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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吃干抹凈擦擦嘴

  反正蘭方希爾頓酒店也剪過彩了,那就算是正式開業了。

  所以,顧鯤就大大方方地請了杜拉德部長,開了一間貴賓休息室和小會議廳,私下里坐下來慢慢聊,這順便也是讓泰國佬第一時間見識見識蘭方這邊的頂級酒店的豪華程度。

  他沒讓杜拉德的助手回避,而他這邊,也依然大大方方摟著帕布莉小姐一起聊。

  有些話題,正適合稍微漏點風聲出去。

  雙方分賓主坐定,米德洛娃親自端著一盤貓山王和瓜達奎拉榴蓮,擺在茶幾上,又端來兩杯紅茶,供雙方享用。

  眾所周知,最好的榴蓮都是馬來榴蓮,比泰國和越南的要高檔得多。只是馬來榴蓮注重品牌口碑,都要熟透了自然掉落才賣,因此不易長途儲存。

  后世2010年代以后,才有快速冷鏈空運的貓山王在華夏國內市場出現,再之前那些年份,都是泰國榴蓮為主先打入了華夏市場,跑馬圈地占領了空白的消費者心理定位。

  此刻顧鯤拿來待客的,當然是最高檔的本土貨和馬來貨了。

  貓山王是西馬特產,也就是馬來半島上的特產,主產區在檳城一代。

  而瓜達奎拉榴蓮是東馬特產,是沙撈越、沙巴等州這邊種植的最好品種。

  蘭方和文萊,以及印泥在婆羅洲的那部分領土,也有種瓜達奎拉榴蓮。(因為沒有貓山王有名,所以沒有標準漢譯名,主要是音譯。G開頭的一長串英文,可能別處看到不叫這個名字)

  瓜達奎拉榴蓮相比于貓山王和其他傳統榴蓮而言,最大的區別就在于肉質是有點紅色的,類似于西柚/葡萄柚跟普通黃色柚子的差異,同時氣味也比較淡一些。(當然并不是所有紅瓤的榴蓮都叫瓜達奎拉,有些差的紅瓤榴蓮聞起來微微有股汽油味)

  顧鯤也想過,未來蘭芳游的逼格做上去之后,也要開發一些適合游客帶回去的高逼格土特產,所以特有的高端榴蓮品牌、乃至如今還沒炒出來的貓屎咖啡、馬來燕窩,都可以發掘一下。

  華夏游客是最喜歡把旅游當成裝逼的,如果不帶點高端特產回去請客,還怎么證明他來過蘭方?

  杜拉德是泰國要人,對于榴蓮當然是非常識貨的了。當下很優雅地拿起紅瓤和黃瓤,各自品鑒了一塊。

  僅僅吃了一口,他就意識到貓山王還是那個貓山王,而瓜達奎拉已經不是傳統的瓜達奎拉可比的了。

  “這個榴蓮不一般吶,雖然香味更加淡了,但是很清澈,只有奶香,沒有雜味,吃不慣榴蓮的外行人應該會很喜歡——這是沙撈越的新品種么?”

  顧鯤面露微微的得意:“算不上新品種,我這幾年,讓人慢慢精挑細選,做了點選種而已。我想用來迎合北方人的口味,讓不想聞榴蓮氣味的人也喜歡上吃。至于牌子么,我也不想折騰了,就叫蘭方榴蓮就行。”

  蘭方如今只有極少的榴蓮種植規模,而且只在主島上有,因為其他離島太小了,土地鹽堿度對于種榴蓮而言不合適,也缺乏火山富硫地質。

  因為少,所以蘭方原先是沒有自己的榴蓮品種的,基本上馬來的沙撈越、沙巴州叫什么品種,蘭方直接拿來種。

  杜拉德心中微微一凜,神色不變地恭維:“看來顧生是早就胸懷大志了呀,前幾年倒是沒看出來您不甘久居人下。想來假以時日,蘭方的文旅產業,是要壓泰國和馬來一頭了。”

  一個榴蓮新品種,當然算不得什么大事兒。但是管中窺豹,就足以看得出顧鯤所謀者大。

  顧鯤微笑著回應:“壓制談不上,各有定位、各取所需罷了。大家針對的是不同的市場,本來就是可以和睦相處、共度時艱的。”

  杜拉德聽了他這個表態,不由心中有氣,偏偏還有求于人,不好直接翻臉,只能略微陰陽怪氣地說:“哦,那倒是愿聞其詳了。如今的時艱,只是我們泰國的艱吧,你們蘭方,似乎是在以鄰為壑呢。至于各取所需,難道顧生就把貶低鄰國的旅游市場為低端市場,來‘各取所需’的么?”

