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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無能為力

  秋水藥是醫藥世家的嫡女,自小癡迷丹藥丹方,資質雖然一般,但勝在堅韌刻苦,年過二十七歲才將將筑基,但是一手煉丹辯藥的功夫確實出神入化。

  此刻美人含怒,尹息實在是覺得莫名。

  秋水藥冷著臉道,“你那兄長是怎么回事?”

  尹息憨憨仰著脖子,不解地問道:“兄長怎么了”

  秋水要氣的想直接一顆丹藥炸了此處。

  尹棲和尹息是一對雙生子,因著尹棲早生了一盞茶的功夫便做了兄長!

  可惜這兩兄弟的性子確實南轅北轍,一個話癆狡詐,跳脫任性;一個憨厚木訥,老實忠厚,若不是那兩張臉有八成相似,誰能想到這竟然是一對孿生兄弟。

  可是尹棲那廝…

  “此次合虛的試煉明明要求的是筑基弟子,為何你兄長能進去?”秋水藥眉眼含怒,問的毫不客氣。

  尹息聽完不要意思的紅了下臉,還以為秋水藥是因為自己兄長欺負了她進去試煉的弟子,倉皇辯解:“是這樣,當年我兄長不是因為我受了傷,沒能參加當年的試煉嘛,之后又因為外出游歷耽擱了兩次,這一晃就是兩百多年,前些天師兄突然說想彌補一下遺憾,所以我就求了掌門,讓他服了顆壓制修為的丹藥,讓他進去體驗一下…如果兄長坐了什么不對的事情,我代他道歉,秋峰主莫要生氣才好!”

  秋水藥氣急,“誰會跟他生這個氣!這些年他做的荒唐事兒又不止這一件!”

  尹息更不明白,那你還還氣成這樣是做什么?

  秋水藥努了努嘴,到底是講不出尹棲在秘境里干的缺德事兒,衣袖一甩,一個留影球被扔了下來,“看看你那多嘴多舌的兄長干的好事兒!他要是被我一個交代,這件事兒沒完!”

  尹息有點蒙圈地看著飛走的秋水藥,又瞅瞅手上的留影球,往里面注入了一點兒靈力。

  “…我跟你們說,根本不用怕秋水藥那個瘋女人,她的丹藥確實厲害,可那都是為情所傷,痛定思痛折騰出來的!至于為誰,當然是他們家…”

  尹息,“…”

  所以兄長是在秘境里把秋峰主以前的就是抖落了個干凈?人家沒帶著用丹藥炸平這峰頭,沒一把毒藥滅了十一峰真是太善良了!

  尹棲這會兒還不知道外面已經有人虎視眈眈地準備出手將他碎尸萬段,這會兒還沉浸在到達中心后有毛可擼的美夢里。

  有了這個目標后,阿大了陸予蘭都發現他們三人的效率提高了不少,一路上妖獸能殺就殺,不能殺就派尹棲上去摸,反正摸不了幾下那些東西都得逃。

  除了他們三隊之外,另外還有四隊人馬也在向密境中心拼殺。

  但只有談墨、畢俠、阿大的和另一只小隊目前是三人隊,其他的三支,一個是四人隊,一個二人隊,一只獨狼。

  能到這里的早已經不是什么泛泛之輩,任何人都不敢掉以輕心,就便是談墨這會兒也不怎么說話了。

  常朵緊張,催促她,“談墨!談墨!你說說話吧!沒事的!”

  談墨卻連個眼神兒都沒給她,只是小心地判斷著周邊的環境。

  “停下,不太對!”

  談墨忽然叫住常朵。

  方時,“安靜。”

  常朵炸了,“我都沒講話了,還怎么安靜,難道不喘氣了?”

  談墨一把捂住她的嘴,悄聲道,“他說的不是讓你安靜,是這片兒太安靜了。”

  被她這么一提醒,常朵果然也發現了異常。

  雖說這秘境是另一個小世界,但是它本身竟有完整的食物鏈,所以才會有靈植源源不斷的滋生,成為合虛派另一處藥田。

  既然是模仿真實的世界,那么這里的風和日麗,清風徐徐,蟲鳴鳥啼就都和外面沒什么兩樣。

  那些聲音雖然不是特別的明顯,但是它們融入你所在的環境,無形的構成了這小世界的一部分。

  可現在,都沒了。

  沒有風,沒有蟲鳴,沒有鳥叫,沒有,呼吸聲。

  似乎這一方天到底,除了他們在沒有一個活物一般。

  “四周!”方時忽然指著一處地方,聲音緊繃,連本命斧頭都祭了出來。

  以他們為中心的位置,下方的沼澤忽然開始咕嚕嚕無聲地冒著惡臭的腥氣,然后所有方向都開始從地平線上泛起一層卷邊的黑煙,像是忽然被點著的樹葉,泛著黑色灰燼向中間收翹。

  談墨掏出三顆清靈丹每人分了一顆,然后雙手掐訣,在三人身形外打了一層結界,隔絕了下面的腥臭的味道!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常朵嚇得牙齒痘痘開始打顫了!

