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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搶來的命格

  “謝長姝,你知道作弊的后果嗎?”

  “聽說你還有個弟弟同屆考試,你要是拒不承認作弊不斷會斷送你自己的前程,還會連累你弟弟和你的家族,謝長姝,青州謝家本來就已經夠沒落的了,難道你還想要再去添一把火,讓你們青州的這一脈徹底斷絕嗎!”

  陳青簪緊追不放。

  在這肅靜的朝天殿中聽起來格外的刺耳,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放下手中做的事情,齊刷刷的將眼神放在了情緒激動的陳青簪的身上。

  燕青山瞇了瞇眼睛,看著陳青簪一副輸不起的樣子本打算替謝長姝出頭的,可看著謝長姝那唇角勾笑的樣子又默默的退了回去。

  也是。

  連他都搞不定謝長姝,又何況陳青簪這么個黃毛丫頭,自己的擔心委實多余了。

  謝長姝眼瞼微抬,手中五枚銅錢打了好幾個旋兒才落在桌面上,

  “算學一門最是繁亂復雜,從大齊開國以來便少之又少的人選擇這一門,然而難并不代表沒人能學會,陳家仗著有蓮花鏡能通百算便有恃無恐,可你們卻忘了前輩所流傳下來的那些算學典籍。”

  “《五曹算經》,《九章算術》,《海島算經》,《孫子算經》等十部《算經十書》才是精要,想當年陳家先祖便是靠著這些古籍帶著陳家從百家當中脫穎而出,成為算學之首,可近三十年來你們陳家不但沒人去鉆研古籍,反倒是都將目光放在你手中的蓮花鏡上面,爭名逐利,舍本逐末。”

  謝長姝蹙著眉頭,“陳青簪,你不會從古籍上面學習,并不代表別人也不會,等你什么時候能將《算經十書》了然于心,便不會再站在這里氣的臉色漲紅來想要靠著污蔑我從而成為算學榜首。”

  撲哧——

  這一下,朝天殿內燕青山為首很多人便忍不住笑了出來。

  陳青簪目光噴火,在后堂的陳敬元更是氣的臉色鐵青,“放…”

  放肆!!

  他陳家乃是六門算學之首,在屹立三百年不倒,勞苦功高,什么時候能輪得到謝長姝這個狂妄的女娃隨意評價詬病的,早就聽聞此次大玄試的謝長姝很是張狂,沒想到竟然囂張到了這個時候,就連陳家也敢妄議。

  陳敬元剛想怒氣沖沖的到前殿去斥責謝長姝,命人將謝長姝給帶走,沒想到一聲孩童稚嫩的輕笑聲卻要比陳敬元更快。

  同在后殿看著前殿比試的高殷被逗得笑的合不攏嘴,爽朗的笑聲傳遍了整個屋子。

  “哈哈哈…”

  “哈哈哈…”

  “這個姐姐說話真有意思。”

  “朕早就說了嘛,那塊鏡子沒什么好的,還不如給朕用來梳頭呢,陳大人卻還當成個寶,小氣吧啦的不讓朕碰呢!!”

  陳敬元青紫的臉色又被高殷氣的發綠,再抬頭看著羅明軒,心里面十分期待羅明軒能替自己做主,可誰知道羅明軒更是笑得慈愛,伸出手緩緩的在高殷的額頭上摸了摸,“皇上,要給陳大人留些面子的。”

  “您是一國之主,不能說話這么直白。”

  陳敬元,“…”

  我特么,這樣還有什么面子可言???

  高殷和羅明軒都沒有半分的氣惱,陳敬元心里面的這股火發也不是,咽下去也難受,就這么生生的卡在這里,十分的窘迫。

  而前堂,謝長姝清潤的聲音再度響起,不論是旁聽的陳敬元還是近在眼前的陳青簪,皆是被謝長姝所算的內容給震撼到。

  謝長姝目光淡漠,“陳青簪,陳家三小姐,陳家庶出,巳蛇年酉月巳時出生。”

  “嘶——”

  “這個謝長姝,看起來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兒的,可是這算起來就不行了,她簡直是在瞎說嗎!”

  “明明是陳二小姐,哪來的陳三小姐,而且陳二小姐明明是嫡出,并且還是辰時出生的,想當年二小姐出生的時候陳家還大擺了宴席,宴請了不少親朋好友前來祝賀,只要有心稍稍的在晉陽打聽打聽就能知道陳二小姐的相關信息,又豈會在這朝天殿上胡言亂語。”

  燕青山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著謝長姝和陳青簪兩人之間的爭端。

  旁人忍不住對謝長姝的說辭質疑,可陳青簪臉色慘白,腳步下意識的后退,驚恐的眼神看著謝長姝。

  有眼尖的人注意到了陳青簪那滿頭沁出的細汗,心里面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不…不會吧…”

  “難不成還真的讓那個謝長姝給說中了,陳二小姐怎么一副看著做賊心虛的樣子,難道她真的是陳家三小姐?哦天啊…”

  “這就很離譜了!!”

  陳敬元震驚不已。

  聽著耳邊先后響起的議論的聲音,陳青簪如芒在背,強撐著壓力的看著,“謝長姝!”

  “你胡說!!”

  “我明明是陳家二小姐,你自己算不好還要胡亂評價我的人生,你有什么資格?”

  謝長姝眼瞼微抬,“你是陳家二小姐,那你為什么手指冰涼,抖得厲害?”

  “為什么連質問我的時候,都這么底氣不足?”

  “我…”陳青簪啞口無言。

  謝長姝瞇了瞇眼睛,又繼續說道,“開順三年的時候你出生,第二年晉陽便豆疫泛濫,你的二姐的確出生的時候命格出眾,卻命里有一劫,躲過便日后將星大吉昌,權柄重明堂,初年財祿旺,末后足兒郎。”

  “可惜她躲得過天災卻沒躲過人禍,你的生母姨娘見你和你二姐樣貌極其相似,出生之時又只差了一個時辰,更是仗著你二姐的生母在生產之時難產而死,便用你代替了你二姐的地位,任由你那病弱的在豆疫尚未徹底痊愈之時停了藥,最后豆疫復發,不治身亡。”

  “從此你便心安理得的接過了你二姐的命格,安然的成為了陳家的二小姐,一步步的接管了蓮花鏡,站在我的面前。”

  陳青簪嘴唇發紫。

  陳敬元早已經顧不得其他,瘋了一般從后殿沖了過來站在了陳青簪的面前。

  父女兩個人臉上的表情截然不同,很是微妙。

  陳敬元眼中帶火,又惱又氣,陳青簪死死的咬著發白的唇角,眼中有淚。

  此刻誰都沒說話,卻勝過千言萬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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