  顧鯤吃完榴蓮擦了擦嘴:“我覺得沒毛病啊,杜拉德先生,你們要面對的問題,比我們復雜得多。泰國足足有六千萬人口,那么多窮人,你們要想定位一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旅游文化品牌,是很難的。

  無論費多大勁兒,你們也不能不讓本國的窮人吃飯吧?只要那些窮人給老外提供價廉質次的服務和產品,你們的國家形象就會拉下來,這是解決不了的死結。與其糾結這個,還不如給外國人營造一個‘這是稍微花點錢就能去樂呵樂呵的實惠地方’的刻板印象。

  而我們蘭方不同,不管我們現在怎么樣,我們最大的優勢就是我們只有九萬人口我們船小好調頭,只要一筆巨富,就能把國家形象整體塑造,我可以讓蘭方一個窮人都不剩,留在國內的也十指不沾陽春水,服務業一線崗位全部用外勞。你何必跟我糾結這個呢,而且,你好像只是財政部門的負責人吧,何必為你的同僚操心。”

  杜拉德不由有些詫異:“你居然打算讓蘭方一個窮人都不剩?你要怎么做?就憑你這次以鄰為壑炒泰銖的利潤,給九萬人每人發一筆錢?然后你就消滅貧窮了?”

  杜拉德一邊反駁,一邊還忍不住在內心快速算了一下。

  如果顧鯤現在收手,聽說他撬動的泰銖投資資金,大約總規模在幾十億,后來中途走勢明朗的時候,又稍微加了點杠桿,細節不清楚,但全加起來至少能賺到十幾億美元。

  這十幾億美元,給九萬人平均發一下,也能發人均1萬5千美元了。

  不過這顯然做不到“讓這個國家沒有窮人”,而且這樣完全沒有意義。

  杜拉德實在想不通顧鯤會怎么做。

  顧鯤看著對方的反應,就有些好笑:“你覺得一個想著發錢消滅貧窮的蠢貨,能做到我今天這個高度?算了,我覺得這些話題跟今天要談的主旨似乎無關,不如就此擱置吧——

  我希望你能接受這個設定,就當我可以做到,甚至已經做到了這一點。然后,我們在這個基礎上,往下談如何了結這次的事情,在蘭方與泰國繼續睦鄰友好的氛圍下,同舟共濟。”

  杜拉德想了想,確實沒必要糾結:“好吧,我可以不糾結之前的事情,也可以把你的善意向國內傳達,甚至可以跟國內的媒體打招呼,讓他們將來不要怨恨蘭方,在報道口徑上,把你跟索羅斯充分區分開來。這樣,你應該滿意了吧。”

  杜拉德知道,要顧鯤平倉,肯定要首先打消顧鯤在沽恩市義方面的疑慮。再說如今有求于人,只要顧鯤賺錢到此為止,給他徹底洗白名聲,又有何不可呢。

  同時,站在顧鯤的角度,其實泰國人是否恨他,倒是沒那么要緊。

  問題的關鍵在于,顧鯤知道索羅斯即使做空泰銖結束后,也是不會收手的,將來還會對其他東南亞國家的貨幣出手。

  如果不跟索羅斯劃清界限、不讓泰國官方高調承認他是善意投資者,后續很可能導致其他東南亞國家遇到同樣的災難時,也恨上蘭方,以及仇恨他顧鯤個人。

  一旦涉及到整個東南亞,那么輿論和民間形象就變得很重要了。

  顧鯤不想最后跟索羅斯翻臉的時候,被認為是一個反復無常臨陣倒戈的小人,更不希望將來挾東南亞人民的民族情緒以自重、自保時,被人識破。

  雙方就在這樣的默契中斡旋、相互試探,終于敲定了合作細節。

  顧鯤最終一錘定音:“既然你們答應把我塑造成引領東南亞各國抵御黑手的先行者,我會在11月初,盡快平倉我手上的泰銖做空期權。不過,我會確保你們分步、同期履約的。你們的各項媒體宣傳,必須跟上。”

  顧鯤知道,歷史上索羅斯窮盡全力,也就把泰銖打壓到大約貶值60的程度,也就是從25銖兌1美元,壓到60銖兌1美元。

  而現在已經跌到53銖兌1美元了。等到再過幾天11月初,估計肯定在55銖以下。顧鯤到時候賣掉,既能收獲“成功幫助泰銖止跌”的美名,扮演逼停索羅斯的英雄。

  同時又沒怎么耽誤賺錢,該撈的都撈夠了,美名完全是憑空白拿的。

  他的十幾億美元本金、五倍以上的杠桿,放在平時,其實也不算多重要,是不夠格讓泰國財政有關部門找上門來這樣懇求的。

  但此時此刻,泰國人和索羅斯,就像是玄幻文里的海大富和假太后一樣,在那兒內力全開對掌,只要出現一個韋小寶,哪怕韋小寶武功低微,也是他幫誰誰就能贏,所以這個第三方勢力的重要性就非常凸顯了。

  何況顧鯤的“武功”,絕對比韋小寶強多了,怎么也得是個茅十八吧。被泰國方面言聽計從求合作,這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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