  下面的沼澤越滾越沸騰,好似一鍋被煮沸的開水,腥臭的味道就是從下面滲出來的。

  “腐尸的味道!”方時忽然開口,“那腥臭是腐尸的味道!”

  三人驚駭。

  談墨沉吟片刻,忽然問,“你們有誰知道這秘境是什么來歷么?”

  常朵搖頭,方時也不說話。

  談墨心里又不好的預感。

  “你們、你們看頭頂!”常朵因為害怕,直接跪到了飛行法器上,本是打算問談墨接下來怎么辦,可是一扭頭便注意到黑沉沉的上空。

  和四周的黑暗一樣,頭頂不知道什么也黑沉了下來,像夏日雷雨齊納濃密的烏云,緩慢地向她們壓過來。

  “這是要讓把我們活煮了?”談墨捏了捏手上的短刀。

  任何一個方向都是收卷的黑暗,逼迫他們不停地降低飛行的高度,像是戲耍般將他們往下方的沼澤里逼迫。

  常朵額角開始沁出汗珠,“不行了,我感覺我快控制不住了!”

  話音剛落,三人就感覺身體急速下墜,若不是方時及時字談墨的結界外又加了一層結界,只怕這會兒三人已經落到沼澤里。

  常朵被嚇哭了,“你們看…下面那些腥臭的煙像不像一條條手臂?它們要把咱們都抓下去!”

  談墨,“…”小師姐,這已經很絕境了,求你別再發散想象,嚇唬自己人了行么?

  不過下面的腥氣確實隨著黑暗的收攏以及他們的下降變得越來越濃,甚至化成了屢屢死灰的煙氣向他們招手。

  仿佛下面的根本不是什么沼澤,而是一個尸池,被融化的尸骸只剩下手臂,張開五指在朝著外面的生靈求救。

  談墨感覺結印的手越來越重,就連雙腿都變得麻木僵硬。

  “以前的試煉有這些?怎么沒聽師門里的人說過?”談墨咬牙吐槽。

  她進來前也算是做了功課了,可沒聽說過有這么一環。

  談墨以為這是對她們的考驗,殊不知,現在所有的隊伍都和他們處境相似。

  尤其是畢俠,飛行的掃把和腳腕已經被那些灰白的煙氣纏住,靈力急速的流逝,就連身體都變重了不少。

  言鈞笙一支筆不停地在空中畫符,給三人身上疊加符印,“畢師叔,你剛剛到底是碰了什么了?”

  畢俠臉色難看。

  他們一行人剛剛解決了一直帶有迷幻功法的靈蝶,那蝴蝶省著陰陽雙翅,半邊蝶翼是帶著黑斑的骨架,另外半邊則是色彩紛呈瑰麗,花紋繁多,如夢似幻的真翅,只是不管是那些黑斑還是另外一邊的磷粉,都能讓人陷入一場夢境。

  區別只是枯骨一側讓人陷入的是噩夢,而真翅一側則是讓人陷入美好的不愿醒來的美夢。

  整只靈蝶的翅膀展開足有十來米長,振翅一下,就讓他們全部中招。

  畢俠正是那陷入噩夢的倒霉真龍。

  若非他強行用血破開了幻境,只怕他們所有人現如今都已經被那靈蝶的兩只觸角卷入骷髏主干的身體里。

  他的血至剛至陽,克制陰物,也正是因為如此,喚不醒朱瀅和言鈞笙的畢俠才會把自己的血灑在那靈蝶的骷髏主干身體上,只是沒想到靈蝶遇見他的血化成了濃黑的煙霧沉入旁邊的沼澤,緊接著就像喚醒了什么沉睡的東西,周圍的水流所過之處都變成了腥臭的沼澤,要拖著人不斷下沉。

  秘境外。

  相伯琮等人臉色同樣難看。

  門下還有弟子在秘境里的長老齊齊趕至,秋水藥沉聲問,“掌門,這到底是什么?為何以前從未見過!”

