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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幫你殺了他

  占云竹皺了皺眉。

  “柳姑娘,望你自重慎言。”

  “自重?慎言?”柳宜眼淚直流,卻諷刺地笑出了聲音:“如今確實不是占大哥讓我打聽鎮國公府大小事的時候了!…以往我只當占大哥想聽,便費盡心思去留意打聽,渾然不察自己是遭了利用!”

  從入鎮國公府不久,她便以心機去對待許明意,起初為的只是留下來,后來則是為了能在府里過得更舒服些,直到最后,她開始想要許明意的命,想要拿走許明意的一切!

  她自認做得隱蔽,常暗中笑話許明意糊里糊涂,愚蠢盲目,辨不清人心,可眼下看來,她竟才是真正識人不清,最蠢的那一個啊!

  “我以往倒不知柳姑娘對昭昭竟包藏如此禍心。”

  占云竹滿眼失望地看著柳宜,道:“眼下又因心中不甘,出言挑撥我與鎮國公府——你說我利用你來打聽鎮國公府家事,可有證據?還是說,不過是臨時起意的空口污蔑?”

  “證據?”

  柳宜唇邊擠出一絲慘淡的笑意。

  “占大哥當真好算計啊。”

  怪不得從始至終都這般冷漠平靜,原來是篤定了她根本拿不出任何證據。

  “更何況,鎮國公府家中私事,我打聽來又有何用?柳姑娘便是想要拖占某下水,也該尋一個更說得通的罪名。”

  占云竹說話間,看向仍坐在那里的許明意,微微嘆了口氣:“這些話,昭昭信嗎?”

  許明意笑了笑。

  “占公子確實沒道理打聽鎮國公府的家事,這般沒道理的污蔑,我自然是不會信啊。”

  自幼嬌生慣養的貴女心思簡單,這般想再正常不過。

  “昭昭信我便好。”

  占云竹依舊滿臉正色:“然而柳姑娘既有此言,為防兩家生出隔閡來,我理應親自向國公及世子解釋清楚。”

  端是一副坦坦蕩蕩君子之風。

  若不是心知這幅皮囊下藏著的是怎樣的真面目,許明意只怕根本聽不出來這是對方的試探之言。

  她掃一眼柳宜,不以為意地道:“這等顯而易見的謊話,哪里還至于鬧到祖父和父親面前去——況且,若真叫他們知曉了我今日私自叫柳宜帶到了占公子跟前,父親定是要說我胡鬧的。”

  占云竹心緒微松。

  此時只見許明意站起了身,看向又哭又笑的柳宜道:““好了,該問的也問清楚了,占公子既然確實不想保她,那便由我處置發落了。”

  占云竹點了頭,又不忘道:“方才一直想問,未來得及問,你所中此毒,可有解毒之法?”

  “自是解得了的。”

  “那就好。”占云竹放心下來,滿眼關切:“如此我便先回去了,記得要按時服藥歇息,早些將身子養好。”

  許明意頷首,目送他出了前廳。

  在她看不到的方向,占云竹眼神幾變。

  柳宜是一枚極好用的棋子,他本還有其他用處。

  可誰知她竟蠢到要對昭昭下手…自己丟了命不提,更是險些壞了他的事。

  好在昭昭向來沒有那么警覺。

  起初見柳宜被帶出來,他還覺得不像是昭昭做出的事情。

  后來聽昭昭所言,才想明白,她將人藏在屏風后,要柳宜親耳聽到他那些話,為的不過是叫柳宜難堪,替自己出氣罷了。

  這就是他一直以來認識的那個驕縱而真實的昭昭,并無變化。

  然即便如此,經了柳宜之事,往后都須更加謹慎才行。

  許明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神一寸寸地冷下來。

  自以為一切皆在自己掌控之中——上一回他臨死前也是這般模樣。

  她今日讓占云竹前來,一則是為了讓柳宜開口,二來亦是叫他在得知柳宜出事之后不至于豎起全部防備。

  她固然極想一刀殺了對方解恨。

  然而占云竹同柳宜不一樣,他所做之事絕不可能全是他自己的謀劃,他背后定有其他人在操控——殺了他,惹來麻煩不提,更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死了一個占云竹,還會有其他人,到時反而會讓事態變得愈發未知。

  “阿珠。”

  “婢子在。”

  許明意低聲交待道:“讓朱叔暗中盯著占云竹的動作,切記要小心行事,勿要打草驚蛇。”——暫時留他一顆腦袋,自也沒有白留的道理。

  阿珠意外了一瞬,后正色應下。

  許明意轉回身去,看向漸漸平靜下來的柳宜。

  “將你知道的,事無巨細地說出來。”

  “呵…”柳宜仰面看向她,眼神已有些混沌:“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反正她也要死了,憑什么還要聽她許明意的?

  少女冷淡的聲音飄入她耳中——

  “我會幫你殺了他。”

  柳宜面色一凝,緊緊盯著站在那里的少女。

  她神情驚惑不已:“你…”

  “不必多問,只說你該說的就是。”

  柳宜的眼神一點點沉靜下來。

  她確實不必多問,因為許明意從不屑撒謊哄騙他人。

  且許明意如此刨根問底地要查明占云竹的意圖,即便十分異樣,其用意也已經再明顯不過。

  柳宜緊緊抓著十指,嘴角緩緩泛起森森笑意。

  她從不曾如這一刻這般希望許明意能夠得償所愿。

  那么——占大哥,我就在黃泉路上等著你來還債。

  一個時辰之后,阿葵從里面將柴房的門打開。

  “問完了?”等在外面的阿珠往柴房中看了一眼。

  懷里抱著一冊簿子的阿葵點了頭,待瞧見阿珠手中托著的東西,下意識地問:“你這是要做什么?”

  阿珠握了握手中白綾布,嘴角微抽。

  “廢話。”

  當然是殺人了,難不成是要送進去讓對方蕩秋千啊。

  阿葵反應過來連忙道:“不成…姑娘另有打算。”

  阿珠愕然。

  難道談了一場話,姑娘竟還心慈手軟上了?…這未免也太不姑娘了吧?

  這白綾是夫人身邊的婆子送來的,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爭取到了親自動手的機會。

  許明意從柴房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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