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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私奔”

  想來上一世大致也就是這般情形了。

  不得不說,她家明時這一遭罪受的當真是無辜倒霉極了…

  “當心火盆!”

  崔修察覺到危險,趕忙大喊出聲。

  崔氏眼神一緊,眼看阻止不了壯的跟頭牛似得崔信倒下,下意識地伸手就要去拉兒子。

  視線中,卻有一道少女身影快她一步閃身上了前。

  許明意動作靈敏地一把拉開許明時,將他甩向一側。

  眾人尚來不及反應時,只聽那女孩子向堂外的仆人道了句“讓開”,同一刻提起裙角,抬腳向那只即將要與崔信的身體接觸的火盆踢去。

  “哐!”

  這一腳快且準,眾人待看清時,那只火盆已然飛出了靈堂,砸在堂外的石階上,滾滾而下,燒料飛灑火苗四濺。

  仆人們連忙避讓開來。

  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的崔信痛叫出聲。

  看著疼的齜牙咧嘴的大哥,崔修暗暗松了口氣。

  萬幸。

  萬幸鎮國公府的姑娘身手敏捷,若是此番當真傷到了鎮國公府的嫡長孫,他們永安伯府從此后怕是要前途無亮了。

  不知是事發突然,還是什么別的原因,一時間守在靈堂外的仆人忙著撲滅火盆,靈堂里的人竟也沒有及時上前將崔信扶起的。

  便是崔信的長子也站在母親文氏身后動也沒動。

  隔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崔修將兄長攙扶起身。

  崔信口中罵罵咧咧著,一邊喊著胳膊疼得厲害。

  許明意看一眼,估摸著是運氣好傷到骨頭了,隨口道:“還是請個大夫罷。”

  到底她是不可能管這個閑事的,方才將火盆踢離,不過也只是怕對方這瘋狗一般逮誰咬誰的做派,萬一被火燙到了回頭還要訛上她家明時而已。

  崔修點著頭,強行將兄長扶著離開了此處。

  “大嫂,大哥吃醉了酒總是要說些胡話,你別放在心上…大嫂的為人,我們豈會不清楚。”二太太輕聲勸著文氏,嘆了口氣。

  其他女眷也跟著附和勸說。

  文氏閉了閉眼睛沒說話,一陣眩暈襲來,使她身形晃了晃。

  崔氏眼疾手快將人扶住。

  “讓他們先守著就是了,我先陪你回去歇歇。”

  文氏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眼中卻有淚水流出。

  崔氏扶著她出了靈堂。

  許明意姐弟也跟著離開,走到半途,許明時帶著阿九去了前院客房。

  崔氏和許明意則陪著文氏回到了世子院中。

  “弟妹,清兒可是出什么事情了嗎?”

  內室中,崔氏低聲問道。

  文氏坐在榻上,聞言再次落淚。

  此處沒有旁人,她亦不想再瞞著向來關系頗好的姑姐,點著頭拿沙啞的聲音道:“清兒她不見了…”

  不見了?!

  崔氏神色大驚。

哪怕方才在靈堂中聽得文氏那句話,心中不免已經有了猜測,但聽得此  言,許明意亦是大感意外。

  上一世她并不曾聽聞過此事。

  但想一想,她也從不在意永安伯府之事,若永安伯府有意壓著此事,自然也沒機會傳到她耳中。

  “好端端地,怎會…不見了呢?”崔氏趕忙問道:“有幾日了?”

  “已有半月了…”

  竟是這么久了?

  崔氏緊緊皺著眉。

  片刻后,道:“弟妹,你若還想說的話,便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出來。若是不想說,我也不會再多問。”

  她即便再想得知此事內情,但也是半個外人,若文氏不愿她插手,她也不能強逼。

  到底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還不清楚。

  文氏拿帕子擦了擦眼淚,盡量讓自己冷靜些。

  愛女走失,對一位母親來說是最沉痛可怕的打擊,每提及一次便又是一次傷害。

  但她認為眼下還沒到需要放棄的時候。

  說出來才有希望。

  “半月前的傍晚,清兒院子里的丫頭忽然來尋到我,說是午后申時前后,清兒獨自一人出了院子,久不見回來,四處都找不到人…”

  “如此找了一整夜,次日一早,才又得知,除了清兒之外,世子身邊的書童齊林也不見了…他是自幼被買回來的,今年不過十四五歲,生得頗為俊朗,跟著清兒一同長大,彼此也稱得上熟識——可若說清兒會同他私奔,我卻是如何也不信的!”

  “私奔一說,是誰先提起的?”崔氏皺眉問道。

  “是清兒屋子里的丫頭說,那幾日清兒曾見了齊林兩次…且皆是單獨說的話。”文氏道:“再有…清兒不見那天,也是獨自離開的院子,未讓丫鬟陪著。且事后發現她房中的許多首飾也都不見了,叫人去查,才知那日她離府之后,竟是親自將自己的許多首飾都變賣成了現銀…”

  再加上兩個女兒已年滿十三,前些日子她正要替二人留意親事——

  樁樁件件地堆在一起,很難不讓人聯想到私奔上去。

  她不認可這個猜測,去找丈夫,可誰知此事傳到了婆母耳中,婆母認定這分明就是私奔無疑,大罵清兒敗壞永安伯府家風,連同她也被斥責教養不當。

  她求著府中再多派些人手去找,實在不行便該去報官,總該將孩子尋回來問個究竟。

  然而將難聽惡毒的話都說盡的婆母,竟還好死不死地吐了血,丈夫當著二房人的面打了她一巴掌,又說大張旗鼓地找人想都別想,若一個月之內還找不回來,全當沒有這個女兒,對外只道得了急癥沒了,就算日后找了回來也不能認!

  總而言之,死死壓著此事,保住伯府的名聲不被玷污才是最緊要的。

  她聽的一顆心寒到了極點,做了能做的一切,打發了自己身邊所有的人都去找,卻也只能每日每夜地等著消息。

  她也向娘家人求了助,父親母親答應替她暗中打聽,但礙于伯府態度,父親同樣不敢宣揚,至今遲遲還沒有什么進展。

  “對了,今日怎也不見薇表妹?”

  許明意聽完這一切之后問道。

  崔家這兩位姐妹乃是孿生,彼此之間應當最是親密,有關清表妹的事情,知道最多的除了貼身丫鬟之外,或許就是薇表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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