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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佳節

  阿珠點了頭。

  “后來婢子跟上了那個婆子,親眼見她從后門處進了夏府。”

  許明意坐在堂內,聽罷阿珠所言,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原來還真是夏家的人啊。

  這般如小孩子打鬧一般不高明的手段,可半點不像是夏家人的手筆。

  不過,若真要細想想的話,夏家還是有一個能夠對得上號的人在的——夏曦。

  想到那個沒什么本事偏還喜歡挑事的女孩子,許明意覺得還是要提醒一下徐英多防備些。

  “姑娘,朱叔過來了。”

  阿葵從外面進來稟道。

  “讓人進來吧。”

  朱秀入得堂內,向許明意行禮。

  “姑娘,人已經送去官府了。打著的是老太爺的名號,該交待的都交待了,紀大人并沒有多問什么。”

  他說的是為占家效力的那個自稱俠客的姓周的男人。

  這段時日此人一直被關在城外的莊子上,他本以為英明神武的姑娘打算將此人收為己用,于是昨天提了一嘴,誰知姑娘愣了愣,而后說…她忘了這回事了。

  于是,才想起來還有這么個人的姑娘交待他將人送去官府處置,將此人所犯罪行同官府如實言明。

  占潛和夏晗的罪名已經定下,這樣的從犯,是不必經堂審的,紀大人那邊該打點的也已經打點了,所以倒不必擔心對方會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只等著依罪砍頭就是了。

  但朱秀覺得還怪可惜的。

  畢竟那人使得一手好刀。

  許明意倒沒覺得哪里可惜。

  她是愛才,但眼下也并非缺人用缺到這種地步,對方的人品且不去評論,她只是不想用一個對自家表妹動過手的人。

  倒也不是非要做什么講究人,只是在能講究的情況下,還是講究一下吧。

  況且,對方的本事也就那樣,值得一提的就是彎月刀使得好,偏偏這個特點又太容易被人記住,真叫他去殺人,也是怪不放心的。

  不能去殺人,總不能養在府里雇他切西瓜吧?

  論起切西瓜和剝瓜子,她已經有阿葵了。

  “占云竹的事情,還是沒有消息?”許明意轉而問道。

  “屬下無能,至今未能帶人打探到有用的線索。”

  “接著盯著就是,河道兩側的人家,尤其是附近的漁船,還是要多加留意。”

  已有二十日過去,雖說占云竹很大的可能是已經死了,但在未見到尸骨之前,她仍不想就此放棄搜找,至少,還要繼續觀望一陣子。

  朱秀應下來。

  旋即道:“這幾日屬下聽手底下的人回報,說是在城外五十里外的一處漁村打聽時,曾聽其中一位漁民提起過,前兩日也有人來此處問起過此事——聽那漁民描述,大致可以確定,對方要找的人也是占云竹。”

  許明意聞言思索了一瞬。

  會是夏家的人手嗎?

  可對夏家而言,占云竹已無絲毫可用的價值。若單單只是為了確定這樣一個小人物的死活,便如此大費心思地去搜找打聽,那她只能說夏廷貞眼下還挺閑的。

  若不是夏家,又會是誰呢?

  許明意一時想不到還有誰會同占云竹有如此之深的糾葛。

  但不知怎地,腦海中沒由來地就出現了一張英氣俊朗的少年臉龐。

  難道是吳恙?

  這個猜測似乎有些沒頭沒腦,但想到這些時日對方的多次相助,許明意覺得還是需要問一問——她不是那種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對方默默相助,再裝著傻問也不問一句的人。

  說來,她也有十來日未曾見過吳恙了。

  想到自己先前答應請對方去清風樓吃飯的事情,許明意看向靠在堂外廊柱下打瞌睡的大鳥,正想著給它派個活兒時,就見堂外進來了個小丫鬟。

  阿茉行禮罷,輕聲道:“姑娘,方才夫人使人來問,說是廚房正在準備明日午宴的菜式,想問問姑娘除了每年都有的那些之外,還有沒有另外想吃的。”

  許明意聽得恍然。

  對了,她險些要忘了,明日是中秋節。

  前幾日做月餅時,母親還叫人來問過她可有想吃的餡兒。

  既是佳節,她倒也不好特意叫吳恙出來,他能在京城呆的日子不多,甚少能與父母這般團圓,請吃飯的事情,且等到節后吧。

  轉日。

  京中定南王府中的家宴之上,世子吳景明正舉杯與吳恙共飲。

  “自從進京以來,此番還是咱們一家三口頭一回聚在一處過中秋。”吳景明心情頗好地道。

  “怎是三口,分明是四口才對啊。”世子夫人笑盈盈地道。

  吳景明聞言也笑了笑,道:“阿章這不是不在跟前么?”

  次子吳然尚且年幼,進京的機會就少了許多。

  能有一個在跟前陪著過節,他已經很知足了。

  吳恙也想到了家中的胞弟,遂道:“好在年節也不遠了。”

  每年年節,父親母親都會回寧陽,那才真正是闔家團圓的日子。

  “是啊,阿章又不在…”徐氏笑著摸了摸身側椅子上的貓兒,道:“我說的一家四口,是加上咱家的天椒啊。”

  天椒這個名字,天字取自天目的輩分。

  同為一家人,名字就該齊齊整整。

  至于“椒”這個字,胡椒性辣,她這只小貓咪過分柔順了些,怕是容易被欺負,這個名字也代表了徐氏內心對貓崽子的美好祝愿——出來做貓的,就該性子烈些,才有做貓的派頭嘛。

  “…”吳景明聞言笑意凝滯,看向隔在妻子和自己中間的那張椅子上蹲坐著的白貓,心情不禁有些復雜。

  自從這只貓來到了家里之后,他和妻子之間突然變得有距離了。

  區區一只貓的距離,看似不遠,實則不難看出妻子的心已經全偏了。

  起初妻子在他面前還遠遠不曾這般過分,直到有一天晚上,他迷迷糊糊地起夜時,竟發現妻子蹲在貓窩旁,摸黑替那只貓兒在順毛…

  這就是聲稱端莊如她,向來不喜這些鬧騰的小東西的妻子?

  且大半夜地給貓順毛,這究竟是貓折騰她,還是她折騰貓?

  當時的氣氛一度尷尬到了詭異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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