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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1 可方便一敘

  “這個啊…待他們定親時,你自會知道的。”玉風郡主晃了晃琉璃杯中的果酒,眼底始終含著提醒的笑意:“說不定到時你還要去喝喜酒呢。”

  這話無意是頗為扎心的。

  雖說她家許昭昭和吳好看之間,也不是旁人能擠得進去的,但若趁早將這火苗給掐滅,自然也更加省事省力。

  這世間男子這么多,大家只盯著一個,多無趣啊。且萬一助長了吳好看的氣焰,來日昭昭管起來豈不麻煩?

  是以,她向女孩子眨了眨眼睛,道:“你若喜歡這一款,表姐可以帶你另找一個啊,保管乖巧聽話。”

  桑云郡主眼神大駭,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了:“…表姐莫要拿我開玩笑了。”

  她怎忘了,這位表姐府中可是養著一窩面首呢!她也真是糊涂了,竟同這樣的一個人說了這么多話。

  且這樣的人,說的話也未必可信。

  …說吳世孫有心上人的話,說不定也只是隨口胡言,拿她打趣呢吧?

  女孩子滿腦子不受控制地凈琢磨著這些,歌舞沒顧上欣賞,面前各樣精致菜碟點心也沒了心思去品嘗。

  席間眾人推杯換盞,燕王也飲了不少酒,面色漸漸赤紅,眼神中也隱隱有了醉態。

  燕王妃看在眼中,有心想要勸上一句,可到底沒有開口。

  她從未見王爺喝過這么多酒。

  這些年來,王爺在密州,心中必然積壓著許多心事…即便王爺從來不說,但她也是能感受得到的。

  而此時回了京城,觸景生情之下,情緒難免會有些壓抑不住。

  想著這些,燕王妃心情復雜地收回了目光。

  宴席已過大半,席間不時有人起身離席,不久后再折返回來。

  許明意身邊坐著的一位姑娘,裙衫上不慎沾了些茶水,遂起了身,在宮婢的指引下離殿更衣而去。

  如此之下,那道原先隔著一人不時看向許明意的視線,便愈發容易被察覺了。

  直覺對方應是有話想對自己說,否則不至于頻頻看過來——

  是以,許明意轉過了頭去,看向對方,直接了當地問道:“紀姑娘有事?”

  如此長時間地看著她,這種舉動,說是失禮也不為過了——即便單單只是想欣賞她的祖傳美貌,也依舊是失禮的。

  聽她如此直接發問,紀婉悠意外之下微怔了怔,手指攏緊片刻,倒也未有閃躲,頗干脆地道:“…不知許姑娘可便移步一敘嗎?”

  許明意思忖一瞬后,微一點頭。

  二人一前一后離了席。

  宴席進行到此時,不少人都坐不住了,尋了借口出去透透氣的不在少數,是以二人先后離席的舉動也并不算引人注意。

  二人來至一條長廊盡頭旁的假山下,四處僻靜昏暗,紀婉悠卻仍左右看了看,顯然是不放心。

  許明意道:“不必看了,附近沒人——”

  她倒不認為對方是要使什么壞,有心想報先前紀修被她祖父打了一頓之仇,所以才特意挑了這種地方。

  且即便真要使壞,那這地方也真挺不錯的,假山后就有一處荷塘,將人一腳踢進去清醒清醒再方便不...

  即便真要使壞,那這地方也真挺不錯的,假山后就有一處荷塘,將人一腳踢進去清醒清醒再方便不過了。

  “我有些話,想問一問許姑娘…”

  從燈火通亮之處走進昏暗中,一時看不甚清說話之人的神態,但只從語氣來判斷,亦可聽出對方尚有些猶豫。

  “紀姑娘盡快問吧,否則出來得太久,會讓人起疑的。”

  紀婉悠攥緊了手指,聲音尚算平靜地道:“敢問許姑娘同占公子…是否熟識?”

  “占云竹?”

  聽著這顯然不算客氣友善的語氣,紀婉悠點了頭。

  “勉強算得上有些了解。”

  “那占公子原先是個怎樣的人?”

  許明意的語氣沒什么起伏:“極會揣摩人心,行事不擇手段,尤其擅長以假象博取他人信任,加以欺騙利用——”

  紀婉悠聽得臉色變了又變。

這是她認識的那個占公子嗎  為何聽起來,竟像是另外一個人?

  可平心而論,這些話并不陌生…父親也曾不止一次說過類似之言,但她只當那是父親的偏見與誤解…

  視線已經適應了周遭的昏暗,許明意將面前少女臉上的神情變幻看得分明,而此時,她不由就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紀姑娘莫非是喜歡他?”

  紀婉悠顯然沒料到這一句,此時眼神閃躲了一下,卻也并沒有否認。

  這便是默認了。

  許明意不禁有些費解——姑且不論其它,看起來挺聰明的一個姑娘,家世樣貌也擺在這里,怎就偏偏要去廢物堆里挑心上人呢?

  但轉念一想,這未必就是偶然。

  若是有心算無心,那這所謂的喜歡,便多半是掉進占云竹精心編織的陷阱中去了。

  思及此,許明意緩聲說道:“之前也有個姑娘家,眼里心里皆是此人,甘愿為其所用,還稱此人待她尤為不同——”

  紀婉悠眼神一緊:“不知許姑娘所說是何人?”

  “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經是死人了。”

  死人…

  怎么死的?

  紀婉悠有心想問一句,可她并非蠢人,心知許明意既特意說起對方遭了利用,那對方的死,必然是同占公子有關…

  “我奉勸紀姑娘一句,還是盡早離此人遠些為好,否則一旦將自己連同紀家上下皆折了進去,到時悔之晚矣。”

  “是嗎?”紀婉悠眼神將信將疑地道:“…若我家中出事,于貴府而言,似乎也并非什么壞事,許姑娘為何會如此好心提醒于我?”

  從方才的對話中不難看出,這位許姑娘,絕非是目光僅被禁錮在后宅之中的尋常姑娘家。

  許明意淡聲反問道:“既是不信,又為何問我呢?”

  她家中同紀家,的確算不上同一立場,甚至還有些過節在,她祖父不久前才剛打過紀修一頓,但若論起深仇大恨,或是你死我活的對立立場,暫時卻也沒有。

要她上趕著去提醒紀婉悠,固然不至于,但對方既問到了她面前,她也沒有道理佯裝不知,眼睜睜看著一個姑且不知好壞全貌的姑娘家就這么傻傻掉進火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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