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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發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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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隱還有什么東西快速自林中掠過的聲響…

  但相較于是人帶來的,她更傾向于是某種動物穿林而過時帶來的細微響動。

  而若是人,那必是身手了得、萬中無一的高手。

  思及此,許明意下意識地看向身側的少年。

  黑暗中,側顏輪廓冷毅的少年神態不明,但腳下始終未有再動,那只手臂亦仍舊橫在她身前,顯然是在凝神判斷著什么。

  許明意便隨他立在原處,一絲動靜也不曾發出。

  如此靜立約有半刻鐘,只見右前方忽有一道火星驟然亮起,火星雖弱,然在黑暗的山中卻格外醒目。

  真的有人來了!

  “公子…!”歲江當即攥緊手指,看向吳恙,壓低的聲音里含著請示之意。

  吳恙微一點頭。

  下一瞬,被歲江射出的嚆矢穿出山林,發出的鳴音響徹山谷。

  為免打草驚蛇,吳恙只帶了許明意與歲江進山,隨后趕到的小七則帶著暗衛暗中守在附近,以嚆矢聲響為號,號聲響,便會立即圍趕而來。

  而這聲響能傳入小七等人耳中,自然也就驚動了山中之人。

  那人聞得此聲,臉色突變,顧不得去撲滅腳下火紙,當即起身便要逃走。

  然此時,一道暗箭沖破夜色,直沖他的方向而來。

  他感知敏銳,閃身就要避開,然而對方再次發出數箭,箭箭皆在斷他逃離的后路,極大地拖延了他離開的時機——

  很快,他便察覺到有人朝他極快地靠近,寒夜中,一道泛著冷意的劍光閃爍,不由分說地向他逼近!

  他瞳孔頓縮,仰身向后連連退去,此劍落在他頭頂上方,將他頭上的笠帽掃落在地。

  吳恙未有急著再攻,而是收回了劍,冷冷地看向對方。

  那人穩住了身形,亦抬眼看了過來,露出了一張胡須雜亂的臉龐來。

  他身著粗布衣袍,挽起的發用一根磨得發舊的桃木釵固定在頭頂,鬢發微有些松垮散亂,這般打扮,看起來便比實際年紀長了許多——然而那雙敏銳的鷹眸,卻半點不由人錯認。

  “歲山…果然是你!你竟當真還活著!”歲江不可置信地看著昔日情同手足的伙伴。

  還活著…那便意味著他當初當真背叛了公子,甚至險些致公子喪命!

  歲山沒有回應他的話,短暫地沉默了一瞬之后,看向那手中提劍的英朗少年,聲音低低地道:“公子怎知屬下會在此處?”

  吳恙的聲音毫無溫度:“今日是你父母的忌日,料想你一定會前來祭拜。”

  歲山眼中閃過意外之色。

  他從未同任何人提起過父母的忌日,便是歲江也不知。

  吳恙看著他,聲音漠然而平靜:“許多年前,有一日我曾見你在外袍之下腰側系一片白布,事后得知你父母乃是溪靈山人士,不幸死于戰亂——天下未定之前,溪靈山附近曾遭人血洗,許多獵戶皆被安葬在了山中,這并不難猜不是嗎?”

  而他昔日的這位手下,向來行事謹慎,即便不曾察覺到有人在暗中追查,可若要祭拜的話,必然還是選在天黑之后進山——這一點,同樣也不難猜。

  所以,他先前初查到對方還活著的嫌疑之后,便未有讓人再繼續追查,尋常的追蹤手段,是抓不住歲山的,只會打草驚蛇而已。

  便是今日,他亦是選擇臨時帶人出城,而非提前埋伏,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計劃不被察覺。

  歲山嘴角溢出一絲似有若無的苦笑。

  如此說來,好像確實不算難猜。

  但他只在父親母親去世滿十年的忌日里,偷偷在腰間藏過一片白布而已,沒想到竟就被公子看到并記下了。

  而怪不得自那之后的許多年,在他父母親忌日前后數日,他總是稱得上清閑,公子幾乎不會給他安排任何著急的差事——

  原來是特意留給了他出城祭拜父母的時間。

  公子面冷,雖然嘴上從不明說什么,但向來體恤下屬,這也是他和歲江一直心甘情愿留在公子身邊的緣故之一。

  而他此番會因此撞在公子手中,自然也是理所應當之事了。

  “公子果然料事如神,屬下心服口服。”他抬起頭,看向少年,眼神里的敬重一如既往。

  少年再次將劍鋒指向他,道:“隨我回去,將事情說清楚。”

  歲山將手探至身后,眼底透出決然:“請恕屬下難以從命。”

  見他拔刀,歲江眼中迸發出怒意來,語氣既痛且怒:“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

  這個背主之人,竟還要再向公子拔刀…!

  今日他定要親手抓他回去問個清楚!

  歲江亦拔起身后長刀,怒然朝著歲山襲去。

  歲山只擋不攻,一直在伺機逃走。

  但他很快就聽到了從四處傳來的動靜——有許多人正在朝著此處圍過來…

  看來公子此番勢在必得,他輕易是不可能逃得掉了!

  到底是自幼便從血海里闖出一條生路的人,求生的本能讓他很快留意到了一個人——

  不遠處,燒紙引燃起枯草落葉,火光經風鼓動著,視線忽明忽暗間,愈發顯得那立在墳邊的少年唇紅膚白,眉眼明艷,身形纖細不似男兒。

  歲山三兩下躲開歲江的纏斗,極快地朝著許明意的方向而去。

  “當心!”吳恙臉色頓變,立即上前。

  許明意微一皺眉。

  下一瞬,忽地抬手,指間長針飛出,正中朝她而來之人的手臂。

  歲山微有些吃痛,卻顧不上去在意,腳下未停,然而很快,就覺得動作莫名變得遲緩,身體逐漸僵硬不停使喚。

  手中長刀掉落,他艱難地抬起手,摸向疼痛感愈甚的手臂,才發覺那根長針竟已全部沒入他的血肉之中。

  他不由拿驚詫的目光看向那個已經被吳恙護在身后的女孩子。

  他只當這是個扮作男子的柔弱少女,在她身上必可博出一條生路,不成想非但不是什么生路,竟還是條…絕路?

  再來不及多想其它,巨大的眩暈感襲來,使他很快便倒在了地上。

  “…”吳恙轉頭看向許明意,眼神有幾分困惑。

  …這一幕多少有些離奇。

  許姑娘不能跟他解釋一下…剛才發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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