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孟靜萱便也點頭,“那我便在那不遠處的涼亭等等你。”
“好。”燕青山大步流星的跟在沈奇善的身后。
二人在蜿蜒曲折的宮道上饒了繞,這才走到了御書房。
“燕大人來了,奴才告退。”沈奇善異常恭敬的退出門外。
書房內很是安靜,鏤空瑞獸金爐中燃著上好的沉水香,香氣清淡,凝神靜氣,口舌生津。
羅明軒身穿群青色云鍛錦衣,閑情雅致的在身影清瘦如竹,臉上帶著棱角分明的冷峻,卻依舊儒雅清貴的笑著,只是在看著燕青山的時候那雙墨眸目光幽深不見底。
雖然羅明軒和羅景山長得極其相似,可兩個人實際上的氣質還是有著很大的差別的。
羅景山清華雍容,高貴雅致,看著高高在上,遙不可及,可接觸之后卻發現他并沒有其他人想象中的那樣高高在上,不食人煙,反倒很純粹善良。
而羅明軒看著內斂儒雅,平易近人,實則卻是孤傲冷清盛氣逼人,很多時候他都是溫雅淡笑,但卻傲視著這天下的一切。
燕青山漸漸的皺起了眉,看著羅明軒的眼神也不由得凝重起來。
哪里有什么皇帝?
早就知道羅明軒扶持高殷登基為帝是沒安什么好心的,卻沒想到現在這么大膽,在高殷的身邊安插自己的心腹眼線也就算了,竟然這么大膽直接就用了皇上的身份來傳召朝臣?
還是說,羅明軒其實早就是心照不宣的皇帝,唯一的區別是,他還沒走過那正經的登基大典,沒有名正言順!
燕青山聲音不悅道,“微臣青監司司天副判奉命前來覲見,敢問國師,皇上身在何處?”
羅明軒仿佛沒有注意到燕青山的到來一般,而是繼續著手中的動作,黃梨木所制的茶勺舀著茶葉放進了蓋碗,用著壺中剛剛燒開的水淋了下去,茶香在杯中升騰,撲鼻而來。
沸水反復相沏,而后才倒進了一旁纏文枝青花瓷茶碗中,枯色的茶葉迅速的在水中氳染開來,最終將碗中的水染成了清澈碧綠。
羅明軒這才滿意的抬起頭,“小燕大人,好久不見了。”
燕青山眉心擰作一團,“好久不見?”
“什么意思?”
他們什么時候見過的?
燕青山毫無印象。
且好久不見這句話,只適合從前關系親厚的人來打招呼,即便燕青山從前和羅明軒見過面又怎么樣?
這句好久不見實在是不太合適。
羅明軒語氣的溫和親厚,“看來是燕老爺子沒有在小燕的大人面前提起,在下有幸曾經喝過小燕大人的滿月酒。”
燕青山眼中疑惑越來越深,“滿月酒?”
他今年十八,而羅明軒登上國師之位揚名才不過五年的時間,拋開這些算他本身便玄術高深,那十八年前——
按照時間推算,十八年前應當是他的大伯三叔他們參加大玄試的時候。
“國師認得我大伯三叔?”
羅明軒目光悠遠,“是見過幾面。”
不是大伯三叔,那就…
燕青山心頭一緊,“您說的是我祖父?”
羅明軒將面前剛泡好的茶水送了一杯到燕青山的跟前,深邃的雙眼目光有些悠遠,“一晃也有幾十年了,你的祖父未像你提起,也是人之常情。”
茶水自唇邊輕輕氳進口中略微有些清苦。
茶杯涼透,茶碗中茶葉慢慢卷起之時方才會入口甘潤綿延,但相比較之下,羅明軒還是鐘愛這種入口清苦,但苦而不澀,苦中回甘的味道。
燕青山卻未有動作,他和羅明軒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不知道羅明軒突然叫宮人留住了他是要做什么。
猶豫了一會兒,燕青山漆黑的雙眸目光不由得直接盯在了羅明軒的身上,“國師大人,若是您找下官過來,不防有話直說,若不是的話,下官需要去見給皇上回話便不久留了。”
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實在不是太好。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燕青山對羅明軒沒什么好印象,哪怕整個大齊的人的都覺得當年政變是羅明軒救大齊百姓于水火之中,都將他奉為神明,可燕青山還是不喜歡他。
每次和他相見的時候都會感覺到一股陰惻惻深沉的感覺,她不喜歡。
羅明軒又飲了一口熱茶在口中,平淡道,“那你可知,為何你燕家祖孫三代除了你祖父與你,便再沒有任何可用之人了嗎?”
燕青山攥緊了雙手。
一招斃命。
羅明軒一句話便戳中了燕青山心中的痛處,五年前的政變,莫說是燕家沒有什么可用之人,便是連人…都沒了幾個。
他們燕家是六大家族中損失傷亡最多的!
這一直都是祖父心中的痛!
燕青山聲音顫抖,“因為…什么?”
九宮八卦內。
陳家兄妹很快便平復過來心情,謝長姝的出手相助只是一小段插曲,他們便立刻開始了破解九宮八卦迷宮,他們也更不會因為被謝長姝救過就會自動棄權不爭。
堅持了那么多年不可能隨便放棄,同樣的他們再如何去爭都是陳家的人,這蓮花鏡也同樣不能落入旁人之手。
謝長姝反倒并未急著尋找出口。
世間萬物都是有著一定規律的。
尤其是算學。
只想著用蠻力來對付九宮八卦這樣的迷宮只會在原地打轉,越陷越深,解開謎底找到出口,需要規律,需要從這迷宮中所有的一切中找尋規律。
也就是…從這些擋在自己面前的石墻中找到線索。
謝長姝柳眉緊擰,試探著的敲著眼前的石墻,一圈仔細的觀察下來,她突然察覺到,這些石墻雖然看起來一樣,但墻上的磚塊排列卻是有著很大的差別的。
有的整齊,有的凸起,磚塊接頭的數量也不一樣。
謝長姝很是敏銳的嗅到了這里面的不同尋常之處,隨即眼光微亮的將本子和炭筆丟給了阿星,“小阿星,來活啦。”
“我說你記,說不定咱們馬上就能找到出去的方法了!”
阿星屁顛屁顛跟上,“好嘞。”
“八,七,四,六,二…”
因為石墻兩側接口的差別明顯不同,謝長姝便先按照最中間所有的磚數來報數的,這叫中心開花,要是行不通,還可以從外到內,或者從左到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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