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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腦子有坑?

  這般想著,玉風郡主不禁感慨道:“我們家定寧以往便常對我說,男人這種東西,輕易是不能嫁的,這話果然沒錯。”

  試想一下,你好不容易選中的男人,輕而易舉便被旁的女人哄騙了去,這得多糟心啊——丟了個男人固然是沒什么可氣的,最要緊的是臉上無光,顯得你眼光差啊。

  許明意聞言看了一眼好友。

  ——她家定寧?

  怎么,現如今母親這個稱謂,皎皎是徹底不會叫了嗎?

  而皎皎家的定寧此時拿著塊兒點心,疑惑地問:“我何時說過這句話?”

  玉風郡主拍了拍長公主的頭,道:“你現在自是沒說過,但等你長大了就會說了。”

  長公主撇了撇嘴,大約是覺得這話奇怪,又因習慣了對方時不時的奇怪,便也未再追問。

  一旁的葉嫫滿眼笑意。

  其實她倒覺得殿下現下這樣也挺好的。

  面首不養了,酒也不喝了,身體也好了,多好呀。

  只是,她又時常忍不住會想——這份安寧當真會因此而長久嗎?

  葉嫫替長公主添了些茶水,聽著玉風郡主與許明意的閑談,微微有些出神。

  “…話說回來,這個蔡姑娘,當真是什么眼線嗎?”玉風郡主的聲音稍低了些。

  “先前便查明了,確是眼線無誤。”捧著茶盞的女孩子嘆了口氣,有些擔憂地道:“可偏偏不知我們鎮國公府究竟哪里做錯了,竟惹得陛下起了這樣的疑心。”

  長公主咀嚼糕點的動作微微一滯,很快苦著臉將手里的吃了一半的點心放了回去。

  “葉嫫,我不喜歡吃棗泥餡兒的…”她同管事嬤嬤說道。

  “那便換一樣兒…”葉嫫小聲說著,像是在哄著孩子不讓孩子打擾大人們談話那樣。

  “許將軍一貫行得正坐得端,豈會有什么錯處?”玉風郡主皺起了眉。

  倘若當真是眼線的話,那她只能懷疑她這個皇帝舅舅腦子是不是有坑了。

  他就這么閑?

  把這份心思用在治理政務上,還會有那么多百姓吃不上飯嗎?

  她也是近來才知道,原來在京城之外,許多百姓竟是食不果腹的——她新收進府中的面首阿淮,便是從外鄉逃荒而來,因長得太扎眼,被人盯上賣進了小倌館。

  一個勤快樸實的十五歲的少年,尚淪落到這般境地,那老弱婦孺又當如何?

  這些局面,堂堂一國之君會不知道嗎?

  近日她每每想到此處,都覺得心中極不是滋味。

  “即便無錯處可叫人抓,卻還是要當心些。”玉風郡主同好友正色說道。

  畢竟也不能拿對待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腦子有坑的人。

  許明意點頭:“放心,會多加小心的。”

  玉風郡主輕嘆了口氣,正要再說些什么,只聽得外間傳來了一陣有些急促的腳步聲。

  隨后便是丫鬟低低的說話聲。

  片刻后,守在外面的大丫鬟施施走了進來。

  “郡主。”

  玉風郡主方才已是聽到了動靜,此時便看向大丫鬟,等著她往下說。

  “是玉華院那邊…說是鬧起來了。”施施講道...

  施施講道:“好像是阿淮公子同其它幾位公子起了沖突。”

  玉風郡主立即皺了眉。

  阿淮生性純良,怎會與人起沖突,定是那群不省心的又欺負新來的了!

  “鬧得可厲害嗎?”

  施施臉色為難地道:“說是見血了。”

  還見血了?

  玉風郡主“噌”地站起了身來,有些緊張地問:“沒人傷到臉吧?”

  這群人現如今愈發沒個輕重了,平日里她懶得去管這些勾心斗角后宅瑣事,倒叫他們越鬧越歡了——究竟還把不把她這個一家之主放在眼里了!

  “傷沒傷到臉,這個倒是沒說…”

  玉風郡主便道:“昭昭,你且坐坐,我得去瞧一瞧。”

  許明意嘆了口氣,道:“去吧…”

  這嫁人不嫁人的,橫豎區別似乎也不算大,還是逃不掉要料理后宅爭風吃醋之事啊。

  “這茶涼了,我再去給姑娘添一壺來。”葉嫫拿起茶壺,對長公主輕聲說道。

  長公主口中嚼著山楂糕,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長公主自醒來后,便不適應太多丫鬟伺候,貼身陪著的通常只有一個葉嫫而已,此時葉嫫離開后,房內就只剩下了她和許明意兩個人。

  對葉嫫過于湊巧的離開,許明意心下隱隱有些猜測。

  她看向了依舊在吃著東西的長公主。

  聲音輕而平靜地道:“晚輩有些話,想同殿下單獨說一說——”

  這等不會引起其他人留意的獨處機會不可多得,許明意也未有拐彎抹角:“方才我同皎皎所言,殿下想必也聽到了。現下擺在鎮國公府眼前的難題,亦是殿下先前所遇到的那一個——殿下可想過先前被人刺殺的緣故所在嗎?倘若不將此隱患消除,恐怕日后長公主府還將會有麻煩。”

  遺詔不在他們鎮國公府,這一點,皇帝遲早會查明。

  而到那時,無論鎮國公府會面臨怎樣的局面,皇帝必然都還會將視線重新鎖定在長公主身上。

  與其讓兩府先后皆處于被動的局面,倒不如趁早交換有用的信息,以便商量著如何應對。

  當然,她也清楚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至于長公主會不會有著別的顧慮和思量,甚至是立場上的猶豫,她并不確定。

  但她現在要做的,便是將自己的想法直接明了的說出來。

  至于面前的這位長公主是否能夠聽得懂——

  若她是清醒的,就必然能夠聽懂。

  敬容長公主將口中的點心不緊不慢地咽下之后,抬起了頭來,看向面前的女孩子。

  “你們為何總要稱我為殿下?”

  許明意一時未語。

  她明白了。

  這應是不愿意同她多談的意思了。

  但也不算太過意外。

  只片刻,她便將心緒壓了下去,笑著道:“那便不喊殿下,喊謝姑娘——我方才說的那些話,謝姑娘或也可以認真考慮一二。”

  當下這情形,多多少少有些急促了。

  長公主骨子里是十分謹慎的性情,或許只是需要時間來認真考慮。

  這時,敬容長公主眨了眨眼睛,開口問了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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