惑離開保和殿。

  深藍的天幕下,他翻身上馬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

  回梁后的第一個夏天伴著蟬聲的消止落下帷幕,時間對赤璃而言似乎失去了意義。這兩個月里,宮里宮外一派祥和,只是她明白這祥和的表面很快便會被打破。

  秋意漸濃,公主府的桂花園里花香滿溢,那粒粒金黃隨風落下結束短暫的生命歸于泥土。

  赤璃坐在樹下發呆,風聲簌簌,一如她的心雜亂無章。

  兩個月的期限以至,明日墨卿將再次入宮假意問診,她也會將墨卿引薦給太子正式啟動引蛇出洞的計劃。

  近日來皇叔的身子又弱了不少,食量日漸縮小不知還能撐過幾日。

  若此次墨卿入宮后太子沒有動作,待皇叔病情加重后他更不會有所行動。到時候再無人能再撼動他的皇權之位。

  想到這里,她揚起手兒灌入一口醇厚的桂花釀,可卻依舊解不了縈繞在心頭的憂愁。

  “你在想什么?園外傳來一道聲音。

  獨自飲酒的人并未回頭,只淡淡道:“不知太子會在哪里對你動手”

  墨卿將散在肩上的一縷白發拋到背后一臉不屑道:“這個好像由不得他,得看我想在哪里讓他動手”

  赤璃看著眼前這個面容蒼老身材挺拔眼神傲慢的假老頭無奈道:“我擔心的就是他抓不到你”

  “放心吧,我會給他動手的機會,也會想辦法留下線索”墨卿收起玩笑一本正經道“你該思考的是若他不動手你又該如何”

  赤璃抹了抹粘在唇上的酒水道:“明日你見他時定要假意吹噓自己醫術了得,只要每兩個月為皇上行針一次,保證他能長命百歲”她不信那梁潤庭能如此沉得住氣。

  墨卿嗤笑一聲:“你這也可是逼良為娼啊”

  “我沒心情跟你玩笑,煩得狠”明日就是關鍵,她哪還有心思玩笑。

  “那你繼續煩惱吧,我這個老年人要回房里養精蓄銳爭取做一個精神抖擻的好魚餌”墨卿撇了撇嘴微微佝僂起身軀走出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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