  相伯琮難得沒有嬉皮笑臉,雙手交握抵著下巴,俊朗的五官因為沉默顯出幾分鋒利。

  另一位峰主沒等到他的回答,轉身問祝盜升,“祝長老,我還有兩個弟子在里面,您總要告訴我他們有沒有危險啊!”

  他的弟子正是那二人組,其中一個還是他今年收的得意真傳弟子。

  祝盜升皺著眉頭,也不發一言。

  相伯琮眨了下眼睛,緩緩挺直脊背,聲音發冷,“你們可知這秘境的來歷?”

  眾人面面相覷,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嘟囔,“這不是從合虛建派以來就有的么?”

  相伯琮手指一勾,一本看上去十分有年頭的羊皮卷就出現在他手中,“這是掌門才能進去的后祠中記錄的東西,這秘境…是后古戰場遺跡。”

  一屋子的人倒抽一口涼氣。

  “修真界幾經變遷,但是能稱之為分水嶺的不過節就是那么幾場戰役。而這個秘境就是當時后古戰場幸存下來的前輩隕落前收攏的遺跡之一,因為似的人太多了,那些尸骨根本無處安放,所以有人將他們全部收葬在了一處,加上干凈的新土和陣法,希望可以安葬那些亡靈…”

  秋水藥艱難地開口,“所以說這個所謂的秘境,其實就是個墳場?”

  相伯琮輕笑一聲,“你要這么說也沒錯!知道為什么每次開秘境都要那么多長老齊心協力么?這就是原因,同時也是因為這秘境的陣法…老化破損了!”

  “為什么?以前不都好好的么?怎么會突然破了!”

  相伯琮諷刺地勾了勾唇,“因為面自成了一個世界,不然你們以為秘境里那么多外面任何地方都找不到的靈植是怎么來的?有新的東西被孕育,就有舊的東西被淘汰,物競天擇罷了!只是不巧的是被淘汰的部分中飽含了最初的陣法!”

  “那這十九個弟子呢!掌門,重開秘境吧!在這么下去他們會死的!”

  相伯琮揉了揉自己的臉,“如果這秘境是想開就能開的,合虛又何苦這么多年才開一次呢?”

  所有人心涼了一截。

  修仙之人五感六情俱淡薄,卻唯獨對門下的弟子看的珍重,因為他們是自己的延續和傳承。

  現如今在里面留著的,哪個不是各峰的得意地弟子?可是他們這些為師為尊的,如今卻只能看著,無能為力…

  知道實情的人憂心忡忡,不懂門道的人卻仍舊在看熱鬧。

  轉映水鏡外不停地有人夸贊今年的秘境試煉看起來過癮,覺得自己花了靈石值,叫好聲,叫罵聲混成一片。

  談棋卻覺得心堵得厲害,尤其是看到談墨臉上他從未見過的認真和肅殺,那不是他熟悉的墨兒,但卻知道,卻非遇上了大麻煩,她不會有這樣的神情。

  陸予樺坐在他旁邊,折扇緊緊握在手中,眼睛也盯著里面的陸予蘭不敢錯眼。

  他們是能看到全部的人,當然知道方才的兇險,只是對比剛剛,現在似乎更加恐懼。

  兩個為人兄長的人面色冷白,雖然修為不高,可是一聲的冷冽卻讓坐在他們周圍的人東都悄悄地道挪了挪位置,就連掌柜的上來送東西是,都繞著他們走。

  “現在怎么辦啊?阿大!我還想是張記蹄髈,柳家的醬九絲,沙城的烤羊,春草城的蜂花密…”

  阿大,“…”操!都快死了卻被你說餓了!

  陸予蘭耳朵里有又熱又癢的東西流了出來,她不敢觸碰,只是咬著牙問,“我們這樣撐不住的,阿大,那些黑煙到了!你放手,快出去!”

  阿大一腳蹬在已經被收卷到沼澤邊緣的黑霧吞噬了大半枝葉的樹干上,鐵臂握著手中的長槍用力上甩,把幾乎掉進沼澤的兩人憑借武力拋高了丈余。

  然后他便感覺自己的小腿失去了知覺,這種感覺很詭異,不痛,不癢,無聲無聲,就像那些被黑暗侵襲過的地方一樣,綠樹繁花皆成灰燼,沒有任何掙扎的余地。

  安靜,無聲。

  “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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